着扳着冰冷的面孔说:“虽然那样会让我伤口愈合更快些,但我不吸人血的,你放心好了。”
“妈的,女魔头,骗谁啊,找个机会一定要自己先跑,说不定超自然猎杀组的人有办法把我这个无辜人质先放出去呢。”我心里暗暗的想。
喘匀乎气儿之后,我听到浓雾中有很弱的声音传过来。她则是比我先一步听到,已经开始向声音的方向走去,我愣了愣,保持了一小段距离跟在后面。
随着距离接近,声音也逐渐清楚起来,我的汗毛也一根一根炸立起来。像我这种以前靠枪和拳头吃饭的人,听惨叫次数比听音乐次数要多些。我听过各种各样的惨叫,有骨折后的惨叫,被子弹击中的惨叫,被火烧的惨叫,被刀子一个一个剥掉手指甲时发出的惨叫。
但现在传入我耳朵的,整个就是惨叫大合唱,数不清人在同时发出各种撕心裂肺的声音。在浓雾的边缘,我远远地看到了惨叫声的来源。
此刻展现在我面前的,正是六道轮回中惩罚罪人,充满无穷痛苦的-------阿鼻地狱。
这里的地形在人间任何地方都无法看到的,这里天空都发着血般暗红的光。地面全是最坚硬的岩石,还有很多池子,里面并不是水,而是流淌着暗红色的岩浆,偶尔还冒几个泡泡。看得我心里阵阵发热,虽然离得很远,但身上已经开始有冒汗的感觉。在岩浆池上方,加着很多铁架子,有些上面吊着人。还有一条长得见不到头的队伍,正缓慢移动着。
在不同的池子之间,有几十组人形的灰影,每组三个,每个灰影都看不出五官但有手有脚。其中一个拿着巨大的钳子,另外灰影两个撬开一个人的嘴,用钳子拉住舌头。在受刑者痛苦的惨叫声和喷得到处都是的血水中,把舌头拉扁,拉长。
奇怪地是舌头并不会被拉断,当拉到有半米左右的时候,受刑的人基本已经没力气惨叫,只能痛苦的哼哼。这时,灰影把他的舌头打了个死结,绑在长长的铁杆上。当铁杆吊满人之后,就横架在岩浆池之上。看到这一幕我想起了夏天时候吃的烧烤,不同的是那是串起来烤。而我面前这些,是吊着烤。有些受刑者的脚已经浸到了池中,立刻被烫的拼命挣扎同时发出刺耳欲疯的哭喊。
面前这活生生情景,不用看《鬼经》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小时候我每次偷懒不想练功,又或者预定的路程没跑完,而又找借口抵赖的时候。白老先生都会笑眯眯地说:“小猴儿,不能说谎啊,说谎要被小鬼儿拔舌头的啊。”
是的,这里就是十八层地狱之------拔舌地狱。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说谎骗人者,若不能死前积德行善从而消除业报,死后就会坠入这一层,在暗无天日中受尽折磨,直到洗清所犯之罪行为止。
借着翻腾的熔岩亮光,我甚至看清了吊在铁杆上很多人的长相,居然有几个很眼熟。一个是电视上常见到的某某专家,还有一个制造毒奶粉的。想来他们此刻肯定觉得骗人骗已赚的那点钱,哪怕能让他们少受一分钟的罪也愿意,但恐怕太迟了。
由于怕被恶鬼们看到,我俩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眼看着那长长的队伍,一点点向前移动,小鬼处理掉一个,后面那个就面色死灰地前向移动一步。看到这种惨不忍睹的场景,我觉得还是像钱掌柜那样的老实人比较好。像老黑那种,每泡个女人就说“你是我的唯一”不知道他要在这一层呆多久,我决定回去就劝他,多积德行善少骗人。告诉他女人比较重感情,而且骗钱罪小,骗感情罪大,所以不能骗人。不然到了这里的时候,后悔也晚了。
就在我数到第25个人被吊到岩浆上时,突然一直静静趴在我旁边的这个吸血娇娃,转过头去越过我肩膀看向我的左面。
顺着她看的方向,却什么都没瞧见。但过了几秒钟,我看到一条狗的身影在雾中依稀可辨。原来她是先听到的脚步声,才看向这个方向的。
太好了,看来阵法已经又一次转动,现在已经到了畜牲道,我不由得心中大喜。但刚开始狂跳的心又沉了下去,这狗怎么看也不像正常的狗啊。浑身漆黑如墨,比最大的藏獒也要高大些,身形像台哈雷摩托般强劲。尾巴上毛很少,黑乎乎的有两米长,到更像是一根骨头做成的鞭子。
更不对劲的是,它脊背上每结脊椎骨的位置,都长着一根大号根铁钉那么长的尖刺,闪着乌黑油亮的寒光。最牛b的地方是它的头,它长了三个如狼似狈的大脑袋,中间的头上长了手指那么长的尖角。三张大嘴呲着犬牙,血红的舌头不停分泌着污黑的涎水,腥臭之气在我这里都能闻到。它口水滴在地上,地面坚硬的岩石都出嘶嘶的声音,肉眼看到被腐蚀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坑。它三双六只血红的眼睛,正牢牢地盯着我俩,无论哪一只眼睛里都没有半丝友善的成份。
“这是畜牲道里的生命?怎么这么怪?”我小声地问我旁边的女魔头。
她的声音都在发抖,看样子甚至比刚才从阿修罗道逃出来还要恐惧:“这是hellhounds----地…狱…守…护…犬”
这长得又凶又丑的恶犬,听到有人叫它的名字,发出一声咆哮就扑向我俩。我连忙跑回到浓雾之中,她也飞一样和我并排逃命。
都说有压力才有动力,与其被这三头恶狗撕成肉条,还不如撞到一个阿修罗被一拳砸死来的痛快。也顾不得浓雾挡住我的视线,眼前就是有个悬崖我也不会停下脚步,要是有口油锅我也当温泉跳下去,就算全身都熟了,最起码还能死有全尸。
我们在飞跑,身后则传来低沉的咆哮声,它也在死命的追。看样子它很喜欢吃肉,而且它的三个头,一个用来跑步时候呼吸,另外两个还能叫几声加油打气什么的。喘气咆哮两不耽误,脑袋多确实是有好处啊。
跑动中她渐渐慢了下来,突然她像是做了个决定。飞快解下背包丢给我说:“分开跑,替我好好照顾它”然后伸手去解绑在伤口上的止血带。
我立刻反应过来,知道她是想用血腥味吸引住守护犬,给我和小白争取点时间。而且我很清楚她这么做根本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是想保住白狐的命。所以我并没说什么,人都是怕死的,更何况我和她本来还就是有怨又有仇。就这样,她一路滴着鲜血,带着守护犬的咆哮声,消失在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