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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小径早已经不存在,半山腰有一部分坍塌,当年部落的长老们论法的平地变成陡坡,将谢小‘玉’盘坐的那块大石头埋掉一大半,只剩下最前端的一角‘露’在外面,上面满是风霜雨雪的痕迹,很多地方侵蚀剥落,还满是斑驳的苔藓。
谢小‘玉’装出一副找了半天的模样,好半天才指着那块大石头说道:“应该是这里。”
围着这块石头转了几圈,谢小‘玉’转头喝道:“你们退开!”
这话当然是对‘混’元一气宗的人喊的,李素白就算站着不动让这块大石头砸,碎的也只会是石头。
众人闻言,立刻乖乖地退到百步之外。
“起——”
谢小‘玉’手掐法诀,指向那块石头。
这是移山换岳之法,是最基础的法术之一,在搬重物时能派得上用场,不过这样一个小法术在‘混’元一气宗的人眼中已经很了不得,几个人看得目瞪口呆,两个老者也脸‘色’微变。
这块石头体积不小,如同一座小山,有一丈多高,宽也差不多,长更是超过两丈,但被谢小‘玉’这么一指,居然缓缓升起来,旁边的碎石砾渣稀里哗啦往下掉。
“底下果然有个‘洞’。”
李素白大声说道。
原本李素白没打算帮忙,但是此刻有些忍不住,随手一甩袖子,这块大石头彷佛是一颗石子,顿时飞出去数十丈外,轰的一声落在地上。
谢小‘玉’和李素白根本不当一回事,两人抢步上前,‘混’元一气宗的人则呆愣愣地看着那块砸在地上的石头。
“好厉害!如果让我们来的话,没有十几个人,根本别想让这块石头晃动一下。”
‘女’孩吐了吐舌头。
“这怎么能比?人家是谁?”
老者轻轻点了一下这个‘女’徒弟的额头,但说是徒弟,他其实当‘女’儿看待。
“师父,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他们两位专‘门’跑到我们这片穷荒僻壤,为的肯定不是普通之物。”
阿灿轻声问道。
老者吓了一跳,朝谢小‘玉’那边连看了几眼,这才小心翼翼转过头来,低声说道:“徒儿,这种事轮不到我们‘操’心,就算有东西也不是我们的。”
“师父,我当然明白,我只是想开开眼界。”
阿灿连忙解释,他还没那么不知好歹。
“这个……”
老者沉‘吟’半晌,他其实也好奇,不过他更怕引起误会。
正犹豫间,就听到谢小‘玉’与李素白哈哈大笑起来,紧接着一堆东西升上地面,然后稀里哗啦堆在地上。
‘女’孩不等老者和阿灿做出决定,就已经跑了过去。
跑到旁边一看,‘女’孩顿时感到奇怪,不由得问道:“咦?都是些烂木头和碎石子,这也是好东西?”
“小丫头没见识。”
李素白心情不错,如果换成以前,他根本懒得跟这样的小家伙说话。
谢小‘玉’对人情世故了解得远比李素白透澈,知道‘混’元一气宗的人除了好奇,心里多少有点想法,觉得自家的好东西被拿走了,与其遮遮掩掩,不如说个明白,遂朝着阿灿那边招了招手。
“他叫我们。”
阿灿转头看了老者一眼。
“既然谢真君叫我们过去,我们就过去吧。”
老者从善如流。
阿灿师徒俩走来,先探头看了看那块大石头底下。
那里有一个车轮般大小的‘洞’,很深,因为尘封已久,‘洞’口沾满灰尘和泥土,里面却平整光滑,好像挖出来不久似的。
“真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一个大‘洞’,不知道什么时候挖的?或许有几千年了吧!”
阿灿半跪在地上,轻轻抚‘摸’着‘洞’口。
“错了,时间远比这久远得多,不是几千年,而是数百万年。”
谢小‘玉’连忙纠正道。
“数百万年……”
“这怎么可能?”
‘混’元一气宗的人齐声惊呼,这和他们的猜测差得太远了。
谢小‘玉’一边整理着地上的东西,一边说道:“恐怕连你们都不知道,‘混’元一气宗的来历可不简单,甚至说是天下第一宗都不为过。”
谢小‘玉’这番话顿时引起‘混’元一气宗的人一阵惊诧,也让蹲在对面的李素白产生兴趣,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一直都没机会问你,之前你要我带你去一趟天池,也没告诉我原因。”
“谢真君,您可别‘乱’说。天下第一宗的称号我等如何当得起?”
老者早已经脸‘色’煞白,一边说话,一边看着李素白的反应,唯恐李素白这位天下第一派的掌‘门’恼怒。
“我没必要骗你们,‘混’元一气宗传承自太古,论历史之久远,连天机‘门’都不能和你们比。太古之时还没有‘门’派的说法,这里原本有一个部落,‘混’元一气功就是这个部落的独‘门’传承。”
谢小‘玉’站起身来,朝着稍微高一些的地方一指,道:“当时这个部落就定居在那里,如果将土层扒开,就可以看到一些遗迹,比如‘洞’‘穴’、火塘之类的东西。”
‘混’元一气宗的人全都呆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小‘玉’,好半天,老者才吶吶地说道:“我以前倒是挖到一些碎陶片和晒干的硬土块,不过我没敢往太古想,只以为是哪位前辈留下的。”
“这就奇怪了,连我们都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得到消息?”
阿灿没有老者那么多忌讳,忍不住问道。
“书上。”
谢小‘玉’根本没打算多解释,这其中关系到天机‘门’。
不过,‘混’元一气宗的人都相信了,毕竟谢小‘玉’博览群书的名头天下皆知,说到功法典籍,或许有人比他看得多;但是说到各类杂书,却没人能和他比。
“不对啊!我记得‘混’元一气宗开宗在三千多年前。”
‘女’孩脱口而出。
在一旁的人顿时神情慌张,唯恐谢小‘玉’恼怒。
谢小‘玉’当然不会为这样的小事生气,他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以前又不叫‘混’元一气宗,传承的也不是《‘混’元经》。是你们的第十一代掌‘门’年轻时偶然发现一处遗迹,在里面得到传承,后来他当上掌‘门’,就改了宗派的名字,可惜你们的祖师爷得到传承的时候境界太低,阅历不够,虽然拥有这样的机缘,但是第一步就踏错了,选了一条死路,最后度劫未成,身死道消……”
这就是小‘门’派的悲哀,哪怕得到无上**,哪怕有天大的机缘,也可能把握不住。
谢小‘玉’说这番话只是感慨,‘混’元一气宗的弟子们听在耳里,心里全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没有人认为谢小‘玉’撒谎,也没人认为谢小‘玉’的口气太大,虽然他只是真君,但是天底下没有几个人敢和他比见识。
“不知道我家祖师哪一步走错了?”
阿灿胆子颇大,居然追问起来。
“《‘混’元经》是万法之祖、道‘门’之源,高深莫测,所涉及的大道庞杂宏大,你家祖师选择的是至高至大的‘混’沌之道。”
谢小‘玉’解释道。
阿灿一阵茫然,其他人也一样,他们对什么是大道都一知半解,更不用说‘混’沌之道了。
原本李素白一直听着,此刻忍不住问道:“这不是找死吗?对了,你刚才说这家伙居然还修练到道君境界……他怎么练的?”
李素白也是一脸茫然,但他的茫然和‘混’元一气宗的人完全不同。
‘混’元一气宗的人更是‘摸’不着头脑,不过此刻他们越发相信谢小‘玉’刚才那句话,他们的祖师爷一开始就走错路。
谢小‘玉’不得不照顾这些人,先解释道:“‘混’沌还在大道前,有没有‘混’沌之道都还难说,但是可以肯定绝对没人能够看到‘混’沌之道,哪怕在太古之时也不行。”
解释完后,谢小‘玉’转头对李素白说道:“那个人的‘混’沌之道全都是臆想,又掺杂浑浊、‘混’‘乱’、‘混’杂之类的概念,硬生生修练到道君境界。”
李素白呆愣半晌,好半天才哭笑不得地说道:“好本事,果然好本事!这样都能修练成道君,简直是古往今来第一人,这个人不但天分极高,运气也极好,可惜……”
“可惜什么?”
阿灿再次‘插’嘴问道。
“可惜他不死,谁死?他能修成道君,简直是苍天没眼,若是修成真仙,天道岂不成了笑话?”
李素白说得很直接,一点都没留面子。
阿灿还是不明白,其他人也一样。这些东西远远超出他们理解的范围。
“那我们传承的这部《‘混’元经》还能不能修练?”
老者抢着问道,他怕阿灿继续纠缠下去会惹恼谢小‘玉’与李素白,同时这也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李素白看了谢小‘玉’一眼,不再说话,埋头整理那些东西。
谢小‘玉’沉‘吟’半晌,这话真的很难说出口,在他看来,《‘混’元经》对现今来说根本就是一条死路,不过那是人家的根本,他只能尽可能说得委婉。
“不是不能练,不过时代不同了,现在没有太古之时那样浓郁的灵气,而且大道隐没,修练《‘混’元经》事倍功半……若是寿元无限,修练个千八百年,应该可以成就道君。”
低头挑拣东西的李素白闻言,不禁噗哧一声笑出来。
修练成道君也才两千年左右的寿命,真君只有五百多年寿命,谢小‘玉’这话的意思其实很清楚,就是要‘混’元一气宗的人别白费力气,可他偏偏要绕个大圏子。
这一次,‘混’元一气宗的人明白了,身为修士,他们当然知道各个境界能够活多久,闻言,只能面面相觑。
外面天光灿烂,里面却没有丝毫灿烂感,‘混’元一气宗的人心头一片‘阴’霾。
“今天真是大起大落,突然间听到咱们‘混’元一气宗是天下第一宗,可把我乐坏了,没想到结果……”
老者的师弟低着头。
“是啊。”
老者也只能唉声叹气,他也兴奋了一下,然后心情直落谷底,现在还没恢复过来。
“话不能这么说,咱们毕竟是太古传承、无上法‘门’,谢小‘玉’都承认了。”
‘女’孩安慰道。
但是‘女’孩这话并没有让大家振作起来,什么太古传承、无上法‘门’,现在也已经没落了。
“还是好好考虑今后怎么办吧。”
老者倒是理智,他活到这样的岁数,自然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所谓天下第一宗只是一个说法,顶多就是一个好听的名头,根本不能当真。
“谢真君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混’元经》恐怕……”
老者的师弟呑呑吐吐,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我明白,不然我也不会将你们召集在这里了。”
老者语气沉重,抬头看了他最喜欢的徒弟一眼,轻声问道:“阿灿,谢道君拿出来的道法没问题吧?”
“应该没有,虽然我被附身的时候就像做梦一样,浑浑噩噩,不过有些事我还记得很清楚,当初他挑功法的时候犹豫了一阵子。”
阿灿回忆道。
“他应该还有更好的法‘门’吧?”‘女’孩连忙问道。
“肯定有,他得到剑宗传承,走的是剑修之路,别的功法有一大堆,当时他脑子里闪过的就有十几种。”
阿灿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为什么不给我们剑修之法?就算剑宗传承不能外传,他肯定有其他剑修之法。”
一个‘混’元一气宗弟子忍不住了。
“别胡说!”
老者怒斥道,这话要是让谢小‘玉’听到,说不定心里会有疙瘩。
阿灿也连忙说道:“剑修之路可不是那么容易走,需要无所畏惧、不在意生死,我们没一个合适……”
“师兄,你怎么知道这些?”
‘女’孩疑‘惑’地问道。
阿灿看了看左右,然后压低声音说道: “被附身有一个好处有一些记忆残留在我脑子里,大部分是对道法的理解,不过最厉害的是他对几种大道的感悟……可惜我现在全都‘弄’不明白。”
“大道!”
好几个人同时叫了起来,其他人则张大嘴巴。
好半天,老者清醒过来,眉开眼笑地说道:“好好好,这是你的机缘,不明白没关系,咱们有的是时间。等到了天宝州,大家都多留心点,尽可能搜罗书籍,随便什么书都行。阿灿,你也下点工夫,不管有用没用,全都看上一遍……”
“师父,您是想让我学他?”
阿灿大吃一惊,眼睛朝着山脚下瞟了瞟。
“今天他说的那番话,给我最大的教训就是机缘重要,但是见识更重要,如果没见识,就算机缘落到头上也把握不住。”
说到这里,老者‘露’出哀伤之‘色’。
众人都明白,这是为他们那位祖师哀叹。
“连太虚‘门’掌‘门’都说十一代掌‘门’天分和运气无人可及,可惜少了见识,第一步就踏错,修练千年,最后落得个身死道消。”
老者的师弟叨念道。
“师父说得对,我们尽可能捜罗各种书让师兄看,以后就靠师兄指点我们了。”
‘女’孩点了点头。
其他人也不反对,他们原本就对阿灿服气,现在更是将阿灿当成师父看待,毕竟阿灿的脑子里有谢小‘玉’留下的大道感悟。
“阿灿,你承担着我们所有人的希望,得多努力才行。”
现在老者对这个徒弟也是万分期盼。
“听说那个人在元辰派的时候就是以勤奋著称,才有今天。”
一个人说道。
这人是想借机‘激’励阿灿,不过这话说出口后,众人却是一阵沉默,他们全都想起阿灿被附身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众人就觉得“阿灿”变了,变得完全不认识了,每天除了看,就是打坐练功,一刻都不停下来休息,简直像是入了魔似的。
“想有所成就,就要有所付出。”
老者感慨万千。
“我尽可能试试。”
阿灿不敢把话说满。
“那么我们就确定下来,大家都改修那‘门’瞳术……将来修为提升,再考虑宗‘门’的传承,毕竟那是我们自家的东西,丢了可惜。”
老者总算下定决心。
这时,阿灿突然想起一件事,颇为尴尬地说道:“我忘了告诉你们,这‘门’瞳术好像是他自创。”
众人张口结舌。
“这样一来,他岂不是成了咱们的祖师爷?”
‘女’孩神情古怪。
“这‘门’功法是什么等级?”
老者在意的是另一回事,他才不在乎那些虚名。
如果谢小‘玉’愿意成为‘混’元一气宗的祖师爷,他绝对双手赞成,问题是谢小‘玉’根本看不上。
“很厉害……我有种模糊的感觉——那不是全部,后面还有,如果全部练成,在修练瞳术的人中绝对可以算得上是首屈一指。”
阿灿努力回忆着,可惜谢小‘玉’保留下来的记忆全都删改过,最重要的地方全都抹去。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老者大喜。
“我现在都有些等不及想去天宝州了。”
老者的师弟也跃跃‘欲’试:“这里穷乡僻壤,没什么资源,如果想重修,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修回来?,到了天宝州就不同了,那位随便给一颗丹‘药’,就可以省去我们很多麻烦。”
之前‘混’元一气宗的人都只是做重修的准备,并没有正式开始,因为重修的话,有一段日子什么实力都没有,别说自保,连赶路都没办法。
“咱们去问问,如何?”
老者看着阿灿,他说的是“咱们”实际上是希望阿灿开口,因为谢小‘玉’对他有好感。
阿灿点了点头。
“你想问我们什么时候走?”
谢小‘玉’仰着头想了想。
李素白有些不耐烦地道:“我们两个人随时都可以上路,从这里到海边顶多半天工夫,这家伙婆婆妈妈,就是为了带你们一起走。”
说着,李素白指了指桌上的一堆木头和沙砾,道:“我们在炼一件法器,把你们全都装在里面。”
“这需要很久吗?”
阿灿并不知道其中的难度。
李素白并不解释,和这样的外行说不清楚,干脆不要白费力气。
谢小‘玉’的耐心不错,想了想,说道:“顶多两、三天,反正我们不打算炼得太好,能带你们走就行了。”
“叨扰了。”
阿灿连忙拱手施礼。
阿灿知道好歹,谢小‘玉’完全可以将他们扔在这里,然后让别人接他们,那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但现在大劫将至,早一点到天宝州,不但安全有保障,而且可以早一点重修,保命的机会就大一分,如果晚了的话,说不定命就没了,更何况他还担心谢小‘玉’一走,其他人不把他们当一回事,时间长了,很可能就忘了。
要‘混’元一气宗的人自己前往江洲显然不可能,他们之中大部分人只会轻功,连遁术都不会,从昆仑山脉到海边恐怕要两、三年才能走到。
阿灿告辞离开,准备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师父和其他人。
刚走没多远,阿灿突然看到几道光芒朝着这边而来,那些光芒或青或黄,速度也不算快。
换成以前,阿灿肯定觉得这几道光来得很快,但是现在,他有了一部分谢小‘玉’的记忆,谢小‘玉’最擅长的就是速度,两边一比,这几道遁光简直就像蜗牛爬。
现在阿灿下意识地感觉到这几道遁光有点慢,来的人实力应该不怎么样,不过就算再不怎么样,也不是他能对付的。
阿灿转身正打算回去求救,但是转念一想又停下来,如果事事求人,未免太懦弱了,更何况两位高人就在不远的地方,此刻恐怕已经被惊动,既然没出来,肯定有他们的原因。
阿灿心中生出一丝勇气,迎着遁光走过去。
片刻工夫,几道遁光到了眼前,为首者正是那个凶汉,他还带着一个人。
阿灿看到那人,顿时大吃一惊:“师兄,你怎么来了?还和他们一起?”
凶汉带来的那个人正是老者的徒弟,也就是那个拿了船牌,然后带着一群弟子离开的海川。
原本海川脸上还有一丝尴尬之‘色’,但是听阿灿用责问的口气说话,顿时恼怒。
“师弟,好手段!没想到你手里还有一块船牌,居然不说出来,害我在师父和各位师叔、师弟面前枉做恶人。”
海川越说越怒,好像理由十足似的。
阿灿为人和善,却不傻,一听到海川这样说话,立刻明白海川已经破罐子破摔,连脸皮都不要了。
原本阿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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