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糟的头发因为营养不良而有些发黄。小女孩穿着一件已经是看不出颜色的极不合身的袍裙。肩头处已经开了线。隐隐地露出一抹肌肤,她此刻正蹲在小乞丐面前,于是,裙子的破洞里就露出两个光溜溜的膝盖来。
小乞丐很快就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也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他没有道谢,只是怔怔地看着小女孩,小女孩咧开嘴向他笑,大概是正在换牙的缘故,她嘴里的牙齿不全,看起来很丑的样子。
小女孩歪着头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馍,小心地掰成两半。比了比,放了大的一半在小乞儿怀里,又向他咧嘴一笑,便提着罐子站起来,妇人走过来牵起了她的小手。漠然地看了男孩一眼,母女俩便沿着幽深狭窄的小巷走开了。
小乞儿艰难地爬起来,浑身的骨头一阵酸疼。他扯了扯如丝如缕的破衣衫,茫然地左右看看,便下意识地跟在那对母女后面走去。
女孩牵着母亲的手,不时的回头看,辍在她们不远处的这个男孩看来比她们母女的处境更为困难,破烂的衣衫只能勉强蔽体,豁开的衣领处露出嶙峋的锁骨,他的脸颊瘦削枯黄,脸上淤青肿胀,新伤叠着旧伤。
女孩又向他咧嘴一笑。
画面定格在女孩的咧嘴一笑,继而脑中又是出现了另一幅画面,在树林的某处,一处小小的石台上面,小猫正蹲在那里,有些落寞的看着那一弯血色的残月。
“多少年来了,我以为我不会再碰到你,可是命运终究还是和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轮回的你早已是一个新的你,我不愿意去打扰你新的路,就让我们就此别过吧。相见终究是不如怀念,让记忆在时间里尘封,让往事随着流水逝去,让生命的花瓣随着冬夜的风飘去吧。我会为你守护这异乡的月。”小猫自言自语着,两道清泪便是顺着大眼流了下去,打湿了柔顺的毛发。
有些冷的风吹来了一首熟悉的歌在李林耳边响起:
风吹沙,蝶恋花,千古佳话,
似水中月,情迷着镜中花。
竹篱笆,木琵琶,拱桥月下,
谁在弹唱,思念远方牵挂。
那年仲夏,你背上行囊离开家,
古道旁,我欲语泪先下。
庙里求签,我哭诉青梅等竹马,
求菩萨保佑我俩。
不停的猜、猜、猜又卜了一卦,
吉凶祸福,还是担惊受怕。
对你的爱、爱、爱望断了天涯,
造化弄人,缘分阴错阳差。
是上上签,可还是放不下,
对你的爱,挨过几个冬夏
日夜思念,祈求别再变卦。
李林只是感觉到心中莫名的痛起来,一道清泪又是缓缓流下。
继而这种疼痛继续的加强,他看到了一位少年有些忐忑不安的打开了关着的房门,看到里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少年的母亲。少年终于是把持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哇”的一声便是放声大哭了起来。同时也是投入了那人的怀抱。
“少年别哭啊,你现在可是男子汉了!”那中年女子安慰道。
这句话不说还罢,一说少年越是泪流个不停,啜泣着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娘好。”也许是在少年的感染下,那中年女子的双眼也是开始泛红了起来。
“都是娘不好,让少年受苦了,让你过早的承担了本不属于你的责任。”
听到这话,少年哽咽着说道:“不怪娘,能看到娘,少年就很高兴了,只要能和娘在一起,什么责任我也愿意承担。”
“好了,好了。娘知道,你都是为了娘好!”中年女子也是答应道。
“你也奔波了一天了,累了,就睡一会吧。”说着那中年女子抬手在少年的眼前一摆。
接着少年便好像中了瞌睡虫一样,双眼皮开始不断的打架,虽说他还是想极力的保持清醒,不过都是徒劳的。终于少年是在那女子怀抱里面睡着了。
默默眼角留下了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少年的母亲和温柔的王梦兰的声音合为一体,李林只是哽咽着低声道:“娘,我会让你回来。”
记忆的画面并没有停歇。
同样的少年迈步朝着未知的前方走去。
一条若隐若现的道路在少年的脚下形成,不过此时的少年却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变化,他只是顺着对心中那种感觉而摸索着前进。
路早已变得凝实,在这条路的远方,出现了一道黑魆魆的影子。
便随着少年一步步的接近,那影子也是现出了真实的面貌。少年这时也是有所感应的睁开了双眼。那只是一道人类的雕像,黑色的材质雕出了一位风华卓越的人类,那人类的面貌与此时的李林有着九分的相似。
在那人类的手上,有着一枚奇形怪状的果实。不过少年并没有被着雕像吸引了多长时间,很快他便是被雕像下面那闪耀着黑色金属光泽的基座,在那镌刻着:第十八使徒者,李林也。唯择智慧之果之使徒,余十七使徒择生命之果,然先天不足,肉身羸弱,贯躯之灵气不足,难维持单一个体,故散其*而活于世!此乃化龙人类者——李林也!
少年似懂非懂的看完了全文,没有犹豫,继续向前走去。
接下来一道接着一道的雕像开始出现,少年也是从一开始的兴奋之情逐渐地变为了麻木迟钝。只是草草的扫一眼镌文介绍,同时记下了这些特殊的名字。
……
第十五使徒者,亚拉尔也,称其号曰:鸟天使
第十四使徒者,赛路尔也,称其号曰:力天使
……
无数驳杂的记忆画面迅速将其掩盖了下去。
突然李林笑了起来,他笑着挥动了一下手臂,无数的记忆随着手臂的挥动消失了,却是留下了刚才脑中出现画面的那些记忆。
李林抬头看着皓然的明月,似有所悟的说道:“万世轮回的我直到此时才是明白过来。我错了。不!是大错特错!我李林此世就要活得快意恩仇!活得潇潇洒洒!”
ps:今天的第一章更新到了,至于能不能码出第二章,不好说,我晚上上完课尽最大努力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