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重气节的前提就是得看准对象,不是所有文官集团里的人都讲气节的,一些七八品的匈平素里以公正清廉示于百姓,但并不代表他们愿意主动招惹锦衣卫,邀名买直之辈其实最懂得看风色,顺风之时,他们哪怕撞破头也得摆出一副誓死不为瓦全的样子,忠贤之臣的形象令古往今来无数名臣羞惭掩面,然而逆风之时,他们比谁都识时务,比谁都跑得快,名声固然重要,脑袋更重要。
从河南到北京一路走来,一共一千五六百里路,各地风俗人情相差迥异,土壤气候迥异,可每个地方的官儿却大致相同,都是恭恭敬敬的送上银子了事,最夸张的要属北直隶大名府的官员了,送礼的,自杀的这些常见的官员就不说了,让人最吃惊的是长恒县新知县,听说有军队开来,还以为是叛贼回来报复,竟然将白旗立于墙头。当发现是宗帅的锦衣卫后,急中生智,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一盆血泼在上面,离远看竟成了膏药旗。宗帅一瞧,nnd,不知道老子最讨厌的就是膏药旗,妥了,跟老子走一趟吧。三下五除二将长恒县刚刚上任不到两个月的新知县打入囚车,押送京城。
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走了一个月左右,宗帅一行人终于到了京师朝阳门外。
他们游山玩水不亦乐乎。可是薛三才却还在开封城辛苦的阅卷。既然草元已定,后两场的卷子就好批了。又经过了二十多日的阅卷之后,所有考生的卷子,终于全部审阅完毕,经过同考官推荐,主考官薛三才的取中,一共有一百三十八份卷子被取中。
出人意料的是,今年乡试的份额却令所有人大吃一惊,彰德府的解额竟然达到八十二个,开封府五十一个,剩下七个府仅有五人中举,往年乡试,彰德府的解额处于中游位置,连三十个都没有超过,今年却在九府中夺得头首,这一下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剩下的工作便是排定名次,在别的考区,因为所有的考官都是临时抽调的,事毕解散,并没有编制上的隶属关系,所以谁也不怕谁,往往会因为意见分歧,出现激烈的争吵和辩论。
但在河南考区是绝对不会的,因为副主考高大人已经被气得拂袖而去,主考官薛三才一家独大,说出话来也没有谁愿意去顶撞,因此,仅用了半天时间,便排定了录取的名次,让一旁的监临官李国邦松了口气,终于完事了。
薛三才站起身来,手持排定的名次,冲着众考官笑了笑,说道:“诸位同僚,走吧,我们去至公堂。”说罢,率先走出鉴衡堂,过飞虹桥,入外帘,进至公堂,与外帘官一道,拆号填榜。
填榜的速度很快,一共是一百三十八个名字,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完成。看着录取考生的籍贯,李国邦惊呼道:“彰德府考生竟然包揽前五名!”他这一说,其他人仔细一看,果真如此前五名的籍贯均是彰德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