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递给了裹着毯子的陆红豆。
阳光刺眼，陆红豆不得不眯着眼睛，用手挡在额前。
“那个……赵教授您好。”
陆红豆抓着电话，模糊的描述起来：“那条鱼……很大，大概有三四米长。它的头很硬，像铁一样……身上黑黑的，眼睛是红色的……牙齿很尖……”
赵教授和专家们听得眉头紧锁。
这描述太笼统了！
他们需要的是细节！
比如鳞片的排列顺序，鳃裂的数量，游动时的姿态，甚至是它发出的声音频率！
“陆小姐，能不能再具体一点？”
赵教授焦急地问道：“比如它的腹部有没有特殊的纹路？它的尾鳍摆动幅度大概是多少？它是靠胸鳍划水还是靠躯干摆动？”
“我……”
陆红豆都要哭了。
当时那种情况，她都快吓尿了，哪还有心思去观察鱼肚子上有没有花纹啊？
“对不起教授……我当时太害怕了，直接晕过去了，真的没看清……”陆红豆愧疚地低下了头，在烈日下显得更加无助。
专家们顿时一阵失望的叹息。
宝贵的连线时间只有二十分钟，这都过去五分钟了，一点干货都没问出来。
“那个……张雪同志呢？”
赵教授把目光转向了屏幕角落，那个一直没说话的黑衣身影：“她是直接与其搏斗的人，而且我看她身手不凡，观察力应该很敏锐，能不能请她说两句？”
镜头一转，对准了船尾。
只见张雪正靠在船舷的阴影里，一条长腿随意地搭在装备箱上，那把黑金古刀抱在怀里。
她把那件黑色冲锋衣的帽子扣在了头上，整张脸都埋在阴影里，呼吸均匀。
她，睡着了。
也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又在烈日下耗费大量体力救人，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了。
此时海浪摇晃，如摇篮一般，正是补觉的时候。
【哈哈哈哈！不愧是雪爷！这时候居然睡着了！】
【专家：我们在研究生物史的奇迹。张雪：勿扰，梦中斩龙呢。】
【这可是赵教授啊！多少人想听他讲课都排不上队，雪爷居然在睡觉！】
陆红豆见状，虽然有些不忍心，但想着电话那头是国家级的专家，还是连忙小声地凑过去，轻轻推了推张雪的胳膊：
“雪姐……醒醒……醒醒……”
张雪并没有马上醒，而是发出了一声被打扰的不满哼声。
“那个……燕京大学的专家想问你几个问题……关于那条鱼的……很着急……”陆红豆小心翼翼地把电话递过去。
张雪终于动了。
她极其不耐烦地把帽子往上拉了一点，露出一双带着浓浓起床气的眼睛。
强烈的阳光刺得她眯起了眼，这让她更加烦躁。
她看都没看电话一眼，直接把帽子重新拉下来盖住脸，翻了个身，背对着众人，只留下一句毫无感情的话语在海风中回荡：
“那是条丑鱼。死了。没看清。别烦我。”
说完，她调整了一下抱着刀的姿势，再次进入了秒睡模式。
会议室里，十几位专家看着黑屏的连线，拿着笔的手僵在半空，一个个面面相觑，风中凌乱。
赵建国教授嘴角抽搐了半天，看着那个冷漠的背影，最终只能无奈地苦笑一声，对着镜头感叹道：
“有个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有个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