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干净了。
边界被李艺率整理得太干净了。
眼看着权至龙喝得眼睛都快有些失焦了,李秀赫叹了口气试着出主意:“要不然下次聚会的时候带着她一起来?”
多了解一点他们的朋友圈,或许就能得到权至龙想要的“在乎”了,毕竟他们的朋友圈里有几个疯子在两性关系上真挺出格的。
闻言权至龙即刻摆脱醉态,猛地抬起头用最夸张的语气说出了最让人无语的话:“我们艺率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李秀赫:“……我必须得提醒你一下,你所说的‘那种地方’我们也经常去。”
权至龙:“那又不一样!”
先不说夜店里面又吵又有光污染会对李艺率的身体造成负担,光是想到他的又香又乖巧的艺率呆在那种烟雾缭绕气味难闻的地方就足以让权至龙感到不适了。
李秀赫:“…………”
李秀赫:“双标也不是你这样用的吧。”
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聊到这里时,连李秀赫都有些困惑了:“你们平时从来都不会聊起社交圈的吗?”
没道理啊,以权至龙这样的大嘴巴,社交圈里一些众所周知的八卦应该很快就会传到平时最亲近的人的耳边。
正常女性听到这样的见闻,知道自己的男亲身边有那种私生活混乱的友人,多少应该有些介意才正常。
权至龙:“……聊的。”
李秀赫:“她怎么说?”
再次回想起不久前两人有关至亲团的对话,权至龙低下头捂住眼睛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她说nuthang十兄弟听起来一点都不时髦。”
李秀赫:“…………”
李秀赫:“重点竟然是这个吗??!”
但权至龙显然对李艺率有些异常的脑回路习以为常:“她还建议我们扩大社交规模,以老成员介绍或是自我申请的方式筛选各行各业优秀的人员加入,结成类似金字塔组织的形式……”
李秀赫倒吸一口凉气:“等等,听起来怎么有点熟悉?是美国校园电影里面经常有的那种……”
权至龙沉痛地点了点头。
李秀赫:“………………”
*
小权这家伙最近有点奇怪。
习惯了异物入侵以后,李艺率并不抗拒。
他的呼吸从她锁骨的地方开始发热,而她整个人也随着他的动作湿润起来,几乎要化作一滩水。
她被抱起来坐在怀里,被迫仰起脸,被掐着腰抬起,又重新被按回去吃下。
暖黄色的光线恰好落在眉眼上,暖棕色的深湖被擦出湿意,细小的泪痣在睫羽的起伏间也跟着轻颤,绯色从耳垂与颈侧一路蔓延下去。
太乖了。
看上去实在是太可怜了。
权至龙的喉结滚动,贴上她的侧脸,鼻尖蹭过发烫的皮肤,像是实在无法克制欲望,犬齿抵着耳垂,舌尖轻吮着描摹那枚细小的淤痕。
呼吸愈发紊乱,身体也不自觉地颤抖。
李艺率摇摇晃晃地搂着他的肩膀,沾满情欲的脸怨怼地看向他——
整个人好像化身成海,一艘船孤独又炙热地航行,承载着潮汐,允许眼前这双写满偏执的眼睛寄生海面,制造一场只有两个当事人的海难。
这种事情几乎叫她分辨不出好坏。
尽管在医嘱里有明确的相关提示,可大概有爱的性天生就有能让人产生愉悦感的真理,因此哪怕这一刻痛觉大于快乐,李艺率还是放任身体接纳沦陷,灵魂也跟着交付出去。
理智完全被撕扯成两半,一半轻飘飘地飞到天花板上方俯瞰,另一半则悬在即将溃堤的边缘。颈间有颤抖的手,和那双在此时格外阴郁的,深邃的,看向她时有讨好有渴望的,又执拗至极的眼睛——
他想要对她做什么呢?
李艺率转动昏昏沉沉地脑子,却在仅仅是片刻后又因为被推向另一个潮汐而放弃思考。
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她听见自己有些沙哑的嗓音,你可以对我坦诚自己的欲望。
于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力度将她笃然地往下按,几乎要将她拖进更深的深渊。
李艺率小声发出尖叫,这是完全没有预想过的深度,她不受控制地颤抖……轻微的窒息感涌上来,脑子乱成一团,眼前满是糖霜一样细碎的光斑。
好像是被留下彻彻底底的标记,告诉他们以外的所有人……他们是彼此的所有物。
李艺率双眼泛直。
只有他。
只剩他。
她被托着脊背,被拿捏住要命的脆弱,在他的怀里变成水,变成雾,变成蒸汽——
变成完整属于他的一部分了。
*
“小权,你最近有点奇怪。”
整个身体被严丝合缝地包裹着,两张脸静静贴在一起厮磨,李艺率拖长尾音,有些沙哑地这样抱怨道。
“哪有。”
他嘴硬地这样说到,湿热粘腻的吻不时落在她的脸侧。
李艺率:“这难道不是angry sex吗?”
权至龙:“………………”
权至龙:“哪里就angry了?!”
这段时间倒也没有再度发生类似于他们交往之前那种若即若离的冷暴力,权至龙也并没有旧疾复发,拿工作当借口缩回壳子里重新当起胆小鬼。
……但是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李艺率:“你是不是有在偷偷生气?”
权至龙斜她一眼,声音里将她平时的阴阳怪气学了个十成十:“谁在生气了?你又没做错什么。”
对啊。
这段时间她明明乖得很。
可眼下权至龙几乎是要把阴阳怪气写在脸上了,冷笑险些让李艺率背后的鸡皮疙瘩都涌了出来。
虽然搞不懂原因是什么,但当务之急还是先糊弄过去——
李艺率发出试探的声音:“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偷偷对着家虎说你坏话了?”
不应该啊,小狗哪会告状。况且她完全是实话实说嘛。
权至龙:“…………”
倒不如说他真的很好奇为什么这家伙平时会这么恶趣味,连小狗都不放过啊!
从小到不能再小的琐碎一路出发,李艺率回溯这几年间可能会让权至龙炸毛的每一个雷点,又颇为感慨地在心里小声发出对自我人格的肯定,她哪有做错什么事啊?自己真是好光明磊落的一个人!
可权至龙的却咬着后槽牙眯起眼睛,露出看似亲切可爱至极的小括弧,指尖在她后颈缓缓摩挲,力道忽轻忽重:“还有呢?你再好好想想……”
还有吗?
只好再猜一个。
“呃……难道你发现之前第一次到我家做客,我是在故意逗你了?”
权至龙:“…………”
被李艺率再度提及,权至龙回忆起七年前第一次到她家做客时的忐忑,那个傍晚的一支圆舞曲,以及……有关于马术华尔兹以及“帮忙填补童年遗憾”的种种论调。
权至龙:“???”
权至龙:“………………”
“我就知道!”他整个人差点跳起来,时隔七年,当时的场景一一在脑中浮现,权至龙终于再度吐出时隔七年后的抱怨。他就说,怎么可能会有人没常识到这种地步啊??!
合着从一开始就是这家伙故意捉弄他的!还捉弄了整整七年!!
黑化进度只差百分之一。
然而此时李艺率却满脸坏笑地凑近他,吧嗒吧嗒地在他脸上落下一连串轻吻:
“也不是这个吗?那我再想想……”
花瓣一样娇俏的唇瓣从额头到眼睑,经过挺直的鼻梁最后一路在他的唇上落下。权至龙几乎目眩神迷,眼底翻涌的暗潮几乎要将他的心溺毙,随后又见那张险些让眼睛也灼伤的笑脸露出十足的狡黠:
“难道是……你知道我有你想要去看的先锋派艺术展门票却偷偷藏着不告诉你?”
权至龙:“…………”
眩晕瞬间被抽离,一秒钟权至龙又被拉回了现实。
确定了,这家伙果然是从头到尾都在故意“玩弄”他啊!
权至龙没好气地斜她一眼:“很好玩?”
明明嘴上恶声恶气,可黑化进度条瞬间清零,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李艺率只是将头贴上他的肩膀,身体八爪鱼一样的缠上他,在颈间留下湿乎乎的热气,笑得身体几乎要打颤:“好玩的。”
权至龙咬着牙,无奈地将她紧紧圈住,气恼又无可奈何地发出冷笑。
“约好了,我们下周一起去看啊。”
“……嗯。”
权至龙的依旧冷淡,但体温却诚实又炙热地传递,肌肤紧紧贴着摩挲。
谁说权至龙不好哄的啊?一张门票就能让这段时间的阴郁连同这七年前的捉弄都一笔勾销,他可太好哄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