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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请你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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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祯通过看奏疏,对于朝廷收取的商税连年增长是有印象的。

    他倒是没想到在东京城,天子脚下,竟然还会有人胆敢欠着商税。

    尤其还是樊楼,故而对此事极为好奇。

    北宋商业繁荣不是一蹴而就的。

    而是农业与手工业都得到了进一步发展,促使了商业的日益繁盛。

    再加上北宋统治者改变了自西汉以来重农抑商的政策,商人的地位得到提高,富商的地位更加显赫。

    官员兼任经商的也大有人在,笑贫不笑娼的风气进一步扩展。

    更多百姓加入经商行列想要通过赚钱改变人生,同时将来也有资本可以与进士联姻,进一步提高家族地位。

    北宋开封府虽然没有统计过城内有没有三百六十行,但是宋煊看过那些缴纳商税的行业,至少在二百行以上。

    光是开封县的各色店铺就超过四千多家,这还没有算上祥符县的商铺,少说也得近三千家。

    宋代城市到处都可以开设商铺,所以市税改为住税,税率为百分之二。

    征收货物通过税,过税的税率百分之三。

    宋代商税征收的对象比较广泛,主要有三大类:

    百姓日常衣食类商品交易税;

    庄田、店宅等生产资料和住所等交易税;

    牛马驴骡橐驼等交通工具交易税。

    当然还有次一级的草市、镇市或者墟、集等。

    对于这类,官府是允许商人进行包税制的。

    包商缴纳保证金于官府,即取得征税权。

    然后由承包商自行申报税额,以出价最高者取得包税权,是征税的“买扑”制度。

    北宋朝廷已有很强的成本与效益意识。

    在税务机构的设置上,在一些商税课利微薄方面,官府不设税务,而鼓励私人买扑承包。

    这样,既能节省设置税务机构而带来的行政开支,又能通过私人承包,官府转让征税权而坐享其成地得到部分税收,从而纤悉无遗,增加财政收入。

    但是由于征税是一项政策性很强的工作,而宋代获得征税承包权的人多数是地方上的恶霸地痞。

    双方之间难免会出现各种矛盾。

    朝廷也不是什么都要收税,总归是要留下一些口子。

    比如在日常生活当中,免除布帛、柴草、蔬菜等方面的税收,促进这些商品的流通,从而保证百姓日常生活必需品的供给。

    同时对贩夫贩妇等小摊小贩免税,使他们有最起码的生存条件,能养家糊口,维持生计,避免他们失去生路铤而走险,联合起来搞起义。

    当然,朝廷也要看你有没有“统战价值”!

    自从澶渊之盟签订后,朝廷开始对河北农田进行减免租税,鼓励商人贩卖耕牛到北地,推广南方使用的踏犁先进技术。

    宋太宗时期,一年的商税在四百万贯左右。

    待到宋仁宗中后期,商税就达到了一千二百万贯。

    后期逐渐衰落也维持在一千万贯左右,成为朝廷财政的重要收入。

    如今赵祯所拥有的内库可以用空的耗子来跑步形容,但是宋徽宗时期,内库存银就有八百万铤,金三百万铤。

    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享受。

    面对赵祯的提问,宋煊伸出胳膊:

    “我本来想用拳头解决的,不给我交税,我让樊楼的买卖都做不成,看谁的损失大,奈何他们提前怂了,如今乖乖把钱送来了。”

    听着宋煊的话,赵祯:???

    李君佑一时间摸不清楚宋煊是在开玩笑还是在开玩笑。

    这个时候自己该乐吗?

    郭恩眼里都冒出精光了。

    原来拳头这么有用!

    怨不得大官人总是督促自己打熬筋骨练习拳脚啊!

    桑怿很想在郭恩面前维持形象,奈何嘴里的米饭一下子就喷出来了。

    “咳咳,哈哈哈哈。”

    “是这么一回事吗?”

    赵祯觉得自己听到的话,不像是真的。

    “是啊。”宋煊喝了口肉汤:

    “你们都不知道,当年我在家乡的时候,瞧见包税的老赵家收税,那叫一个威风。”

    “哪一个敢不交税啊?”

    “如今我为开封县知县,遇到那些故意不想交税的商铺,必须要重拳出击。”

    “那日我本想吃完饭就掀桌子大闹一场的,结果还是张枢密使从中做保,说今日必然会给我送来,我才没有发飙。”

    宋煊拿起筷子道:

    “樊楼一日的流水就能把这欠税交了,可偏偏到这个时辰才送来,我看他们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先让大太阳晒一晒他们吧。”

    李君佑当然知道包税那些集市的商人有多强横。

    其实开封城内收税的吏员那也是横着走。

    只不过针对的多是小民或者外地来的客商。

    要是面对樊楼这样的庞然大物,他们也不敢招惹的。

    要不然樊楼也不会欠税一直都没有交。

    现在遇到宋煊这个谁有钱就搞谁钱的主,他们全都得挠头。

    无论怎么讲,优势在我。

    “如今朝廷商税越来越多,我以为没有人会欠税呢。”

    赵祯笑了笑,又拿起一块排骨,他这个岁数也是想要多吃点的时候。

    “若是税收都交纳齐了,光是东京城的商税就足以拿来干许多事。”

    宋煊擦了擦嘴:“你们慢慢吃,我先过去躺一会。”

    齐乐成站在钱掌柜面前,开口道:

    “大官人正在吃饭,你们在院里等会吧,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钱掌柜如何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连忙掏出一把铜钱,想要给齐乐成塞在手里。

    “干什么?”

    齐乐成直接一个后跳,手里的肉骨头险些拿不住了:“你是不是要害死我?”

    钱掌柜没成想一个看门的衙役会嫌弃钱烫手!

    “哪敢啊,我是想要请小哥儿再通报一声,就说樊楼来给大官人送钱来了。”

    钱掌柜脸上带着笑意,又是抓了一把铜钱,想要塞在他手里。

    齐乐成鸟都不鸟他,这点钱根本就不值得他再跑一趟。

    更不用说大官人直接给他一片金叶子,让他感受到了什么叫士为知己者死。

    连刘知州来县衙都比你樊楼大方,你跟这打法叫花子呢?

    “我说过了。”齐乐成极为严肃的道:

    “大官人说他知道了,现在吃饭呢。”

    “让你等,你就等着!”

    “别让我再重复第二次。”

    面对衙役的突然变脸,钱掌柜的直接愣在原地。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硬气的衙役。

    直到齐乐成再次笑呵呵的走到一旁跟同样守门的衙役吃饭,他都没缓过神来。

    “掌柜的,咱们能受这气,直接走吧。”

    “走什么走!”

    钱掌柜的赌气坐在一旁的台阶上。

    他当然知道这是下马威。

    而且是针对樊楼的。

    这点钱,要是早些时候交了,兴许还能得到同八仙楼一样的待遇。

    如今他算是看明白了。

    人家做事都是杀鸡儆猴,宋煊这个状元做事,那可是喜欢杀猴儆鸡。

    唯有如此,才能让那些鸡全都乖乖听话,不敢反抗。

    从大宋第一外戚刘从德,到如今的樊楼被下马威,钱掌柜的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要不然他哪有本事执掌樊楼?

    “全都在这里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钱掌柜明白宋煊不是在针对自己。

    宋大官人不屑打狗,而是直接打狗主人。

    自己在他面前,完全都不够被打的资格。

    要是自己敢走,后果会更难看的。

    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钱掌柜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等着,根本就不敢有丝毫怨言。

    反倒是几个伙计脸上露出不满之色。

    他们可是樊楼,多少人羡慕都进不来端盘子洗碗的地方。

    朝廷许多高官要员对于他们也都十分的客气。

    或者说在樊楼,闹事的人极少。

    钱掌柜却是没心思去摆正手下的心思,他希望这样没什么脑子的手下越多越好。

    他只希望这件事能够直接过去,要不然遭罪的只能是他这只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

    足足晒了一个时辰,钱掌柜的才被叫了进去。

    到了后堂,钱掌柜恭恭敬敬的给宋煊行礼。

    无论樊楼背景如何,现在宋煊是官,而自己是民。

    一个民敢不把官放在眼里,人家有的是法子收拾你,甚至都用不着他亲自出面。

    “草民见过宋大官人。”

    钱掌柜瞧着宋煊微微睁开眼,打量了自己几眼。

    他慢悠悠的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

    “方才睡着了,忘了钱掌柜的事了。”

    “大官人刚醒,就叫草民前来,当真是草民的荣幸。”

    钱掌柜已经是口干舌燥,就算是有阴凉,可是大中午外面的温度实在是高。

    宋煊伸手示意钱掌柜交出册子,拿过来瞧了瞧,他指了指里面的内容:

    “樊楼每年的营收只有十万贯?”

    照这么算,一年就交三百贯。

    可实际上,樊楼的营收要比这个数目高多了。

    听着宋煊的询问,钱掌柜再次擦了擦汗:

    “好叫大官人知晓,樊楼铺开的摊子大,账面上也不好看,卖的最受欢迎的还是酒。”

    “主要是酒税,这个樊楼是每天都缴纳的,从不敢拖欠。”

    “所以你就打算给我交九百贯的税?”

    “不不不。”钱掌柜连忙伸出手道:“还有一百贯的迟交的罚款。”

    宋煊合上账册:

    “我估算你樊楼一年的营收在百万贯,光是一顿寻常的饭菜就在七八贯,更不用说富商权贵随便一顿就过百贯。”

    “钱掌柜,你是要我真的去查你樊楼的账目吗?”

    “还是你背后的主子,觉得我这税不该收?”

    “不敢,没有。”

    钱掌柜连忙低下头,脸上带着苦涩。

    看样子宋煊真的不打算轻轻略过了。

    “这点税钱,对于你樊楼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宋煊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

    “所以我不明白你背后的那些主子,怎么就那么蠢。”

    “既然选择低头给钱,非得要在这上面使点心眼子,给一点扣一点,就为了单纯恶心我,小气吧啦的样子。”

    “难道你樊楼也跟孙羊正店一般,也是女人当家作主?”

    钱掌柜的抬头瞥了宋煊一眼,随即开口道:

    “大官人,这账确实是这么算的,我尽力了。”

    宋煊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同为女人当家作主,瞧瞧人家孙羊正店的操作,痛痛快快把钱送来了。”

    钱掌柜的依旧擦汗,不敢搭茬。

    孙羊正店没有排第一个,但是也没有排第二个,极其有分寸的排在前来交税时间的中间部分。

    宋煊让人把钱甘三喊来,叫他去清点钱数,顺便又让周县丞写一封欠税告知书,再继续贴到樊楼的大门口去。

    务必让每一个进店的客人全都知道。

    周县丞满口答应,连忙出去办差。

    钱掌柜的弓着身子站在一旁,半句话都不敢说。

    反正今日这个时辰来,就算他已经争取了,但争取失败了。

    樊楼背后的人,可不愿意轻易低头,他也没办法。

    斗气就去斗吧。

    没有人愿意低头。

    宋煊示意陶宏给钱掌柜的倒杯凉茶,让他喝了再走。

    钱掌柜千恩万谢的接过凉茶,一饮而尽,登时觉得好受多了。

    他连忙冲着陶宏道谢,又给宋煊行礼,这才走了。

    钱掌柜相信宋煊是能明白自己的苦衷,所以才没有为难自己。

    只是待他走出房门后,觉得方才递给自己凉茶的那个人,隐约像是见过,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不过钱掌柜很快就把此事抛之脑后。

    宋煊都是第一次来樊楼,他身边的随从怎么可能会去过樊楼呢?

    目前让他头疼的还是此事没有解决,反倒是再起风波。

    做生意就是要以和为贵,奈何上面的人总想着争一口气。

    无论怎么讲,钱掌柜都不觉得优势在己方,就算您背景通天又能如何?

    人家宋状元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更何况人家还是开封县的父母官,想要抓你个偷税之事,那易如反掌。

    樊楼如今已经成了大宋的地标,若是出了此等丑闻,钱掌柜都觉得跌份。

    最基础的逻辑,就是一个“商人”拿什么跟人家官员斗啊?

    钱掌柜的是想不明白,她怎么就如此头铁,非得要杀一杀宋状元的威风。

    无论是刘从德,还是开封府尹,甚至是宗室子弟,他们占到便宜了吗?

    钱掌柜到了门口,瞧着县衙的人在那里不急不忙的数钱,他把自己的心腹叫过来交代了几声,千万不要脑瓜子拎不清闹事。

    如今宋大官人还在气头上呢,别给自己惹麻烦。

    待到交代完之后,钱掌柜又客气的与齐乐成行礼,这才独自一人返回樊楼,同时要把此事上报。

    县衙外的茶摊。

    任福带着人在这里歇着喝茶,眼睛时不时的盯着县衙。

    他知道官家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方才他们都是在吃饭,想必官家也是在吃饭没有离开。

    任福没想到官家会偷跑出来,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有几个,端的是胆大妄为。

    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官家的行为,任福是绝对不允许官家在自己眼前出现任何差错的。

    任福瞥了一眼旁边同样占据茶桌的人。

    这三个人怎么也一直坐在这里,盯着县衙门口。

    没坐!

    无忧洞的堂主啸风也一直都盯着县衙呢。

    他早就瞧见旁边坐着几个禁军,但啸风无所谓,他是有“合法”身份的。

    此时坐在茶摊喝点热茶逼逼汗,躲躲大太阳十分正常啊!

    啸风就是不明白,那个为首的禁军怎么总是看自己目光不善?

    樊楼的掌柜的进了驴车里,让人直接赶回去。

    方才赶驴的把车挪到这边阴凉处,也是喝了茶,这才知道是樊楼给开封县送欠税来了。

    任福觉得樊楼如此有眼力见,是不是也知道了官家的身份?

    啸风则是觉得连樊楼都低头了,看样子苍鳞说的没错。

    宋煊他当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自己拿回属于自己钱财的机会,那可是越来越渺茫了。

    啸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再次瞥向了一旁的禁军,他发现那个为首的禁军时不时的盯着自己。

    按照他的经验,此时绝不能心虚走开,定要稳坐到底。

    要不然一定会被他给盘查的。

    任福直觉上绝对旁边坐着的人绝不是单纯的坐在这里喝茶躲避酷暑,但一时间有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盘查。

    哪怕他心虚直接走了呢?

    一丁点机会都不给。

    任福在心中盘算着,该以什么话题去盘盘底,且不暴露自己的心思。

    宋煊见周县丞写完后,拿给自己审阅。

    他直接盖了印,让周县丞派人晚上去樊楼门口宣扬一个时辰。

    若是樊楼胆敢驱赶,直接抓捕来关进大牢。

    明日编成新的犯人队伍去清理淤泥,一定要多抓几个好组队。

    “是,属下明白了。”

    周县丞此时腰杆子也挺起来了。

    他越来越确信眼前这位小爷是真的喜欢硬刚。

    那没别的了,老老实实听安排就成。

    待到人走后,赵祯才开口:

    “十二哥,这樊楼的控制人是何人呐?”

    “你方才怎么判断是女人执掌的?”

    宋煊喝了口凉茶润润:

    “樊楼的控制权连张耆、刘从德都得往后靠,我想如今朝廷当中比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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