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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抢女婿大战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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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煊瞧着欧阳修摆出辩论的架势,他放下手中的饮子:

    “那你觉得我错在何处?”

    “十二哥喜读《春秋》,自是知晓管仲虽贤,但孔圣人犹讥其“器小”;盗拓纵有善行,岂掩其恶?”

    “黑白若是不分,何以正天下?”

    欧阳修紧紧盯着宋煊,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好好想一想再说。

    张源也是有些发蒙。

    他内心是认同宋煊的话的,只不过没想到欧阳修会直接质疑。

    毕竟这种话,若是关系不到位,可不会轻易与你说的。

    他读圣贤书,该不会是读傻了吧?

    真以为书中的圣人之言全都是对的,可以拿来在现实当中应用起来?

    在张源看来,科举考试就是入朝为官的敲门砖,就算宰相赵普说半部论语治天下,可他在处理政务时,当真是按照论语当中的圣人之言做事吗?

    整个东京城,甚至天下人,谁不知道他广置房屋,对外租赁,与民争利之事!

    文彦博端着饮子,不言语。

    他不想参与进来。

    出门在外。

    莫要因为此等不值得辩论的小事而与人结怨。

    宋煊与韩琦皆是弱冠,其余他们三个早就举行过冠礼。

    属于成年人了!

    在文彦博看来,成年人只做筛选,并不作什么教育。

    他没有那个好为人师的意识。

    只是他觉得宋十二有些时候会被有些人蠢哭了,而不得不下场参与辩论的无奈感。

    带不动!

    文彦博开始重新思考。

    待到将来大家真的身居高位后,要不要把欧阳修拉近小团体里来。

    他可能~不太合适。

    通过方才欧阳修的言论,都用不着宋煊反驳。

    文彦博就收回了我等五个人团结在一起会更强的错觉。

    兴许踢出不合适的人,把他送到对面小团体里去,自己这个小团体才会变得更强。

    有些时候蠢笨如猪的队友,要比更加奸诈的对手更加“可怖”!

    宋煊点点头,春秋自己熟悉啊,随即反问:

    “那你可读过《荀子·宥坐》?”

    “当然读过。”

    “那你欧阳修可是圣人?”

    “我何德何能?”

    “好!”

    宋煊看着欧阳修笑道:

    “孔圣人公报私仇诛杀少正卯之事,可是他人生的污点?”

    欧阳修愣了一下。

    少正卯也是一个极为厉害之人。

    他办学堂把孔子的学生都给吸引了过去,唯有颜渊不去。

    孔子当官七天后,就列出五条大罪证,直接干掉了同行少正卯。

    可以说自此之后,文人在相轻相杀的时候,也不列举对方具体犯了什么罪,直接上述对皇帝说,请对这个人加少正卯之诛。

    意思就是此人妖言惑众,欺世盗名,孔圣人认为杀这种人不需要废话。

    李定就请求用此法杀掉政敌苏轼。

    而苏辙则是请求用此法杀掉政敌吕惠卿(王安石变法二号人物)。

    到了朱熹,更是被政敌也是要求如此对待。

    孔子列举的“五恶”,成为儒家士大夫们互相攻讦的重要武器。

    你可以不用,但不能不会!

    “欧阳修,连孔圣人都能公报私仇,你说他是黑,还是白啊?”

    听着宋煊的反问,欧阳修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不管怎么讲。

    这件事都是孔夫子他做的不够绝对正确!

    文彦博本以为欧阳修能说出什么惊天言论,与十二哥儿能够辩论许久。

    结果这三两句反问,就被杀死了比赛?

    文彦博在洛阳游学的时候,可是见到过宋煊以一对多。

    辩驳的太室书院诸多学子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的。

    如今的欧阳修还是太嫩了。

    嫩的宋煊根本就不用让他玩扳道岔的选择题。

    “滋滋滋。”

    韩琦喝光了竹筒里的香饮子,他有些茫然的看着欧阳修。

    不是?

    你怎么刚说三两句,就偃旗息鼓了?

    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强有力的言论,来驳斥十二哥儿的说法呢。

    结果,就这?

    方才那套誓不罢休的架势呢。

    韩琦都做好了要准备看一场好戏的架势了,想要再要一杯香饮子。

    完事了?

    欧阳修内心有着自己一套的标准评判准则。

    就算孔圣人诛杀少正卯列举了五条罪状,但事实上便是孔圣人在这件事上是以权谋私。

    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少正卯能吸引孔子的众多学生过去听讲,就足以证明他不是一个没有本事之人。

    孔子是否在嫉贤妒能?

    欧阳修不在保持戒备状态,而是身子向前伸,低着头,面色有些难看。

    “世上非黑即白。”

    “那你说说孔子他是黑,还是白?”

    难不成十二哥儿所言才是正确的!

    可是如此言论,又冲击着他这么多年来苦读圣贤书所形成的世界观、人生观与价值观。

    三者相互勾连,共同构成了个人对世界的认知,人生目标的追求以及价值判断的标准。

    欧阳修若是认同了宋煊的三观,对于他无异于是一次谋杀旧我!

    文彦博放下手中的竹筒,更是没有言语。

    “无妨,你且慢慢想。”

    宋煊叫来店家结账,倒是张源主动掏的钱。

    “十二哥儿,明日我等再去一起看榜吧。”

    “好。”

    宋煊微微颔首。

    瞧着文彦博远去,张源也默默的走了。

    “天色不早了。”

    宋煊拍了拍面带痛苦之色的欧阳修:

    “你好好备战下一次科举考试吧。”

    欧阳修颓然的点点头,随即也站起身来告辞。

    韩琦瞧着他远去的背影:

    “挺好的,总比他当了官之后受到冲击,才去自我怀疑。”

    宋煊不可置否的点头:

    “时间总会给他答案的,要是他一辈子都不去改变,那我倒是蛮佩服他的。”

    韩琦觉得世上如此执拗之人,定然是少数人。

    欧阳修他会是少数人吗?

    韩琦不得而知,也懒得去想。

    他只是觉得今日自己的无意之举,竟然会有如此收获。

    “十二哥,说实在的,你信不信那卦象?”

    此时的大相国寺依旧是人来人往。

    好像每时每刻,东京城都充满了人,无时无刻的往外漏人一样。

    “说实在的。”宋煊双手背后慢悠悠的走着:

    “我是相信的!”

    韩琦愕然。

    因为方才在卦摊前的言论,韩琦认为宋煊是定然不信的。

    那个老骗子就是想要挣点钱花花,故意说些好听的话。

    就算他们这群人中了进士,真的当上宰相,也需要许久时间。

    这么多年过去,那个摆摊的老头不死,那也是岁数极大。

    你还能给他一拳不成?

    按照大宋律法而言,八十岁往上的老人犯罪,除了是谋反杀人等罪,几乎是没有什么处罚的!

    就这两项罪过,还需要皇帝亲自审核裁决。

    甚至皇帝常因“养老崇孝”下诏赦免老人的轻罪,真宗皇帝时就曾经赦免八十岁往上的囚犯。

    宋煊瞥了他一眼,依旧慢悠悠的往前走着:

    “很难以置信吗?”

    “确实。”

    韩琦悠悠的叹了口气:

    “我真傻,真的!”

    “我以为你一丁点都不会相信的。”

    “哈哈哈。”

    宋煊闻言忍不住大笑几声。

    韩琦还是容易受到周遭人影响的。

    “你就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听着宋煊的反问,韩琦再次愣住。

    “这谈何说起?”

    韩琦下意识的想要遮掩一二。

    其实听到能当宰相的话时,他内心也是有些惊喜的。

    但是理智告诉他,能不能当宰相这种事,如何能够轻信一个街边道士之言?

    若是真的全都如他所预料的那般。

    那他早就该得到成仙,要么至少有个体面的道观。

    而不是沦落到街边摆摊算命的地步。

    宋煊倒是也没继续追问,而是瞧着那些燃着的香火:

    “你觉得人们为什么会烧香拜佛?”

    韩琦思索了一会,斟酌道:

    “他们想要得到些什么或者害怕失去什么。”

    “是这么个意思。”

    宋煊没有理会在院子里磕头烧香的信徒:

    “他们烧香拜佛,皆是有所求。”

    “穷问富,富问路,有富有路便会问劫数。”

    “大部分人到这寺院来,拜的也不是佛,而是自己心中的欲望。”

    “没得到的,想得到;已经得到的,想留住。”

    “有些时候,人内心深处的欲望沟壑,是很难填满的,就算是当了皇帝,也是一个样!”

    韩琦深以为然的点头,一山望着一山高,人性使然。

    宋煊收回话头:

    “至于算卦嘛,大家也是想要得到自己内心深处欲望的回应,给自己一个动力。”

    “况且我辈读书人,凭什么不能以当宰相为目标呢?”

    韩琦再次不语。

    他其实还没有想那么久远。

    目前的最大目标便是要考中进士。

    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但是随着包拯压中考题,韩琦觉得自己通过省试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至于殿试还需要仔细应对。

    “你、我、他,都是有机会当上大宋宰辅的。”

    宋煊侧身让过涌过来的人流:

    “我并不是信那个算卦所说的话,只是对自己足够自信,能够当上大宋宰辅。”

    宋煊跨过大相国寺最外面的门槛,走了出来:

    “我觉得你韩琦也不是个燕雀。”

    韩琦莞尔一笑。

    若是科举考试完成后,确实是得给自己定下一个新目标。

    绝不能让十二哥他独美于前。

    “对了,十二哥,我就觉得那个赵受益是有些奇怪的。”

    韩琦又摇摇头:“但是我却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兴许他以前也受到过赵允迪的欺负,故而对你十分的热忱?”

    宋煊颔首:

    “什么他娘的赵受益,那必定是他随口说的假名字,我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太热情的,热情的让我一直都很戒备。”

    “而且最后结账的时候,我觉得他身边那个小厮,像是个宦官。”

    “宦官?”

    韩琦觉得挺正常的,宗室子弟也是有宦官可以差遣的。

    “十二哥还是小心些,今后出门还是要带着王保他们为好。”

    韩琦又压低声音道:

    “主要是我觉得你上次当街怒斥宗室子赵允迪,虽然许多百姓都不清楚是你,可是那些权贵们总会有法子知晓的,东京城的那些膏粱子弟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说不准便是故意接近你,然后找机会出其不意的报复你。”

    “好。”

    宋煊并没有仗着自己身手好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东京地头上。

    许多路自己都不熟,没必要逞能。

    二人终于走出了大相公寺。

    路上倒是有人议论明天的会元会花落谁家?

    到时候能不能看到有人榜下捉婿的场景。

    现在大宋的人太浮躁了,他们很难耐住心思等到殿试放榜后在去觅夫婿。

    那个时候就晚了。

    在省试榜单一出来,便是开启了争夺“佳婿”的大战。

    他们会使出浑身解数来的。

    ……

    曹利用没等下值,就直接兴高彩烈的回了家。

    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心情依旧很是激动。

    若是宋煊真的连中三元。

    那他这个当老丈人的,必须得帮他把婚事给撑起来。

    讲排场这事嘛。

    在大宋那是极为常见之事。

    曹利用是见识过寇准等人炫富讲排场的事。

    无论如何自家女儿女婿的婚礼,也不能过于简陋。

    必须要奢华,奢华,再奢华!

    狠狠的压过东京城近几年所有成亲的规模!

    反正天子大婚的规模是比不上的,可是其余人,曹利用还是极为有心气的要横压的。

    至于宋煊他爹那个赌鬼,曹利用都不想让他参加。

    实在不行就把宋家家里老爷子给请到东京城来坐席。

    免得宋煊他那赌鬼老爹上不得台面。

    “夫君?”

    曹夫人被仆人叫过来,走进书房又关上门。

    “你可算来了。”

    曹利用连忙询问:

    “咱家还有多少钱?”

    “前些日子不是支取了许多吗?”

    曹夫人是知道自家夫君差人去买了女婿能够中会元的赌注了。

    “莫不是?”

    “当然不是。”

    曹利用知道夫人想要说些什么,直接颇为得意的道:

    “十二这小子呢,不负众望,已经考中了会元,官家、大娘娘、主考官以及几个宰相全都通过了。”

    曹夫人眼睛一亮,当即笑道:

    “你没有故意消遣我?”

    “我消遣你做甚!”

    曹利用哼笑一声:

    “我是想问你咱们家还有多少钱,回头要给清摇他们二人置办婚礼以及嫁妆,若是少了,成什么样子?”

    “好好好。”

    曹夫人连连开口道:

    “待到明日把那些钱都收回来,我在差人好好盘算一二,看看家里能拿出多少来办婚礼以及给清摇置办嫁妆。”

    “嗯,莫要小气。”

    曹利用双手背后笑了笑:

    “就算是借贷也要把婚事搞的红红火火的,我老曹也能有一个连中三元的女婿来。”

    作为一个武将,可是太需要进士来光耀门楣了。

    尤其还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

    曹利用可以肯定,别看王曾牛气哄哄的,可是他连中三元的年岁不如自家好女婿小!

    谁更厉害。

    一目了然。

    将来定能压他一头!

    听到借贷的话,曹夫人也没言语。

    家中这么多年的俸禄以及把钱放在大相国寺去放贷收取利息,不至于嫁女儿就亏空。

    “此事你可是告诉了清摇?”

    “未曾。”

    “那你告诉了十二哥儿?”

    “未曾。”

    曹夫人十分不解:

    “如此好消息,你怎么瞒的死死的,还不是来消遣我的?”

    “明日自是会分晓,我若收早告诉他了,十二哥儿如何能激动不已?”

    “我看女婿是个沉稳的性子,定然不会大喊大叫的。”

    曹利用嘿嘿笑了几声:

    “甭管,明日一早,咱家便全都出发前往贡院外,提前占个好位置,去瞧瞧热闹。”

    “倒也好。”

    曹夫人应了一声。

    一般待到金榜题名的时候,东京城才会有许多权贵观看。

    主要是想要与新科进士联姻。

    如此一来绑定家族后,新科进士为官后,也就有了裙带关系,在官场当中也能得到照拂。

    双赢的结果。

    有宋一代,奉行崇文抑武政策,文人士大夫的地位被提高到从未有过的高度,往往一首小诗、一篇小文,就能名扬天下。

    然而,单有才气、名气,是不可能轻易进入官僚阶层的,

    即使靠运气或者祖上的荫德受了官爵,也会因为功名来得太轻巧而被人耻笑和鄙薄。

    所以,文人要堂堂正正步入上流社会,成为峨冠博带中的一员,必经科举考试,这在当时乃是“自古华山一条路”,别无他途。

    有些恃才傲物的文人哪怕已经受恩荫封了官,也仍然坚持参加科考,不屑于坐享其成。

    文人一旦金榜题名,则从此锦衣玉食,一世无忧,而且腰板挺得笔直,踌躇满志。

    但是如今随着越来越卷,东京城的富贵人家已经不满足于殿试过后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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