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还有点模糊，但他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摸眼镜。床头柜上没有，他皱了眉。
顾晚舟正坐在床边吃薯片，听到动静抬头看他。
“醒了？”她把一包番茄味薯片塞进他手里，“别找了，眼镜在消毒。”
他没说话，接过平板。首页自动跳转到微博热搜页面，滚动条里全是他的名字，但风向完全变了。
他一条条往下看，看到自己学生发声，看到网友扒出那些营销号背后的水军公司，看到卫健委官微转发了举报链接，称“已介入调查”。
最后停在顾晚舟那条微博上。
他盯着那句“老娘的男人，你们动不起”，嘴角慢慢往上扯。
“……算表白吗？”他声音哑得厉害。
顾晚舟把空袋子揉成一团，精准扔进垃圾桶。“不是表白，是宣示主权。”
他说不动话，只抬了下手，示意要看更多。
她把平板递过去，顺手把枕头垫高了些。“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闭嘴休息。其他事，我来。”
他点点头，眼睛却一直盯着屏幕。
忽然发现一件事。
“热搜……我没收到。”他说。
顾晚舟瞥他一眼：“你晕了八小时，还能指望系统给你发通知？”
“不对。”他摇头，“我不是说今天的。我是说，刚才那一瞬间，我以为我又看到了新词条。”
他闭了闭眼，回忆刚才的幻觉：“好像是……#某女星未婚先孕#，但又不像。”
顾晚舟脸色微变。
这正是他们之前定下的红线话题——绝不碰私人生活类热搜。
她立刻转头看向小唐：“他昏迷期间有没有异常脑电波？设备有没有记录？”
小唐翻着监测报告：“有一段持续十二秒的高频波动，像是大脑在强行读取什么，但外部没有任何信息输入。”
陆砚之靠回枕头，呼吸有点乱。
“可能是反噬加重了。”他说，“以前是接收信息，现在……像是系统在反过来抽我的数据。”
顾晚舟没接话，只是拿起手机，新建了一条私信。
收件人是陈墨。
内容只有八个字：“启动备用服务器。”
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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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整，医院会议室。
院方代表站在门口拦住顾晚舟：“顾小姐，您发布的医疗信息涉及敏感部门，我们建议您暂时删除相关内容。”
她看着对方，鞋尖轻轻晃着。
“可以删。”她说，“等卫健委调查结果出来，我就删。”
对方僵住。
“现在，请让开。”
那人退了一步。
她走过长廊，回头看了一眼病房方向。小唐正趴在桌边更新日志，本子上写着：“使用者进入恢复期，情感支持系统已激活，建议维持当前干预模式。”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
新消息提示亮了。
是一条匿名邮件。
标题写着：“热搜模型源代码访问权限已开放。”
她没点开，直接回复了一个字：“拒。”
转身走向电梯。
楼层显示屏从8跳到7。
她的手指还在键盘上敲击。
下一秒，微博突然弹出热搜预告——
【#顾晚舟连夜调取百G数据#】
【#陆砚之曾救过三百流浪猫#】
【#某国际电影节秘密邀约#】
她盯着第一条，眼神冷了下来。
有人想试探她的底线。
电梯门打开，她走出去，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清脆响亮。
拐角处，林姐靠在墙边等她。
“下一步？”林姐问。
顾晚舟把手机塞进口袋，语气平静：“让他们知道，动他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