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nb从我说道“直接处死”时，拓拔野浑身上下已无法抑制地颤抖了起来，待我讲完，他竟是无声地淌下了两行热泪。
&nb我伸手替他抹去了泪水，温言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哭的。”
&nb“我是哭为我所杀的弟兄！”他张了张嘴，热泪又一次滚滚而下。
&nb他声泪俱下，难以自制，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毕竟，那些人确实是他亲手所杀，我总不能说那些无辜的护卫们死得大快人心吧？
&nb“就算你现在痛哭流涕，也无法抵消你所犯下的罪恶，拓跋将军。”天生就不会做好人的祢衡一脸正气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nb“我知道！”拓拔野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我杀害了这么多弟兄，就算死一百次，也无法让他们复活过来……”
&nb“正平，”我沉声对祢衡道，“拓跋野此次所犯事大，不能这么轻易处理，要押回洛阳，由法院、兵部、军事院三司合审之后，再做定论。”
&nb祢衡翘了翘嘴角：“臣只管都察院的职责，若是这三司处置不当，臣自当进言弹劾。”
&nb“随便你。”我朝他挥了挥手。
&nb他躬身行了一礼，挥了挥衣袖离开了房间。
&nb“云龙，”我收回了视线，“你刚刚清醒，便在晋阳稍事休息几日，再赶到洛阳来吧。”
&nb“是。”拓拔野低声应了。
&nb“云龙，你能不能记起来，昏迷前的情况？”张贲忽然出声问道。
&nb他回忆了片刻，缓缓答道：“当时……我率领亲卫突入于夫罗的中军大营，迎风一刀将他砍成了两截……然后……我就赶到血脉倒涌，眼前似乎血红一片，好像看到的都是敌人一般……”
&nb徐晃也道：“当时，云龙是不分敌我，只要是挡在他面前的人，都会成为他砍杀的目标……有人说，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
&nb张贲思索了半天，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nb“等等伯华，”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你知道疯狗若是咬了人，这人也会丧失神智的吧？”
&nb“呃？”他微微一怔，而后道，“是，若是被疯狗所咬，短则七日，长则数年，大多都会神志不清，直至丧失性命，但云龙是与南匈奴作战，并没有被疯狗咬伤啊，王上为何有此一问？”
&nb“不……”我缓缓将目光移向了拓拔野的腰部，“他是没有被疯狗咬伤，但他被野狼咬掉了一块肉……”
&nb拓拔野悚然一惊。
&nb“不错，”作为当年并肩作战的战友，徐晃也回忆了起来，“四年之前，主公为朔方太守时，我们曾在草原上遭遇了野狼，当时……云龙确实被狼王在腰上咬了一口，难道……会是这个原因？”
&nb张贲讶然：“被狼咬在腰上……狼毒何其凶猛，没有毙命当场已是万幸啊……”
&nb“若非主公亲自替我吸吮了毒血，恐怕我没回到朔方就一命呜呼了。”拓拔野喃喃道。
&nb“你这四年来，有没有类似的感觉？”张贲又追问道。
&nb拓拔野微微闭上了眼：“有几次与敌军大战时，偶尔会觉得浑身血液奔流极快，心脏的跳动甚至几乎要跳了出来，但……每次事后稍加休息就恢复了过来，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当场昏迷。”
&nb“好了，”我摆了摆手，“拓跋，你先休息两天，然后……你负责把能被你误杀的弟兄们的尸体好好收敛起来，如果能找到家乡，派人把抚恤金送回他们的亲属，二十天之后，我要在洛阳看见你，你……事先做好心理准备吧。”
&nb“是。”他低声，但很是用力地回答了我。
&nb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转身走出了房间。
&nb“主公？”徐晃从身后追了出来。
&nb“我这就返回洛阳了，”不理会他的惊讶，我向他吩咐，“你做好这两个匈奴部族的迁移工作，不要再生乱子；另外……拓拔野若是要走，不管往南还是往北……你都不要管他。”
&nb徐晃脸上的惊讶之色愈发强烈。
&nb我朝他挥了挥手，翻身上了战马。
&nb典韦、贾穆和张贲慌忙骑上了各自的坐骑，五百名骑兵如风一般掠过了古老的晋阳城。
&nb我微微抬起头，看了看微微发着光晕的太阳，心中有些迷茫。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