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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雪下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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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并非江湖寻常围攻,而是**“杀心封式”——

    一种源自古年密宗的四人合杀秘法**,用自身死意合聚一式,封敌心、裂敌胆。

    “他若心神再震,我们趁势斩喉!”

    “一剑若缓,四角封命!”

    朱子墨站于阵中,面不改色。

    他能感受到,这四人不像之前中州那些赏金刺客,他们根本不是为了名利。

    他们,是**为了阻他“传承冥心”**而来。

    他低声自语:

    “原来不是怕我。”

    “是怕她留下的东西。”

    他不再退,也不再避。

    他合眼半息,轻声念出冥心诀中七字残语:

    “不归者,心可破天。”

    —

    朱子墨脚下一步未移,剑尖却向上轻点。

    非斩,非挑,非破。

    那是一种——剑不为杀,而为心启的姿态。

    “心可破天”,便是此诀第一意:破念锁魂!

    四人冲至擂心之位,眼中杀气未散,却忽觉身形一滞,四肢无力,意识模糊!

    他们看见的,不是朱子墨的剑——

    而是自己心中的恐惧。

    有人仿佛看见幼年弃尸之夜、有人看见旧仇未雪之血、有人看见自己埋骨无人知的未来……

    朱子墨轻叹一声:

    “你们不是我敌。”

    “但你们心中,有劫。”

    剑未动。

    四人跪地!

    —

    他们不是败于剑。

    是败于自己心中那一念未断。

    而朱子墨,手中之剑,如雪中灯火,未斩一命,却已封尽生机。

    ⸻

    他缓缓将剑入鞘,未留余势。

    “我杀你们,轻而易举。”

    “但若你们今日愿放下此劫——便回去。”

    “告诉你们的主人,冥心未死。”

    “但我,已不再是她的儿子。”

    “我是——江湖朱子墨。”

    风雪再起,四人身形如石,唯有其中一人微微仰头,眼中流下两行血泪。

    他喃喃自语:

    “不归者,心可破天。”

    冰封雪岭,寂然无声。

    四名黑袍死士伏地不起,生死不知。

    朱子墨站在雪中,目光沉如寒潭,剑已归鞘,衣角微扬。

    ——这场战斗没有刀光剑影。

    却比任何一场血战更可怕。

    因为他出的是心剑,斩的是命格。

    —

    天色渐晚,雪光漫天如雾。

    朱子墨回头望了一眼来时的路。

    冥心之门,早已在风雪中埋没不见。

    他低声喃喃:

    “她不让我回头。”

    “可我这一身血,终究不能藏。”

    他知,从今往后,不止江湖识他为“朱子墨”。

    更会有人,在他名字上加一句:

    “冥门之后。”

    这五个字,比“榜上十三”更沉。

    比“孤剑之子”更重。

    ⸻

    与此同时,北漠某处雪中密阁。

    一名年少道人端坐案前,面前摊开一张红色绢布。

    布上书满江湖诸敌之名,皆为江湖暗榜“赏命录”。

    他提笔缓缓写下:

    【朱子墨。】

    【罪名:冥门余脉、心诀承体。】

    【击杀者,得灵器、换玄丹、封名三宗榜。】

    笔锋落下,雪窗顿开,一道鹰隼扑空而去,带走血榜副本,直投七大势力手中。

    道人轻声:

    “此子已非江湖人。”

    “他是命。”

    “而我们,要夺命。”

    ⸻

    当天夜里,天南古武林,碧渊剑宫议事殿灯火通明。

    “朱子墨出北冥?”

    “冥心诀落他手?”

    “赏命榜动,三日内必有围杀!”

    东陆百炼山,铁旗帮堂主怒拍桌案:

    “杀!”

    “冥家若再兴,天道再乱!”

    中州云陇,金塔道场长老垂眼低诵:

    “冥心传承,乃禁中禁。”

    “朱子墨,须断此路。”

    江湖在动。

    可谁也未曾想到,朱子墨此刻,已走入下一片雪林深处,捡起路边半根破木枝,在地上写下七个字:

    “杀我者,等我出山。”

    他未言重话。

    也未再说“冥心”二字。

    但他知道,自己已无法归去。

    他只剩一条路。

    剑在肩,仇在路。

    他,是朱子墨。

    他也是——冥门之后。

    而今后,要踏过多少血,才能立一处立足之地?

    他不知道。

    但他,会走。

    一步一步,走出江湖。

    直到所有想杀他的人,不敢再提他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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