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别人叫成老板，但实际上也不是什么真正的老板。
就是家里多养了几头牛，几只猪，日常会开车送人去县城里仅此而已。
但他是知道协和和天坛的。
毕竟家里有一个读书挺厉害的孙女，对方也经常会跟他聊一下天文地理啊。
同时电视也是有看的。
不要看他们现在住在这个山上，水电都通，手机电视也有信号。
路也到了山脚下。
相比于以前来说可谓是十分的便捷。
“嗯，两个都在首都，还有一个在魔都是复旦大学的医院，连我们岭南的中山都没有推荐……张学长，我妹身上这到底是什么瘤啊！”
门清香充满了不可置信。
要知道在岭南，中山也是很能打的医院了。
可张学长居然没有推荐对方。
自己堂妹身上到底是什么病症，上来就直接搞了一个顶配！
“啊？首都和魔都啊！天……那么远！我这孙女得送那么远的地方去治疗吗？”
包秀玉满脸震诧。
“这……”
门杏妙也是怔愣在原地。
她原本以为去市医院就已经足够离谱了，没有想到张学长推荐的地方居然是首都和魔都。
说实话自己现在也有十四岁了，实际上连县城都还没出过呢。
不敢想象要是去魔都和首都看病那是什么情景。
但她感觉自己的病应该没有严峻到这个程度吧。
“因为根据阿妙现在身上的疙瘩，从小的咖啡色胎记，腋窝的咖啡色斑点、大腿内侧的斑点以及现在身上出现的无痛疙瘩，外加上视力下降等来看，我推测可能是神经纤维瘤。”【作者温馨提示：千万不要去搜！】
张灵川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系统扫描完毕。】
【病患姓名：门杏妙。】
【病患性别：女。】
【病患年龄：14岁。】
【病患状态：皮肤牛奶咖啡斑、通常出生时即有，腋窝、大腿内侧雀斑、视力下降、乏力疲惫，手部等身上多区域有无痛结节、体内有肿瘤上千颗。】
【病患诊断：多发性纤维瘤。正常为黄色标签，但因为其长在危险血管部位，生命周期预估不足三年，故标记红色标签。】
【系统提示：当前为多发性纤维瘤，又称神经纤维瘤患者，在体内有两千余颗大大小小肿瘤，其中有部分纤维瘤生长在重要血管颈动脉周围，预计三年之内，不做处理会导致血管狭窄、堵塞，引起脑缺血、心肌缺血造成生命危险。
提示，神经纤维瘤手术为极其高难度手术，手术切除这类纤维瘤时，也可能会损伤血管，造成大出血等危险情况，请宿主推荐至神经外科顶级医院如协和、天坛、华山进行救治。然此只可延缓周期，当前医学界暂无根治方法「具体查看详情」。】
这是他先前的扫描结果。
神经纤维瘤，两千余颗，当前无法根治。
在详情里，神经纤维瘤患者严重的话真的要承受精神肉体双重折磨，哪怕活下来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这么一个爱美，亭亭玉立的姑娘啊。
这才十四岁啊。
张灵川真的不知道这个努力学习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姑娘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残忍。
但凡可以救治钱其实不是问题，可现在这东西哪怕出再多的钱都没有用。
真的让他有一种乏力感，一股哀凉也由心而生。
“神经纤维瘤？”
一桌人听到这么一个名字，一个个脸上都充满了疑惑。
“阿香，这是什么病啊？”
也有人对着门清香问道。
毕竟现场他们家族里边学历最高的也就是门清香了。
“这个……我拿手机搜一下。”
门清香也完全不懂。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高中生，就算以后想学医可现在也还没学医呢。
对医学知识仅限于爱好者的程度，还是有很多东西不知晓的。
「神经纤维瘤！天，天啊！！」
「BYD怎么会是这个玩意！咖啡色皮肤、雀斑在腋窝，大腿内侧，视力下降！可他妈的又对上了！」
「卧槽……医学生一枚，从来没有在直播间评论过，但如果真的是神经纤维瘤，这是一种极其可怕的疾病！」
「是的，对方跟颅咽管瘤一样只要有残留就会复发，可这一种病体内往往有上千的瘤子，切不干净的！可怎么会得这个病啊！这么罕见！TMD！她才初二啊，还想读高中！还想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
直播间的医生们真的集体暴走了。
是啊！神经纤维瘤！
之前的时候小川医生一直是朝着这个方向问的。
奈何他们没有察觉，还一直以为是什么骨瘤。
「啊？这么严重吗？」
「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这群医生怎么了啊，为什么这么激动！感觉这妹子也就是手的地方有点疙瘩，长了一点雀斑啊！咋感觉像是洪水猛兽来了！」
骂声在大批的医务人员暴走中有所减缓。
不过很多水友依旧非常的懵逼。
神经纤维瘤从没有听说过，咋从他们的身上感觉比癌症还恐怖。
「我可以告诉你们，神经纤维瘤是真的要命的，因为身体只要有神经的地方都会长瘤子！密密麻麻的全都是！！」
「是的，这个病到晚期这些瘤子会不断地长大，压迫你的神经、血管甚至是你的内脏，还会从你的皮肤里突出来，浑身长满小疙瘩让你毁容，让人看到你就害怕！」
「除了这些我们神经外科还在临床上看到不少后期骨骼受到影响，直接萎缩、残疾无法正常行走、活动的人，并且在发作的时候你会仿佛有上千只蚂蚁来咬你的身体，但你无法止痛。想体验的可以试试把五六只蚂蚁放在自己身上，然后不要拍死它们，你就知道低配版的痛苦是什么样的了！毕竟人家是上千只！」
「天啊……这么恐怖，要不试一试中医吧？说不定中医有疗效！！」
「唉，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光听这个文字描述我就已经受不了了！」
在一群医生水友的科普下。
直播间的网友们直接窒息了。
浑身长满小疙瘩，有神经的地方就会长瘤子，上千只蚂蚁啃食，毁容！！
这任何一个选项放在一个正常人身上都足以崩溃。
可此刻它们将会同时出现在一个女孩的身上！
听着就已经窒息了。
「文猪七：不是，你们真的信他吗？之前说肺癌误诊了，现在又说这么严重的病！万一又是误诊呢？」
「专栏作家A座4楼：百分百又是误诊，这个张兽医就是满嘴跑火车，一个小小的皮下囊肿物说什么神经纤维瘤！」
文猪七和专栏作家A座4楼两个一直在拱火。
「我倒是希望错了。」
「小川医生一定是错了！」
「错了吧，老天爷不应该对一个努力上进想走出大山的姑娘这么残忍的。」
然而令他们两人没有想到的是。
这些医生居然全都支持他们的观点。
唯一就是这种支持有点诡异。
“神经性纤维瘤……这，这么恐怖的吗？？”
宋晚晴在看弹幕。
然后猛的咽了一口唾沫，嘴中喃喃道。
【张兽医的日常直播观看人数：11209900。】
【抖音热度总榜TOP50。】
【18、张兽医的日常：当日最高观看人数1120.99w。】
总榜也突破一千万了。
来到了一千一百二十万。
但小脸煞白的宋晚晴一丁点都高兴不起来。
如果真的是这种病的话，阿妙可该怎么办啊！
钱的事不是问题，可当前没有人能救啊。
对方也跟之前那个颅咽管瘤小秋不一样，对方切除了就是切除了，基本上不会复发。
可这东西这么多，医生根本没有办法做到切除。
“阿香，这病你搜得怎么样了？”
看着门清香拿出手机，然后在上边检索。
饭桌上的众人都好奇的询问了起来。
毕竟他们现在可都在等着呢！
“阿香姐？”
阿妙也朝着门清香看去。
自己是没有手机的。
但她们家里有一台老式手机，可这个手机平时就是拿来打电话之类的，不能上网。
“啊！搜不出来啊！！”
门清香直接将手机一盖。
如果有人此刻能拿听诊器稍微听一下对方的胸口，会听到一种‘砰砰砰——’狂跳的声音。
因为她刚刚看到了自己至今难忘一直浮现在面前的一幕。
直到现在她都不敢拿手机翻过来。
“张，张学长，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搞错了？这种什么神经纤维瘤它应该是遗传的吧？我们家族之前也没有得过这一种病啊！”
门清香看着张灵川，表情多出一道疑惑的不理解。
“是的，原则上对方是遗传病，但也有自己基因变异出现的，至于是不是可以去医院做个检查就知道了，我也是推测而已。”
家族性神经纤维瘤病，通常呈常染色体显性遗传，极少有不完全外显。
散发神经纤维瘤病，即患者为新发或者自发NF1或者NF2基因突变所致，没有家族史。
传播途径本病为遗传性疾病，患者可能将疾病遗传给子代，但是不具有传染性。
简而言之就是家族有这个病那么基本上后代大概率会有，因此得了这个病不建议生育。
而散发神经纤维病就是患者没有家族病史。
但因为自己的基因突变，最终患上了这么一个病。
得了之后也会传给下一代，不过日常接触中不具备传染性。
可正常人要是再路上看到一个浑身都是疙瘩，脸上也全都是疙瘩，严重一点垂下来密密麻麻像蠕虫一样，也会有一种生理恐惧感。
毕竟普通人也无法判断这种东西是不是会传染。
“这种检查是也要到小张兽医你说的地方去做吗？还是说在县城就可以了？”
门老板的表情有点迷茫。
小心翼翼的问着。
包秀玉阿婆和门杏妙她们也极其的好奇。
显然此时的她们都不知道这个病的严重性。
“如果只是初步检查的话可以挂一个皮肤科，当然神经内科、神经外科、眼科这些也可以挂，紧接着做超声检查、X线摄片检查，眼科检查等等，然后医生就会告诉你们怎么做了。”
根据检查，超声可见多发实质性肿块，可位于皮下、腹腔、盆腔等位置。
至于X线，可以查看是否有骨骼畸形，了解骨骼受累情况，且骨内的神经纤维瘤在X线片上可显现长的条纹形态。
眼科则通过裂隙灯可见虹膜粟粒状、棕黄色圆形小结节，也称为Lisch结节或虹膜错构瘤，眼底镜可能发现颅内压增高导致的视乳头水肿或视神经萎缩。
不过最应该做的还是基因检测，分析NF1（1型神经纤维瘤病）或NF2（2型神经纤维瘤病）突变。
但这种东西现在自己也不适合讲太多。
等到医院的时候他们自己就知道了。
“那怎么说要去首都协和医院、天坛医院还有什么华山医院去？到时候在县医院检查直接在县医院治疗不就行了？”
二伯充满疑惑的问着。
“二伯！可能张学长想说的是这种难搞的病症县医院不一定能做，去外边的大医院可能也多一份希望。”
还没等张灵川说话，门清香立马回复着自己二伯。
“小张兽医，像这种检查的话去一次得多少钱啊，把我们家的牛卖了够不够？”
包秀玉一双老眸看向张灵川，想知道治疗得花多少钱。
“大娘！先别着急拿牛去卖，到时候去医院检查了之后再说，这个病拖不得！”
张灵川语重心长的说道。
只要做正常的检查，到时候应该是能发现颈动脉那一块的问题的。
那里也是对方被标注红色标签的原因。
但主动脉动刀子，不是他看不起县医院或者市医院，是基层的医院真的没有这个本事。
要是冒险做的话真有可能大出血下不来手术台的。
“爷爷！明天送阿妙去医院吧！你少喝点酒别喝醉了！”
门清香直接拿过了自己爷爷门老板的酒杯。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都吃得差不多了，要不就到这里结束吧，不然我们到家都十二点了！”
张正海说道。
毕竟现在的时间都来到了七点半，一会儿他们回去还得三个半小时。
到家都十一点了。
“这……这么快啊，老张要不你们再多吃一点，小张、小宋！”
门老板喊道。
“是啊，小宋姐你这一直站着都没能好好吃一顿饭呢。”
今天的看诊环节门杏妙觉得神奇，因为张学长没见过自己的身体，但他却知道身体隐秘角落的症状。
唯一就是不知道对方最后说的神经纤维瘤到底是什么。
其实也正是因为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所以此刻才能这么从容的喊宋晚晴继续吃一点，甚至心态都没有多大的变化。
“阿妙妹妹，不用了不用了，我今晚吃了好多了的！你可记得明天一定要去医院啊，如果遇到什么困难的话可以拨打我的电话。”
宋晚晴拿出了一张便利贴。
上边写着自己的电话号码。
“谢谢小宋姐，我明天一定去医院看看。”
门杏妙对于宋晚晴递给自己电话号码的事有些诧异，但想到对方大概率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又莫名觉得十分暖心。
只见她将号码紧紧的握在手里，表情坚定的说道。
“各位朋友们，咱们今天的直播其实也有点久了，真的感谢大家一路相伴到七点半，那就下次再见吧！”
“谢谢大家~”
张灵川则是来到镜头前跟网友们打着招呼。
随后也表示直播到这里结束了。
毕竟今天从上午开始直播到现在晚上七点半，属于超长直播了。
「这是要下播了？」
「卧槽？下播了啊！要不要这么快！」
「不愧是顶流，又是一千多万的最高在线人数，希望张兽医你晚点能解释一下肺癌误诊的事情，也希望这个姑娘真的不是神经纤维瘤。」
「期待结果！」
「唉……快点开通捐款渠道啊！急死人了！！」
……
水友们有诧异，有不舍，当然也有夸赞张灵川的直播数据。
更希望他能解释肺癌误诊，以及这个妹子不是张灵川诊断出来的疾病。
不过神经内科的医生们对此有些消极。
因为小川医生说的那几个，正是神经纤维瘤的典型表现。
希望有奇迹发生吧。
出来之后门老板、门清香、秀玉阿婆、门杏妙四人送张灵川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山坡下。
这是没有路灯的。
所以需要照一下路。
“老张、小张兽医、小宋你们慢一点啊！”
“张学长、小宋姐拜拜~”
“路上慢点~”
上车了。
张灵川开车，宋晚晴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至于老张则是在后边躺着。
喝得有点迷糊了。
不过也幸好及时刹车了。
所以不算很严重，至少脑子是清醒的。
要是喝得大醉，今晚回去怕是少不了一阵许小英同志的责骂！
“好的，我们会慢一点的，谢谢今天门老板、大娘你们的招待，阿香你也记得监督阿妙妹妹去看诊，一定不能耽搁！阿妙妹妹你有什么事可以打我电话！”
张灵川和宋晚晴挥了挥手。
同时宋晚晴再度嘱咐了一句。
“再见再见！”
老张则是探起身子，做了个挥手的动作。
“嗯！”
“明天人一定送去医院放心。”
“多谢了！！”
车子在石头屯门老板家几人的挥手与道别中缓缓开了。
宋晚晴依旧在副驾驶充当着领航员的角色。
“根据导航显示，咱们大概要十一点二十分才能到大沟村，路途还挺遥远的，张老师要集中精力啊。”
今天的收入是三百块钱。
感觉张叔叔过来完全像是义务劳动了。
因为开车七个小时需要时间成本，动手术也要时间成本，一来一回都一天时间过去了，挣三百块钱属实是有点少。
也侧面觉得乡村的兽医是真的值得尊敬。
这种活儿放在城里的话，光是路费就得先收三百，加上手术的话估计没有一千都打不住。
“小宋同志今晚要在我家睡吗？”
张灵川笑吟吟问道。
“张老师，你还笑，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塌房了！现在互联网上对你骂声一片，还说什么白大褂不是你的遮羞布，庸医就应该全网封杀，然后要你站出来道歉呢！”
宋晚晴没有正面回答张灵川的调侃，而是直接将现在互联网上的事情告知了一遍，同时也有点后悔那天晚上主动抱抱了，你看现在张老师都反客为主了属于是。
“啊？塌房了？还在网上挨骂？什么情况！”
张灵川还没回应呢，后边的老张一个激灵。
“就是今天大宝镇老板娘那个案例，夫妻俩去医院检查了，结果没有检查出肺癌！”
宋晚晴有些无奈的回答道。
“啊！误诊了啊！天！”
老张酒醒了。
这事情可不是什么小事！
“哈？没检查出肺癌？消息可靠吗？！”
张灵川皱了皱眉，系统出错了？不应该啊？！
而此刻的另一边。
各回各家的路上。
“阿妙，你放心，不管是什么病阿婆我都想办法凑钱帮你治，卖了一头牛不够，咱们就把小的也卖了，栏里也还有两头猪，一起卖了……无论如何，也要治好……”
客人已经散了，往家走的秀玉阿婆喃喃道。
“你是不是知道阿妙的情况？这神经纤维瘤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与秀玉嫂以及阿妙她们分开之后。
门老板一双眼眸凝重的盯着自己孙女。
他总觉得自己这个孙女知道内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