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镜子比划。
“这件会不会太像程序员？”
又扯过一条浅蓝条纹连衣裙在身前比划。
“这个呢？像不像偷穿朱韵的戏服？”
“您就是朱韵本韵。”
芳芳把化妆箱摊开在飘窗。
“刘导说了围读穿便装，您别把发布会红毯的劲头使这儿。”
“哎呀~我知道啦！”
张静仪最终选了件简单地灰白色T恤配牛仔裤，露出修长的脖颈，随手戴上副圆框眼镜，立马就多出了几分知性气质。
化妆刷扫过眼睑时，她突然按住芳芳的手。
“眼线别挑太飞，剧本里这时候朱韵还是大学生呢。”
镜子里的芳芳眨眨眼，发现睫毛膏结块了，又手忙脚乱地找棉签。
一点四十分，张静仪站在会议室门口深呼吸，听见里头传来马柯的大嗓门。
“我赌江总今天穿衬衫！”
曾可尼的银色耳坠在门缝里一闪而过。
“赌什么？下午的咖啡.”
她不禁莞尔，知道江倾还没到不免有些失望，却又放松许多。
她昨天放了江倾鸽子，本来上次他们约定昨天碰面，结果她昨天因为广告拍摄延误的原因没能赴约。
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总觉得有丢丢不好意思。
抛开杂念，她快速定了定神。
推门瞬间冷气扑面，扫眼见到长方形会议桌旁已经坐着二十来人。
刘骏杰导演的保温杯冒着袅袅热气，编剧周勇正用红笔划着剧本。
张静仪刚要往角落挪，就被赵志韦拦到主位旁。
“静仪坐这儿，待会江总肯定挨着你。”
话音未落，大门就再次被推开。
江倾单手拎着笔记本电脑进来，金发在中央空调的风中乱颤，一身简单地黑色圆领T恤，运动裤侧边的白条纹衬得他腿型修长。
他目光扫过满屋子人，最后落在张静仪右侧的空位上。
“各位好，我是江倾。”
江倾笑着朝起身的众人微微颔首，然后无比自然地坐到张静仪身旁。
两人相视一笑，女孩立马安下心来。
看样子应该没生气，嘿嘿……
“江博士客气，先跟大家认识下，一会人齐了咱们就开始。”
导演刘骏杰笑容满面地招呼道。
旋即，江倾和一众主创简单地认识了下，张静仪还不时给他做补充介绍。
“你看看这个，剧本第十三页的代码部分我改了下。”
寒暄完毕，江倾将电脑推到女孩跟前。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编程软件正在运行，张静仪盯着完全陌生的界面呆了下，随即伸手指着某处。
“这个弹窗提示能不能改成公主请debug？”
敲键盘的手指顿了顿，江倾偏头看她。
“你确定观众看得懂？”
“这叫人物小传！”
她一本正经地翻开剧本。
“这时候李峋已经开始逗朱韵了。”
对面传来曾可妮的轻咳，几个年轻演员憋着笑交换眼神。
刘骏杰敲敲保温杯。
“我们先过前五集，从大学初遇开始。”
众人应下，围读正式开始。
读到李峋在机房怼人那段，江倾举手示意。
“第七页的代码有个bug。”
满屋子目光齐刷刷转过来，他指尖点在剧本上。
“当时还没有Python3.0，应该用C++写这个界面。”
剧本显然被改过，至少十三改过的剧本不可能有这个bug，显然编剧又填充了内容。
编剧周勇笔尖悬在空中。
“可观众看不懂C++”
“改成伪代码，我教静仪几个基础术语。”
江倾说着在草稿纸上画起流程图。
“循环结构就像……像烤串签子转着圈蘸调料。”
张静仪拿起红笔在流程图旁画了只简笔小猪。
“那变量就是小猪存钱罐，不同硬币代表数据类型。”
圆珠笔突然没水了，她懊恼地甩手。
“朱韵同学。”
江倾看着她调侃。
“损坏公物要赔的。”
“赔你支新口红？”
她摸出化妆包里的正红色。
“正好配你今天的黑T恤。”
会议室内响起压不住的笑声。
曾可尼用剧本挡着脸捅了捅赵志韦。
“这算公费恋爱吧？”
“当然！”
赵志韦深以为是地点头。
围读到黄昏时，窗外晚霞染红了会议室的百叶窗。
张静仪正咬着笔帽琢磨台词，眼前忽然多了块巧克力。
“低血糖会影响状态。”
江倾撕开包装纸的动作很自然，仿佛这个动作排练过千百遍。
“谢谢江老师。”
她咧嘴一笑，伸手接过。
崔雨新这时举起手机。
“江博士能合影吗？我妈听说我要跟您拍戏，非要我讨个签名。”
“先欠着。”
江倾在崔雨新剧本扉页画了个笑脸。
“等拍完那天拿杀青照来换。”
“好嘞！”
他忙不迭地点头。
再次轮到张静仪和江倾对戏时，她刚念完“我才不会输给你”，肚子突然“咕”地叫了一声。
江倾翻页的手停在半空，笑容揶揄地看她。
“这段应该加个音效？”
“江倾！”
她剧本拍在桌上，耳尖通红。
“这是正常生理反应.”
“嗯，朱韵同学需要补充能量。”
他变魔术似的从电脑包摸出袋小熊饼干。
“实验室常备物资。”
众人起哄声中，刘骏杰眼神一亮，笑着拍手。
“这段保留！开机后就这么演！”
江倾笑着点头，张静仪却是一脸愕然。
暮色渐深时，江倾电脑突然弹出视频邀请。
雷軍的大脸怼在镜头前。
“江倾，我们新的”
“在围读，晚点说。”
他迅速合上笔记本。
张静仪挑眉用口型冲他说“真敬业”，江倾不禁莞尔，笑吟吟地眨了眨眼。
这个瞬间被对面的钱笛笛偷偷拍下，后来成了cp超话的镇楼神图。
穿灰白T恤的姑娘托腮望着金发男生，而他脸上的笑意好似温柔了整片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