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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伊洛鲂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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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道是鱼臛,也就是鱼羹。

    只见青瓷碗中汤色微微泛着微微的淡黄,那是鱼骨精华与脂髓在久熬后融于汤羹中的色泽,几粒猩红枸杞与细碎碧绿的芜荑浮于其上,再以姜段、桂皮等调味香料点缀其间。

    轻轻搅动,挑开表层凝结的油膜,露出底下近乎乳白色汤汁和切成方块的白嫩豆腐,一股混合着鱼鲜、豆腐与香料的醇厚暖香袅袅升起。

    刘辩依旧未让内侍伺候,执起汤勺,舀一勺倒入小碗,却见羹体稠滑,竟不见整鱼,唯有已被细致拆解、去尽鱼刺,近乎与羹汤融为一体的鱼肉糜。

    低头啜饮一口,醇厚鲜香立刻在口中弥漫开来,鱼肉糜入口即化,在这气温逐渐降低的深秋时暖意直达肺腑。

    刘辩微微颔首,抬眼看向侍立一旁的高望那满是笑意的面庞,道:“是伊河的银腹鲂鱼?”

    “国家圣明。”高望躬身应答。

    若问雒阳最负盛名的佳肴,必属伊洛鲂鲤。

    伊洛鲂鲤,天下最美!

    《诗·陈风·衡门》曰:

    “岂其食鱼,必河之鲂?岂其取妻,必齐之姜?

    “岂其食鱼,必河之鲤?岂其取妻,必宋之子?”

    虽是情爱之诗,却也道尽了伊洛鲂鱼在食客心中的冠位。

    其中极品,尤以伊河银腹鲂与洛水金鳞鲤为最,其价远胜最鲜嫩的牛犊肉与羊羔肉。

    而伊洛鲂鲤所烹饪的经典菜肴中,最负盛名者则是鲂鱼鱼臛与鲤鱼鱼脍了。

    若在以往,御厨烹制了伊河的银腹鲂鱼为鱼臛,另一道主菜自然便是取自洛河金鳞鲤鱼所制的鱼脍了,雒阳城里的宗亲、贵胄都追捧的极品佳肴!

    尤其是后者,切得薄如蝉翼还泛着淡淡胭脂色的鱼脍,佐以捣烂的姜、蒜、葱、芥与醋、梅酱等酸性调味品混合的“齑”酱,不知是多少人奉为珍馐的菜品。

    然而自刘辩登基以来,便禁绝宫中食用鱼脍等一切生食。

    不仅仅是刘辩本人素不喜食生食,更是太医令张机与太医丞华佗的建言。

    如今的医疗水平,虽然对于寄生虫并没有完备的认知,但并非全然没有认知。

    华佗便在民间为百姓治病时,以催吐的手段令病人吐出了被唤作“长蛇”的长线虫。

    张机也在为雒阳的宗亲贵胄行医治病的经历中总结出了不少经验,将之编写成册,其中便有提及了鱼脍——“食脍,饮奶酪,令人腹中生虫,为疟”。

    依照医理,乳酪酸寒,与鱼脍同食则生虫为瘕,故戒合食。

    而之所以禁了鱼脍,便是如今这个时代,实在是缺乏以低温灭杀寄生虫的手段。

    但这种禁绝也仅限于宫中,宫外食用生食的习俗不单单包括鱼,牛、羊、豚以及其余河鲜、海鲜都在其列。

    刘辩不想英年早逝甚至夭折,故而那金鳞鲤鱼是以炙烤的方式,烹成另一道雒阳的鱼鲜美食“雒阳炙鲤”。

    鱼身从脊背处剖开,如展开的扇面般被数根细长的竹签撑开、压平,在炽烈炭火的洗礼下,油脂滋滋作响,鱼身尽数化为一片近乎赭红的诱人焦黄。

    揉和了花椒的麻意、茱萸的辛辣、精盐的咸鲜以及鱼肉炙烤后的焦香,在热力催发下,这股香气格外浓烈,霸道地冲入鼻腔之中,充盈殿内。

    这阵阵诱人香气,自然一丝不落地飘入仍跪在地上的郭图鼻中。

    然而,对于他这般好食鱼鲜之人,又正值饥肠辘辘的午时,这浓烈而霸道的香气无异于一场无声的酷刑。

    ——

    PS:没太监,出车祸了而已,区区中度脑震荡。

    总结就是早上上班路上,因为大雾天气前面暂时被封路,交警拉线拦着分批次放行,轮到我的时候就剩下我和隔壁两辆车(都是头车),然后就被个二傻子80码没看我雾灯+双跳,给我创了。

    我感觉安全气囊给我上了一课,可能没安全气囊我都不会脑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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