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去杀一个平章政事……”
宋国忠正说着,柔儿沉声打断道:“义父,别忘了,当初所有人都觉得曹大海是太后的人,您也为了笼络他花费了不少心思!”
“可最后呢,谁能想到那曹大海竟然会是小皇帝的人?”
宋国忠一怔,神情瞬间又被冻住了。
是啊!
这小皇帝已经做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多这一件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柔儿继续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魏元到底是不是小皇帝的人!”
“可如果是,那就意味着太后并不是与小皇帝达成了交易,而是彻底失败了,彻底输了所有,就连京都四营也输没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就能理解小皇帝为何能知道义父您在京都四营里有人,并能将其除掉。”
说到此,柔儿的神色愈发凝重:
“我们最早的分析并没有错,是小皇帝利用太后的身份设计了这一系列的连环局。”
“这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让我们以为是太后还在掌控着一切。”
“小皇帝早就猜到了,一旦我们认定太后还掌握着一切,那义父您就会支持小皇帝,成立内阁也就没有阻碍了。”
“他把我们算的死死的,连我们会如何应对,他都猜到了……”
听到此处,宋国忠不由地头皮发麻!
脸上的神情变化更是精彩:先是震惊,而后怀疑,又后悔,最后又再次否定!
“不,不可能!”
“绝不可能!”
“柔儿,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
“他只是个九岁稚子,就算再怎么厉害,也绝不可能谋划地如此周全,甚至能准确猜到我们的每一步!”
闻言,柔儿的情绪也激动了起来,那双绝美的眸子里甚至带着强烈的恨意:
“义父,先是中书省,而后是调查工部,现在又是对刑部动手!”
“您没发现,从他亲政开始,您的那些棋子正在一点点受到威胁吗?”
“您不是要证据吗?”
“好,我只说一条,钦天监监正被杀的事情您还记得吗?”
“如果是太后掌控这一切,您觉得太后会让小皇帝杀钦天监监正吗?”
“那个人可是太后亲手提拔的!”
“可偏偏,我们都忽略了这个细节……”
宋国忠瞬间凝固在原地。
钦天监监正?
没错,这个人可是太后亲手提拔的,而且当初自己让他出面,以惹怒上苍之名,逼小皇帝祭天谢罪。
这种事对太后来说也是好事啊!
太后怎可能允许小皇帝杀钦天监监正?
他没忘记,当初太后之所以能当上太后,这钦天监监正也是出过力的!
若不是自己真么多年的渗透,那钦天监监正也不可能帮自己。
想到此,他心中愈发相信柔儿的判断。
但同时,他心中的懊悔也愈发强烈,仿佛沉进了一片深海之中,让他无法呼吸,下一刻就会活活淹死。
突然,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心口一疼,踉跄地跌坐在躺椅上。
面如死灰,神情痛苦!
他神情悲怆,几乎是仰天长叹地喊着:
“输了,输了……”
“老夫竟然输给了一个连毛都没有长齐的孩子!”
“这一局,我们在第二层,而小皇帝,他、他在第三层!”
“我们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
“在他面前,我们才是那个被戏弄的孩童!”
一想到许严之死,一想到自己费尽心机收买的京都四营副都统被清除。
一想到明知夏言是要借着赈灾的名义去暗中调查工部,偏偏自己只能眼巴巴看他去。
特别是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一切。
原本他还想着利用许严的案子对付兵部尚书陈伯礼,可今日朝堂上,两名最重要的证人,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突然翻供。
指认这一切都是秦康指使他们去做的。
一想到这些,他的心就在滴血!
这些人都是自己这些年费劲千辛万苦积累的势力。
可万万没想到,小皇帝竟然接连对付自己的人,还让自己做出来错误的判断。
甚至让自己傻乎乎地,自以为是地想着向小皇帝靠拢,与他一起对付太后。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小皇帝的阴谋,都是他的布局。
“偷鸡不成蚀把米,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柔儿,你说我们怎么就这么笨,竟然连一个九岁稚子都看不穿,甚至还被他戏弄了。”
“如果我们早点看穿,老夫绝不会让他组建内阁,绝不会!”
“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
“我怎么就这么蠢,怎么就这么蠢……”
宋国忠说着,竟突然发起狠来,咬着牙,双目猩红地再次狠狠抽着那张腊肉般的老脸!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