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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仰卧起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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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高阳的妈,帮着他怎么了?”闻人皓放下茶杯,慢条斯理道:“只是让君卿过去看衣服,你着什么急,淡定点,反正你已经是卿卿的丈夫,只要你不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就一直都会是,难道现在有人用枪抵着你太阳穴逼你签不成?”

    闻人一想,也是,不过他还是看不惯老爹这高高挂起的样,不满道:“不是你老婆你当然不着急。”

    “去!臭小子!有时间在我这里顶嘴不如多花点心思怎么让她离不开。”闻人皓轻骂一声。

    “离不开……?”闻人沉默了半响,突然好像醍醐灌顶了似的,对啊!他整天想着怎么讨好君卿,却没从这方面去想,如果他和君卿有了孩子……

    好吧,这样的法子是有点卑鄙,不过非常事件非常手段,能理解的。

    “老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你太阴险了。”闻人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闻人皓脸皮一僵,一把甩出了手里的报纸砸在混小子身上。他这么鞠躬尽瘁是为了谁?!竟然还说他阴险!而且,现在笑得阴恻恻的家伙是你吧!

    吕茫把君卿拉到高家后,一边和她讨论哪件衣服比较好看,一边一刻不停地使唤高阳,让他端水,让他榨果汁,让他拿条毯子,就差没让他杵在君卿面前擦玻璃了。

    一小时下来,君卿也看出了吕茫的意思,这是在不遗余力地给他儿子制造机会啊。她有些无语,不知道吕茫到底在想什么,不说她现在是别人的新婚妻子,就算以后可以离婚再嫁,那嫁给高阳也算是二婚了,更别说这还是曾经的表嫂,这样的女人嫁进高家她也愿意?

    当然不愿意,不过吕茫实在是没办法了,儿子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卿不娶。

    等太阳偏西,天色暗下来时吕茫就说晚上路不好走让高阳送一送。

    路上高阳走得很慢,步子尽量变小,可一路无语中还是看到了闻人家的屋子,他头一次觉得两家人住太近不是件好事。

    “卿卿。”高阳落后了她一步。

    “嗯?”君卿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前面就是了,我就不送了,气象预报说晚上要下雪,明天肯定会很冷,你能不出门就别出门了,出门也要多穿点衣服,过马路要小心别再像上次那样不看路了。”

    随着高阳的唠叨,君卿好像又看到了那一天清晨,男人满脸焦急地不顾来往车辆直冲她而来的场景,那让自己眼眶酸热的一幕。她将双手放在腹前,然后轻轻握紧了。

    “晚安。”她说完抬脚就走。身后传来“晚安,我的爱”……

    走到大门口时,君卿被门口的路灯熏了一下眼睛,用手抬起遮眼的时候忍不住往后回望了一下,那个男人还笔直地站在路灯下,一身黑色的大衣,侧着身体点了一根烟,烟火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似乎是察觉到了君卿的目光,他诧异了地抬起头,慌忙将香烟背在了身后,却因动作太慌张而烫伤了手,整个人都跳了一下。

    君卿垂下眼眸,大步走进了门,门里,有另一个男人满面笑容负手而立。

    闻人家亲戚虽没有齐家多,但也不少,宴会持续了三天,每天都有亲疏不同的亲戚参加,他们对于君卿这位在闻人皓的妻子吕芊去世后即将接手闻人本家的女主人都抱着好奇与试探的心思,其中恶意善意都是免不了的。

    闻人一直都在她身边保驾护航,务必不让任何人在言语上欺辱她,但嘴巴可以管,眼神都不是他能管的,三天下来,君卿基本上已经可以在各种目光下淡定下来了。

    第三天傍晚,君卿站在楼梯口,看着宾客离开后下人整理大厅时空旷冷寂的场景,不禁微微叹了口气,以前在闻人家过节就算遇见比这更多的亲戚她也没什么压力,现在真的成为闻人家少夫人了,她才真的感受到了何为千斤重。

    这些人,不论他们到底存不存着恶意,对她名声的不屑,她能力的怀疑,她身世的追究,都让她觉得芒刺在背,如坐针毡。不过至少,她并不是一个没有倚仗的嫁入豪门的灰姑娘,不需

    要忍受来自各方的刁难,也绝不会有自卑这种情绪。

    君卿也知道,她这三天之所以只是受点目光洗礼而没有实质上的刁难,不仅仅是因为闻人夜寒的相陪,还有那日齐天毓在婚礼上的维护态度。

    齐天毓……君卿想到自己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去见一见他了,等在军部安顿下来,她想她该去见一见的,不管出于什么缘由他又对她宽容纵容了起来,她都要确切地知道他的态度,然后在他的底线上游走。

    “将军,别让我把枪口对象您。”君卿低低地呢喃,声音柔软,眼神却是她自己都没发觉的分外冷凝。谢崇分析得很对,张汶汐的背叛让她彻底蜕变了,在复仇的征程中她再也找不到心软的理由,哪怕对方是她曾经十分孺慕的齐天毓。

    她派人调查并且确认过三次,十六年前沙皇约瑟夫一世联合国内外贵族对付淳于家妄图窃取武器机密的那件事,齐家不管是直系还是旁系都无一人有参与的嫌疑,当然,这里只指姓齐的人,不包括他们的妻子老丈等外姓人。

    君卿调整了呼吸,转身上楼,她没有看到,转角口闻人夜寒的身影。

    如果吕茫都能对君卿在大家都清闲的时候依旧忙碌着的现象表示疑问,那么誓要把君卿放在心尖上疼宠的她的丈夫当然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无论是春节期间,还是以前的各种节假日,他很少见君卿好好休息过一天,她总是处于高强度的工作状态,军部的,军队的,青帮的,军火生意的,甚至现在还要加上马来西亚的春季雨林赛。

    他完全可以想象,这个女人在没和他相遇之前是如何的忙碌。一个据说是独自在瑞典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到底要花费多少的心血才能有今天的一切?他虽然只查到她还有一个身份是阎青,可阎青这两个字就已经能代表许多,财富,权势和军火库存。想要得到这一切,绝不可能是一个荷兰富商寡妇的养母可以给予的,更不可能是单纯的运气。

    他只要一想到这些,就忍不住为她心疼,即使他知道她不需要。可是,她到底需要什么呢?

    黑市第一赛车手阎青,她在青帮的地位权势难道不高吗?她能供养得起一支军队,那她会缺少财富吗?然而,哪怕是这样普通人做梦都没想过拥有的一切,却都不能让她停下忙碌的脚步。

    那么,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一味的权力欲在作祟吗?他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低。

    元宵节后,大家的假期就都纷纷结束了,军部大楼再度恢复往日的人气,十层以下的人们再一次步履匆匆起来,文件、档案与白纸在办公室之间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很有生气。

    军部大楼就盖在中央军区附近,虽不在京城中心,却是信息交集最大的地方。大楼共33层,十层以下都是普通职员的办公区域,十层以上三十层以下则以职务的重要程度、占据职务的人所握有的权限大小来安排每个人的办公位置。三十层除了几百平方的空地外还有两个巨大的会议室,专门用作军部委员会成员开会之用,很多影响全国甚至全世界的政策都在这里制定,所以有时候政府官员也能到场一起参加会议,不过他们的表决权却很有水分。

    齐天毓、高恒、闻人皓、淳于少成、杨子琼、伏沧得和曾经的张雄都在二十九层办公,现在张雄已死,他的办公室就空置了下来,等待下一位最有实权的空军上将。这里之所以不会是陆军或海军上将,是因为齐天毓三人已经将军权分割或独占完毕,不可能再出现一个有能力从他们手中分走军权的人,至少暂时没这种人物出现。

    至于三十层以上,则是军部的秘密仓库,里面到底放着什么,恐怕就只有二十九层的几位和仓库管理员知道了。

    军部大楼的热闹程度从底层开始逐级递减,君卿不是第一回来军部,但却是第一次以军部中人来到军部大楼。

    “我就在二十六楼,你要是觉得无聊就来找我,我非常欢迎哦。”一直到军部大楼门口,闻人夜寒还在君卿耳边唧唧歪歪,一点也不把围观的人放在眼里,他亲昵地搂着君卿的细腰,暧昧道:“你知道的,办公室隔音很好,我不介意我们在里面做点增进夫妻感情的伟大事业。”

    也许是君卿时常拒绝和这位荷尔蒙过剩的男人做这样那样的事情,闻人的脸皮越来越厚实,嘴巴里吐出来的话也越来越限制级。

    君卿眉头微皱,提醒一句:“不许出声。”然后不动声色地用手肘在他肚子上一顶。

    “唔!”闻人登时条件反射地咬紧了牙关,回过神后才发现自己竟

    然听话到了这种比打不还口还要高深的境界——打不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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