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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房玄龄:这就是躺赢的感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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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房玄龄只是浅浅地一笑。

    萧瑀看着老房无所谓的样子,嘴角勾勒:

    “太府卿顶风作案,房相公还能对此无动于衷?”

    房玄龄目不斜视:

    “等证据确凿再说不迟。你不知陛下最近也在严打诬告诽谤吗?”

    萧瑀的笑容更深:

    “相公放心,证据十分确凿。昨日在酒肆行贿,今日那行贿者便能当庭指认,所交与的金银都刻有记号,人证物证俱全。”

    房玄龄扭头看向他:

    “你做局钓鱼?”

    萧瑀无辜地耸耸肩:

    “打铁还需自身硬,太府卿管不住手,便是自己的问题——

    “还是说,是家教的问题?

    “窥一斑而见全豹,太府卿房遗爱的一家,都应该里里外外详查啊。”

    就你这修为,还想做局抄我家?……房玄龄都懒得搭理他。

    忽然心里咯噔,想起了出门前,房遗爱说的一席话:

    他想要的东西,他自己会拿……

    “这家伙原来是这么拿的么?!被做局了都不知道!”

    房玄龄恍然意识到,让他糟心的儿子真的咬钩了!

    偏偏是现在,陛下刚宣布严查贪腐的当口!

    这是第一起可能波及宰相大案,迭加上最近的储君之争。

    如果众臣落井下石,陛下想压都压不住!

    房遗爱被做一两次局、收了点礼,那还是小事。

    但如果被政敌借题发挥,倒查房家十五年……

    他都做到二、三把手了,谁敢打包票绝对经得起查?

    事关自己的儿子和家族,房玄龄罕见地在政敌面前控制不住表情,脸色微微发白。

    没想到,自己精明一生,却被自己的不肖儿子拖下了水!

    这些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房相就拭目以待吧。”萧瑀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能看见面瘫的老对手第一次露出这么惊慌的表情,萧瑀觉得自己值回票价了。

    提前告诉房玄龄也无所谓,在铁证如山面前,料他也翻不了案。

    因为这起行贿就是一个局,考虑到了对方可能辩解的方方面面,证据链做得天衣无缝。

    就借这个“严打”的东风,照着“房遗爱”这个七寸,狠狠地打击房玄龄。

    就此一击彻底扳倒他,恐怕还不太现实。

    但无疑能重创他,甚至于把他拉下尚书左仆射的位子,起开我来……

    “萧瑀倒是根趁手的棒槌。”

    与房、萧两人稍有距离的不远处,长孙无忌目光冰冷地旁观着。

    作为太上皇时期的老臣,萧瑀不想掺和下一代的储君之争。

    但他这个人很纯粹,谁反房玄龄帮谁。

    所以长孙无忌便找上了他,针对房玄龄的软肋——不肖子房遗爱——共同组了这么一个行贿受贿的局。

    过程异常顺利。

    贪得无厌又愚不可及的房遗爱,在酒肆这人多眼杂的地方,还真的堂而皇之的收了贿赂,把鱼饵整个吞下。

    在这个严打的特殊时间,可谓是给了长孙无忌和晋王李治一颗攻击李明及其党羽的炮弹。

    李明圣恩日隆,尤其昨天在两仪殿的小朝会上,陛下为他表现出的惊慌失措,更是给长孙无忌敲响了警钟。

    长孙无忌和其他大臣,并不知道昨天李明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都一致同意,该削一削李明的势力了。

    长孙无忌不指望这次借题发挥,能重创李明的长史房玄龄。

    毕竟这位贞观朝的不倒翁有的是徒子徒孙和手段。

    但无疑能给房玄龄造成很大的麻烦,从而无法干扰长孙无忌实现他的真正目的——

    监管堤坝构筑和漕运疏浚。

    这份打灰吃灰的土木工程,原本归于工部、也就是李明的心腹,薛万彻。

    但南方即将发生的歉收灾害,使陛下极其关注漕运和堤防。

    若能让晋王殿下执掌此事,干出实绩,无疑能向陛下和天下人证明他的才能。

    一个筑堤,一个贪腐,两相对比之下,无疑能抬一抬晋王,压一压李明。

    这就得请工部尚书薛万彻起开了。

    长孙无忌已经准备好了弹劾薛万彻的奏章。

    这位除了打仗啥都不会的老哥,满身都是漏洞,从“驸马不可担任实职”到“能力不行”,都可以喷。

    至于盟友萧瑀的任务,就是用儿子贪腐的议题,牵制住十四党中实力最强的房玄龄。

    剩下的十四党主力之中,侯君集自己就是个大贪污犯,更不干净,崔仁师和杨师道则都是软绵绵的柿子。

    而薛万彻本人嘴笨愚蠢,必然就范。

    “晋王殿下能踩着节度使殿下的头大放异彩,离不开房相公的好大儿房遗爱。

    “得要谢谢他。”

    长孙无忌收回目光,踌躇满志地等候上朝。

    宦官一声令下,群臣鱼贯而入。

    陛下威严满满地高琚龙榻之上。

    最近的他,严格遵守李明的“少吃多动”医嘱。

    虽然肚子总是感到饿,嘴巴更是馋得不行。

    但身体肉眼可见地好多了,头也不疼了,精神抖擞。

    然而,今天的皇帝陛下面色格外严肃,心情似乎不大好。

    房玄龄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陛下是比较情绪化的人,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撞他枪口,恐怕不会轻描淡写地一笑了之……

    “陛下,臣有一本要奏。”

    萧瑀自然也瞅见了这个绝佳的告状机会,刚开场就迫不及待地举报。

    “萧尚书且慢。”李世民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忠臣的弹劾环节,严肃地扫视席位上的诸臣,一字一句地说:

    “诸位,就在昨日,在大唐的长安,发生了一起令朕痛心疾首的刺杀案件。”

    刺杀?

    群臣惊疑,窃窃私语。

    而昨天参加小范围朝会的几位重臣们,立刻将此事与李明联想到了一起。

    “李明被刺杀了?”

    长孙无忌心中涌起一阵激动,接着又很快被懊恼所取代。

    靠,刺客无能,让那小子全须全尾地逃了!

    “朕的末子,辽东节度使,被刺客围追堵截,仅以身免……”

    李世民是个敞亮人,省略关键信息,将案情经过大致讲述了一遍。

    说完,观察着众臣的反应。

    大臣们无不义愤填膺,表示要严查凶手,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在京城的核心,行此无法无天之事,真是胆大包天。”

    李世民声音不大,语气中却带着无比的坚定。

    “以大理寺和刑部为主,必须一查到底。”

    大理寺卿孙伏伽、刑部尚书刘德全立刻上前表忠心:

    “臣万死不辞!”

    这句话还真不是夸张,这两个部门007地卷起来,是真可以让人猝死的。

    “此外,朕欲指定一名主查人,统筹大理寺与刑部,全权负责此案的调查审理。”

    李世民缓缓道。

    群臣的表情立刻微妙起来。

    跨部门协调一直是个难事,设立一个刑部与大理寺之外的主查人,确实是有必要的。

    但能坐在朝堂上的权力动物们,哪一个不能嗅出这一举动的深远影响?

    他们立刻意识到,这个“主查人”的权柄,将绝对不仅仅局限在单单这起刺杀案上。

    因为皇子遇刺非同小可。

    尤其还是一位正在争储的皇子殿下。

    背后的势力必定错综复杂,这起案子查到深处,甚至有可能动摇国本。

    绝对能盖过贪腐,而成为相当一段时间内,朝堂的头号议题。

    也就是说,主查人实质上掌握了朝廷议题的主动权。

    这可不是一般的权柄啊!

    别的不说,在查案的这段时间段内,绝对没有哪个大臣会不长眼,敢找主查人的麻烦。

    否则金口一开,就去大理寺狱喝茶协助调查去吧。

    群臣屏息以待,等候着花落谁家。

    这甚至能影响四子争储的形势。

    哪位皇子的党羽能夺得这个花魁,无疑就能占据极大的优势。

    长孙无忌不由得舔舔嘴唇。

    不论从职位、还是从与皇族的关系来看,都是由他来当这个主查更合适。

    因为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司空,也是李明理论上的舅舅。

    虽与李明不是一派,但他所辅佐的晋王与李明并无仇怨。

    也就是说,他更“客观”。

    而一旦他长孙公拿到了“主查”这柄利器……

    那就真的权倾朝野了!

    什么筑堤、什么疏浚漕运,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他完全可以借机打压其他竞争对手,一步把从(易)善(于)如(操)流(纵)的晋王送上龙榻!

    而在所有野心勃勃的大臣之中,就属孙伏伽和刘德全最为紧张。

    他们的烦恼很纯粹。

    不懂事不要紧,就怕半桶水晃荡。

    万一摊上个爱指手画脚的领导,外行指导内行,那他们就有得受了。

    李世民不假思索,指了指最前排的房玄龄:

    “玄龄公,由你来担任此案的主查。”

    朝堂上,一片深重的呼吸声。

    除了十四党以外,其他大臣都对此抱有异议。

    甚至连房玄龄本人,也略略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因为他房玄龄不懂查案啊!

    这专业完全不对口啊!

    而且房玄龄的权力……不是,任务已经很重了。

    再给他安一个主查的担子。

    岂不是让他把整个朝堂都一肩挑了?

    这是当宰相还是当丞相?

    长孙无忌嘴巴微张,眼神有些茫然。

    不是陛下……我是外戚还是房玄龄是外戚啊?

    主查之职可以给任何人,但唯独不能给他啊!

    谁不知道他老房是李明的相父?

    这和让受害人自己来查有什么区别?

    这不就相当于……

    “不就相当于……送了李明一份大礼吗?”

    长孙无忌猛然抬头,偷偷看了一眼陛下。

    没错,确实没错……

    陛下就是在光明正大地壮大李明的力量!

    那小魅魔,又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

    “呵……居然承了那孩子的情……”

    房玄龄从惊讶中恢复镇定,不禁哑然失笑。

    笑容中,满是欣慰。

    “我也算是享了下一代的福啊……”

    群臣的迷茫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皇帝的选择倾向已经非常明显,无需多言。

    朝廷很快恢复正常奏对。

    龙榻上,李世民转向萧瑀:

    “萧尚书,你刚才所奏何事?”

    “我……”

    萧瑀满头冷汗,一时语塞,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身边。

    房玄龄正一脸和蔼地看着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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