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原本沉重的心情被他打岔地轻松了些许，还能开玩笑，就还行。
她接过府医手里的药膏，坐在李晟背后。
微冷的指尖把药膏揉搓发热，涂在背后的伤口上。
李晟感觉药膏是烫的，不然为什么他浑身跟着火了似的。
“蒋青山呢？”孟晚岁问。
李晟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背后的触感。
从肩胛骨到腰窝，每一寸都被人用指尖抚摸，酥麻的感觉漫过天灵，把他泡在蜜罐里，浑身战栗。
直到孟晚岁又问了一遍，他才把红透的脸埋进枕头，“……关在刑部钓鱼。”
孟晚岁踌躇片刻，问，“你为什么帮我？”
李晟身体僵硬，扭头看她，目光里是满满的谴责。
我为什么帮你，你不知道？
孟晚岁抿唇，说到底，还是不相信他会因为爱情帮她。
“我们认识多年，是朋友，可从前，我从未感受到过来自你的爱意。
“可我回来后，你的感情浓烈到我承接不住……”
孟晚岁一脸平静地问，“李晟，我不明白，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
“我这个人，唯利是图，贪财好色，唯一的梦想就是把生意做大做强，你天皇贵胄为什么倾心我？”
李晟目瞪口呆。
从前没感受到？
算了，这个不重要，以前没胆子直白。
他挣扎爬起来，伸手戳孟晚岁的肩头，“你叫没有什么值得喜欢？”
都不用说他，就说岑郁。
当朝最年轻的二品大员，却整天把自己弄得跟个老头似的，媒人上门，就赶出去。
可孟晚岁一回来，他立马把自己捯饬出来了。
就等着去提亲！
李晟目光幽怨，“脑子清楚，不沉溺情爱，下手果敢，谨慎沉稳，步步为营，只要有一线生机，你都会往上走。
“还有，你棋艺打遍江南无敌手，接手先父母留下的产业后，不到两年就成了商圈新贵；
“文采卓然，蒋青山能考上，还有你给他讲课的功劳，你管这叫没什么值得喜欢？”
孟晚岁更不解了，“只要有这些优点就行了？”
李晟：“………………”
李晟磨牙，“那我为什么不喜欢给我授课的糟老头子？”
孟晚岁闭嘴了。
半晌才讷讷开口，“下次我没有找你，你不要冲动，我，没事。”
李晟皱眉，看着她。
孟晚岁放下药膏，长叹一口气。“李晟，我不是良人。”
李晟气乐了，这话跟红袖招里骗姑娘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我是？”李晟反问。
孟晚岁点头。
李晟紧皱的眉头忽然松开，笑容控制不住地爬上脸，轻轻呢喃，“我是良人……”
孟晚岁说他是良人，那不就是说，他很好？
非常好！
但是孟晚岁对自己没有信心……
李晟转头一想，没关系啊，这不就是另类的救风尘吗？
“哦，我知道。”李晟矜持趴下，扯过被子盖上。
孟晚岁眼疾手快给他弄开，“背上的伤还没包扎，你干什么？”
李晟眼角眉梢都是笑，“没事，你陪我坐会儿。”
“你先躺着吧，我准备去见见岑郁。”
李晟收回笑容，“见岑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