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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年喝了一口水,很是淡定地说道:“杜若,我们不应该用普通男子的思维来衡量容钦,他从一开始就是个惊世骇俗的主。”宿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合情理的,当她还是姜国公主的时候,她坚持每天给止殇抄一首情诗,四年来,惊喜地发现居然没有抄重复的。
后来的日子,宿年从未有过如此想掐死某个人**,可他真的非死不可。自那日凉亭中看见他,无缘见上一面。而容钦蓄爷,秉承着“一回生,二回熟,三分颜色开染坊”原则,竟然把宿年五彩元宵换成了酒酿元宵,把宿年早上喝的君山银针换成了镇江米醋。
“杜若,那个二世祖住在哪里?”
“姑娘说的是……”
“大靖宫中还有第二个二世祖吗?”
“慕七公子住在融烟殿。”
“杜若,带我去找他。”
如此顽劣的容钦,不得不让她心生怀疑,那日凉亭中见到的少年,承接雪花时如此哀伤的眼神,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亦或是,那根本是眼前云烟。
长安城,月黑风高。
风雪覆盖了整条朱雀大街,正值春节,隐约可以看见有几户人家还灯火通明。
逆着纷飞的大雪,有铁骑踏碎了这一夜的宁静,用极快的速度奔驰在夜色中。穿过长安的帝都双阙,杀出了城门。混乱的城门口,守城的将士始料不及,精锐的铁骑势如破竹。
烟花破空,繁华搁浅,江山几处别有声色。
有人醉眼里看佳人容颜,有人趁夜冲出九重围。
铁骑厮杀出城外,在荒无人烟的郊外,终于停了下来。
“王,再往北便是靖国边界,保重。”
青衣男子望向长安,突然间笑了起来,一夜兵戈,再无兄弟情,“多谢廖将军抵死护送,请受慕彻一拜。”他一身落魄,难掩一身雍容气度,清俊的容颜染上了淡淡的血迹,正了正衣冠,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
廖姓的将军慌了,连忙说道:“王,廖臻不过是一介武夫,保护王是廖臻的职责所在,怎受得了王如此大礼?”
“廖将军过谦了。”月光映着他的容颜,清朗俊秀。
“今后王有何打算?王既然和那暴君兵戎相见了,何不回到洛阳,养精蓄锐,以靖国的兵力,问鼎天下并非难事。”
慕彻惨淡一笑,“廖将军可曾见过姜国和赵国的涅槃之战?但凡见识过姜国如今的王的谋略,孤怎敢轻言称帝?”有止殇在,翻手是云,覆手是风,埋葬痴人愚妄。
廖臻终是无言以对。
“廖将军,以这个速度,元宵节能否赶回洛阳?”慕彻望向洛阳的方向,他本抱着必死的心理,可他还是活下来了。生命是一种奇迹,而他,还想和那个能写出一手灵秀行楷的姑娘,一起吃五彩元宵,一起看洛阳的牡丹花开。
“一旦到了靖国境内就安全了,王不必如此急着回去。对了,那日天子宴请王,到底让王服下了什么?”
“一种让孤永远生活于黑夜的毒。”慕彻轻笑,左眼角的泪痣越发显得动人。
一个月前,莫衔对他说了一句话:“既然喜欢她,就留下她。抵过这一生空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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