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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章 她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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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用力,整个人宛如一尾银鳞大鱼破浪而出,朝着身后那扇钢化落地窗飞射而去。

    就是大腿用力扯动了碎蛋,在空中又滋出一条血线,这画面看起来有点像是尿裤子了,略显不太文明,有失科学家的体面。

    “轰哗啦——!”

    钢化玻璃在他全力的撞击下脆如薄纸,左白的身影裹挟着晶亮的玻璃暴雨,从二楼翻滚着坠向草坪。

    触地刹那,他顺势一个战术翻滚卸去冲击。

    不然碎蛋真的受不住,真的是太痛啦~

    甫一稳住身形,左白便猛地扭头回望,死死盯着犬牙交错的玻璃豁口,做出攻击的前摇。

    足足等了1.3秒钟,也未等到黑袍的身影,甚至连根针都没追出来?!!

    冯雨槐为何停止追击了?

    是被人质绊住了手脚么,总不能是真的去解救人质了吧?!!

    亦或是.又让我误打误撞遇上了第二个“老黄”?

    即便以左白最顶尖的科学头脑,此刻也完全无法想象出窗内正在上演的画面。

    冯矩被踹的重心失稳,不受控制的向前踉跄扑去。

    铺天盖地的针线让他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躲避。

    他双臂徒劳地在空中抓挠,如同溺水者试图抓住根本不存在的浮木。

    他的瞳孔收缩到极致,也收缩成了针尖状,仿佛已经看见自己全身都被针线穿透的死亡场景。

    求生的本能驱使冯矩抬起颤抖的双臂挡在了脸前,尽管连他自己都知道,这不过是自己骗自己。

    他的眼球暴凸欲裂,血丝在苍白的眼白上虬结成狰狞蛛网。

    死亡的气息如刀锋刮过面颊,近在咫尺的银针尖端,那抹妖异的猩红反光清晰可见。

    然而,预想中被万针穿身的剧痛并未传来。

    就在那千百枚致命银针即将洞穿他身体的刹那——

    “嗡——!”

    空气突然发出诡异的震颤,仿佛有看不见的巨手按下了世界的暂停键。

    那倾泻而下的银色死亡,那狂乱舞动的猩红丝线,在距离他皮肤仅有一厘米的位置,突然……

    静止了!

    千万根银针悬停在半空,针尖微微颤动,折射出令人眩晕的冷光。

    红线如被冻结的血色蛛丝,诡异地凝固在冯矩的鼻尖前方,形成一幅妖异至极的立体画卷。

    所有的银针都悬停在半空,针尖闪烁着猩红的光芒,违背重力法则地凝固着,像一场被突然冻结的金属暴雨。

    而那些倒卷倾覆的红线,则如同活物般将他层层缠绕。

    细密的血线无孔不入地穿透他周身每一寸空间,有的紧贴着他的太阳穴蜿蜒,有的缠绕在他脖颈间…..将他笼罩在中间。

    整张血网散发着甜腻的铁锈味,随着冯矩濒死的喘息轻轻颤动。

    那些红线时而绷紧时而松弛,仿佛猫科动物在享受猎物最后的挣扎,随时都可能将他碎尸万段。

    可这一幕落在冯矩的眼里,他只会自然而然的生出一个念头:

    “我没死?!!”

    “冥冥中的伟大又一次庇佑了我?!!”

    尽管,还未完全从死亡中逃脱,尽管死亡的红线仍紧贴着他的咽喉,尽管下一秒可能就会被绞成肉泥。

    但冯矩的灵魂深处,某种荒谬的笃定正在疯狂滋长。

    七成八成九成…..不,绝对是十成!

    他又他娘的活下来了呢!

    冯矩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扯出一个扭曲到诡异的笑容。

    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身体还不能自由动弹,他恨不得当场五体投地,给冥冥中的伟大狠狠磕一个了。

    可惜,冥冥中的伟大并不会回应他的虔诚感恩。

    回应他的是……

    “亲爱的父亲大人,您身上的血透出一股怪味儿呢,嘻嘻~”

    漆黑面具下传出阴森森的合成音。

    陌生的声音,却透着亿丝丝熟悉的腔调,令冯矩后颈汗毛根根倒竖,只觉一阵难言的毛骨悚然。

    “等等等,他/她叫我什么来着?”

    冯矩僵硬地抬起下巴,难以置信地望向门口。

    那道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此刻正歪着头,用某种他记忆中非常熟悉的乖巧姿态注视着他。

    冯矩此刻如遭雷亟,宕机的大脑才似从生死恐怖中重启,思维如生锈的齿轮般艰涩转动起来。

    转的很慢,但至少是重新转动起来了。

    冯矩一寸寸抬起下巴,僵硬的转动眼球,重新再看向眼前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红色丝线时。

    同样的红线,方才看来只觉得毛骨悚然,此刻细看却在恐怖之外,竟渗出丝丝缕缕的亲切感?

    能不亲切吗?

    他人生中第一次死亡,就是这些红线在陪伴着他啊。

    不怪冯矩迟钝,毕竟,他第一次死的太快太安详,而且是背对着红线的缠绕,看的不甚真切,有种说不出的朦胧美。

    但这次不一样。

    成千上万的红线从正面铺天盖地涌来,声势浩大却蛮横粗暴。

    前者是偷偷摸摸的背刺,后者是正面强杀,一时之间,联想不到一起很正常。

    最重要的是,守夜人的黑袍黑面就很有迷惑性,冯矩的确想不通女儿会变成守夜人啊。

    记忆中的红线属于女儿,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而守夜人,众所周知,是专门披着黑皮杀怪物的…..人类!

    这两重身份就像水火不容的正负极,怎么也不可能重叠到一起啊。

    简直就没道理啊!!!

    理智在疯狂叫嚣着不可能,但耳膜上残留的声音好像不是幻听吧?

    眼前的守夜人是叫了自己一句“父亲大人”啊,而且还在前面特别加了“亲爱的”三个字。

    只是冯矩的记忆中孝女从未这么叫过他。

    她从来都是直接叫自己“爸爸”。

    这种特别礼貌的语气腔调,倒更像是冯睦那个逆子的语气。

    冯矩只觉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动数次。

    他嘴唇开合几次,却迟迟没有开口吐出一个字来。

    冯雨槐见冯矩久久不语,也不催促,只是歪头的角度愈发诡异,面具眼部的红色线圈旋转的越来越快。

    那姿态既像等待父亲原谅的女童,又像是张网待食想吃夜宵的毒蜘蛛!!!

    漆黑的面具下,她舔了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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