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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侯君集:请陛下复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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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笑声里带着三朝老臣的通透:“侯君集那点心思,还能瞒得过老夫?他在太子跟前失了势,就想学当年的玄武门旧事,撺掇着搞什么‘复辟’。”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李震端起茶杯递过去,声音因咳嗽有些沙哑:“儿子在吏部当值时,见太子新政推行得稳稳当当,江南的税银每月准时入库,西域的商路比从前繁华十倍。百姓只知‘太子令’,连大安宫的陛下都少有人提及了。”

    “侯君集想动太子,简直是自寻死路。”

    他虽近年因身体不好在长安休养,却也清楚朝堂局势。

    李承乾虽未登基,却通过汇通司、稽查司、实务科将权力渗透到州县,皇权之稳,远超贞观,打破了皇权不乡下的共识,历朝历代少有能及。

    李勣颔首:“你说得对。太子的权力,早已不是‘储君’二字能框住的。”

    “他夺老夫的兵权时,没动老夫的爵位;用实务科进士,却也没废了吏部。”

    “推新政收民心,更没苛待宗室。”

    “这手段,比当年陛下登基时更圆融,也更牢固。”

    “侯君集以为太子冷落他,是权力不稳?恰恰相反,是太子根本不需要靠‘功臣’撑场面了。”

    李震不解:“那侯君集为什么还敢痴心妄想?”

    “他难道看不出太子的根基有多稳?”

    李勣冷笑:“因为他只看得见自己的委屈,看不见天下的形势。”

    “他觉得当年帮太子夺权,就该手握重权、肆意任免官员。”

    “可太子要的是能做事的官,不是只会邀功的‘功臣’。”

    “侯君集除了带兵冲杀,他懂农桑还是懂商税?太子不用他,不是忘恩,是他真没用了。”

    李震想起侯君集在西市撒泼的传闻,轻叹道:“可他拉父亲您下水,打的是‘请陛下复辟’的旗号。父亲您被夺了兵权,陛下退居大安宫,他以为你们会抱团……”

    “抱团?”李勣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陛下若真想复辟,当年太子逼宫时就不会退居大安宫了。”

    “他戎马一生,难道看不出太子的手段?”

    作为参与者,李勣最为清楚当年玄武门的情况。

    陛下是有机会走的,可陛下没走,为的是大唐江山稳固。

    想到这里,李勣唏嘘道:“如今朝堂百官是太子的人,禁军边军认太子的令,百姓念太子的新政好。”

    “就算复辟成功,陛下能把太子废了吗?废了太子,让魏王、晋王上位?他们能镇得住这局面?到头来还不是天下大乱。”

    他顿了顿,语气更沉:“不废太子,复辟又有什么意义?陛下再坐回太极殿,难道事事还要问太子的意思?那跟现在的大安宫有何区别?侯君集连这点都想不明白,还想学当年的玄武门,真是愚不可及。”

    这才是最为关键的问题所在。

    太子现在的名头,就算是陛下复辟成功,也废不了太子,否则青史之上,该如何书写?

    大唐一朝,都会因为李世民而成为一个笑话。

    更别说李世民还想搞个文皇帝的谥号。

    李勣跟随李世民多年,对李世民心思是了解的。

    当然,这也跟太子从未亏待陛下有很大关系。

    李震松了口气,劝道:“既然父亲看得明白,就别理会侯君集了,免得惹祸上身。太子虽夺了父亲的兵权,却始终礼遇有加,上月还派医官来给儿子瞧病,这份情分,咱们不能负。”

    历史上作为李勣长子,李震早年当过梓州刺史,却因为身患恶疾早逝。

    现在的李震,正是因为患病回长安休养。

    说起来,能活到现在,还多亏了李承乾。

    因为太子腿疾的关系,所以长安对医学方面很是重视,提高医官,大夫的身份地位,并号召天下医者聚集长安研讨医学,建立医学馆。

    不然李震早就去世了。

    李勣点头,扶着榻沿坐直身子:“理会?自然要理会,但不是跟他勾结。”

    他看向李震,眼中已有决断,“你替我拟份密疏,把侯君集想邀我‘聊旧事’、撺掇复辟的事,原原本本写下来,我要亲自去一趟内廷,呈给陛下。”

    李震一愣:“呈给陛下?”

    “对。”李勣语气坚定,“陛下虽退居深宫,但太子是他儿子。”

    “侯君集想在父子之间挑事,就得让陛下知道。”

    “。一来,显我李勣忠心事主,绝无二心;二来,让陛下看看,是谁在搅乱朝局,是谁在念着他的‘复辟’——陛下若还顾全大局,自会敲打侯君集,甚至可能把这事告诉太子,也算我给太子递个投名状。”

    李震有些疑惑:“父亲何必参与其中。”

    李勣叹息道:“我老了,也没那些心思了,但至少还要给你跟老二多留点门荫。”

    “如今我虽挂着虚职,可朝堂上谁人不知太子态度,这对你跟老二的仕途,影响很大。”

    “太子不在乎,可下面人不会这么想,所以正好借助此事开路。”

    说道这里,李勣笑了笑:“这还得谢谢侯君集啊。”

    李震看着父亲眼中的通透,起身躬身:“我这就去拟密疏。”

    书房的阳光渐渐西斜,照在李勣沉稳的面容上。

    他拿起那枚李世民所赐的玉佩,轻轻摩挲。

    三朝风雨,或者说四朝。

    他见过太多权力更迭,侯君集的野心在他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挣扎。

    而他要做的,不是卷入漩涡,而是借这漩涡,为自己、为儿子、为李家,稳稳地站在这盛世的朝堂上。

    至于侯君集的邀约,早已成了他送给陛下和太子的一份“投名状”。

    这场未开始的密谋,从李勣决定上禀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了结局。

    可笑侯君集现在还在做着陛下复辟的美梦。

    贪心不足蛇吞象。

    李勣微微摇头。

    侯君集只看到太子对他‘冷落’。

    却忘记了,当年是谁把他从牢狱中解救出来。

    又是谁,再把他从囚车中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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