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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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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叔,你这是――”

    老残抬手擦了把脸,举起荷叶包晃了晃:“夜姑娘,少主,老奴怕你们饿着了,特地抓了两只野兔,埋在火堆里烤熟,夜姑娘和少主将就着用吧。”

    西楚泉接过荷叶包,拿眼去瞧夜璃歌――他向来少与人接触,更不惯俗常礼数,是以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夜璃歌是个磊落之人,当下朝老残微微颔首:“良叔,谢了。”

    不想就这么四个字,却让老残险些落下泪来――他这些日子以来的苦心,总算没有白费――其实,让西楚泉跟着夜璃歌,老残自是有一番盘算,一则夜璃歌本身就是个极厉害的人物,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廷,可以说是“畅通无阻”,二则她身后那庞大的势力,就算是个普通人,也能嗅出几分来,更何况老残这样曾经在江湖里打滚的人物?三则夜璃歌个性虽冷,却从无害人之念,倘若旁人不招惹到她,她基本不会轻易出手。

    正因为以上三点,所以老残巴心巴肠地希望着,西楚泉能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无论是普通朋友还是别的,对西楚泉都有利无害,至少跟在夜璃歌身边,再没有人敢欺负他。

    是以,这些日子以来,老残可以说是刻意讨好夜璃歌,只可惜,这世上刻意讨好她的人太多,她也从来不怎么放在心上。

    不想今儿个,夜璃歌竟然开金口叫了他一声“良叔”,这让他怎么能不激动?

    将傅沧骜招呼到近前,夜璃歌将烤兔分成四份,让他们吃了,又简单说了接下来的行程,一行四人再次踏上前路。

    ……

    迢递的黄沙道上,一身白袍的男子手提缰绳,任坐骑慢慢地走着,两道剑眉微蹙,心中似是凝团着无穷的心事。

    “驾――”

    数乘飞骑骤然从后方而来,自他身旁驰过,扬起的尘土几乎扑到他脸上,男子的面色愈发不悦,可当他瞧清那些人的服饰时,神情却蓦然一变。

    虞兵!

    而且内中一人身着银甲,看样子品阶不低。

    脑海里亮光划过,他乍然想起――离此地不远,便是牧城,璃军与虞军,还在小规模地摩擦与交战。

    牧城。

    那是他们第一次交心的地方,就是在那片荒芜人烟的郊外,她答应他,欠他一条命,还他一颗心。

    伸手抚上腰间的照影剑,傅沧泓唇边浮起丝极浅极淡的笑漪,然后抬起头来,看向高远清湛的天空,仿佛他最爱的那个人,就藏在那里,就隐在云间,含娇带俏地看着他。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天堂啊。

    冷漠男子的心头,情不自禁地闪过这样一句话。

    风,吹过。

    云,散了。

    没有天堂。

    只有一片空荡荡的天空。

    一丝恼怒从黑色眸底划过――是美丽幻梦,被什么无情打碎的恼怒。

    唉,孤单的男子啊,倾心寻找着爱侣的踪迹,可他所爱的人儿,却始终,飘忽难定。

    又是一个三岔路口出现在前方,轻吁一声,男子勒住马缰。

    该往哪里去呢?

    “驾――”又是数十骑虞国将兵奔来,从他身旁擦过。

    好奇怪啊,为什么这些虞兵不留在牧城与璃军交战,反而星急火燎地折返回国?难不成,虞国内部出了什么变乱?

    如果虞国内乱……那自己是不是可以……趁火打劫?无论如何,将来总是难免与虞国一战……更何况,眼下确实无法肯定,璃歌所去的方向。

    只是略一沉吟,刚毅的男子便拿定了主意,收敛起心中的柔软情思,双腿一夹马背,朝着那些虞国将兵消失的方向奔去……

    ……

    虞国。

    元京。

    霄安殿。

    “已经二十余日了,为什么皇上还不上朝?”丞相卜铮揪着胡子,急颠颠地来回走动着,倒是旁边的吏部尚书萧重,十分沉得住气,双目微阖,如一尊佛般,气定神闲地坐在条凳上。

    终于,卜铮停下脚步,目光凛凛地注视着萧重:“泰半的文武大臣,都拥去了安王府,你倒是说个话啊。”

    缓缓地,萧重睁开眼眸,淡静目光落在卜铮脸上:“卜相这是担心皇上呢,还是担心安王,抑或是,担心自个儿的禄位?”

    “吾这是担心虞国的江山社稷!”

    萧重却一点儿不着急,似笑非笑:“卜相果然是一心为公,只可惜如今这朝廷里,能理解卜相这番苦心的,却是半个人都没有,我劝卜相一句,莫若安静下来,待观其变的好。”

    卜铮闻言冷笑:“你倒是坐得住,必是觉得靠着萧太后,纵然天塌地陷,仍能够坐享荣华吧?”

    萧重的眉头掀了起来:“卜相,你这话说得过头了吧?你我皆是虞国的股肱之臣,当此情形本该和衷共济才是――”

    话刚说到一半,却听宫门内传出一道内侍尖尖的嗓音:“太后有旨,宣卜相与萧尚书入宫觐见!”

    萧重顿时住了身,站起身来,同卜铮一齐拜倒:“微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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