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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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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诤喃喃地自语了一句,对于此种掌法,他也不是全不知情,只是想不到,世间竟还有会使此掌法之人,而且据歌儿的伤势看来,对方的功力甚是深厚。

    “我们必须找出下手之人。”玄袍男子语声沉凝。

    “你有什么办法?”

    “此人一定还在炎京城中,等璃歌醒来,问明她在何处受的伤,我立即去寻。”

    “未必。”夜天诤却摇头,“金瑞离璃国甚近,他随时可走随时可来,我们哪里去寻?再则,即使你寻到,也未必拿他得下。”

    玄袍男子沉默,他不得不承认,夜天诤所言,乃是事实。

    “咳,咳咳……”恰在此时,躺于榻上的夜璃歌轻轻咳嗽着,睁开了双眼。

    “父,父亲……”

    “歌儿……”夜天诤赶紧俯身将她扶住,取过只枕头塞到她腰后,玄袍男子无声地看着这一切,眸中闪过丝微光。

    “……我,”夜璃歌看向四周的目光依稀有些恍惚,“这是回来了?”

    “回来了。”夜天诤点头,“歌儿,你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这伤――”心下略一转念,夜璃歌还是决定,掩藏事实真相,一则傅沧泓在此,二则董府之事内里玄机重重,一个弄不好,就会牵扯出无数的纷争来;三则父亲最近烦乱的事已经够多,她不想再给他增添任何的忧扰。

    “你说啊。”夜天诤尚未说什么,旁边的玄袍男子却已急了。

    “是在北市,”夜璃歌无比肯定地道,“我觉察着背后有人,就借故四处绕圈子,想将对方甩开,不想行至僻静处,对方却追将上来,痛下杀手。”

    “果真如此?”玄袍男子重重重复,眸中有着明显的置疑。

    “就是这样。”夜璃歌重复。

    “那你可还记得那人的模样?”

    “他戴着斗篷,我没能看清。”

    “那其余的人呢?”

    “也是黑巾蒙面。”

    玄袍男子和夜天诤一齐沉默,然后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歌儿,你且先歇着。”让夜璃歌重新躺回枕上,夜天诤柔和嗓音道。

    “嗯。”夜璃歌点点头,目送两人走出房门,这才阖上双眼,再次陷入深深的沉思。

    书房之中。

    “傅沧泓,无论如何,这次是你救了小女,夜某在此说声谢谢。”

    “此乃傅某份内之事,何足言谢?”玄衣男子一脸冷色,“阁下若真心言谢,不若让我将歌儿带走。”

    看着这个桀骜的男子,夜天诤心中不由连声苦笑,情知在这个问题上若再纠结下去,必然是不欢而散,赶紧转移话题道:“依你看,此事该当如何?”

    “既然金瑞涵都离炎京不远,我即日赶往涵都,直入皇宫,找南宫墨索取解药便是。”

    夜天诤猛然一震,倏地抬头,看定了这个男人。

    虽则他早已断定,傅沧泓乃是非凡之人,却也万料不到,他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时两人寂寂无语,室中针落可闻。

    许久,夜天诤方缓缓地道:“此去涵都,千余里地,即使昼夜疾驰,也需四日光景,况金瑞皇宫的防守,据闻也是相当严密,要混入,只怕不易。”

    “这个我自有办法!”傅沧泓傲然道,“只要司空大人好好照看璃歌,七日之内,我定然返回!”

    第一次,夜天诤心中产生了剧烈的动摇,和一丝悠浅的愧疚――他明明知道,北宏现在正处在危急关头,他明明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最理智的做法,是折回宏都,去做他该做的事,可他还要装作不知,任他前往金瑞吗?

    且不说北宏局势动荡,即便那金瑞的国君南宫墨,只怕也不是好相与的人,傅沧泓此去匆匆,要靠什么换取解药呢?又凭什么能够来去自如?

    若告知他实情,他又会如何?

    还有,如果自己坐观其变,是否能借南宫墨之手,除掉眼前这个,璃国将来最大的威胁?

    倘若傅沧泓为救夜璃歌死在涵都,歌儿又会如何?

    看不见的思想斗争,在夜天诤胸中激烈地进行着,像有无数个人,拿着长矛你攻我杀,却始终不见任何一方胜出。

    “司空大人,拜托了。”尚自挣扎间,男子清冽的嗓音打破静寂,夜天诤抬头时,见到的,已是一抹杳然的背影。

    “夜方!”重重一拍桌案,夜天诤提高声音叫道。

    “属下在!”黑影一闪,已然出现在案前。

    “去,”夜天诤一手撑着桌案,有些力不从心地道,“飞马追回――傅沧泓。”

    “傅沧泓?”夜方猛吃一惊,“北宏帝君,傅沧泓?他,他竟然在炎京?”

    “按我的话去做!”夜天诤不及解释,只神情焦灼地道――无论如何,不能让傅沧泓踏足金瑞国境,否则后果如何,殊难预料。

    万一他真有什么闪失,只怕自己的女儿――也,绝难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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