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出车外,奔入最近的一家商场。
里边已经聚集了许多了。这时候没有顾客,店主也早早关门避难去了,路经此地的人无处可躲,才砸坏了门。大多进入别人店铺的人都很自觉,但麻生太一仍看见商店一角,两名男子将货品往包里放。
有人试着给收音机调频,可是什么信号也没有,人们并不惊奇,电视信号早没了。突然变得漆黑,引起尖叫,停电了。黑暗使声音更回清晰,麻生太一听见房屋在风中振动,屋子似乎摇摇欲坠。台风还没有到来。简直是世界末日――麻生太一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他突然想离开这儿,房屋让他觉得不安全。
有人大叫,他摸索到通往负层的入口。避难的人们发生了骚动,有些人争相涌向那扇门。到下面去,越往下越安全,别留在地面。每个人心里受着一个声音指引,逃向认为安全的地方。人们按住手机,以它的微光照明,麻生太一见到有人跌倒,年轻人推开挡路的老年人,插入人群前端,房屋振动很厉害。
麻生太一往后退,转身奔向大门。商场透明的玻璃门紧闭着,一把雨伞插在两只把手中作为门闩。他贴着门,看到昏暗的街道如同浸没于洪流中,堵塞道路的车辆在风中自己移动着,使人联想到小时候用口吹跑课桌上的橡皮屑。各种小物件,看不清是什么,只知道他们从眼前飞过,发出叮叮咚咚的怪响。
这一幕让想出去的麻生太一畏缩了,他立刻远离大门,躲入商场角落。
角落里稍微安静些,静下来后,他开始胡思乱想。他想到了死亡,要是风吹倒了房屋,他会死在这儿;想到死,又想到妹妹,她还是花季少女,就那样没了,凶手现在仍未抓住。他也会就这样没了吗?不,不会的,一次台风而已,又不是没遭遇过。麻生太一坚信自己会活下去,会挺过灾难,因为世上大多数人都是幸运的,遇上重大不幸的人始终只有与众不同的一小部分,而他正好是人群中的大多数。
身边的有个中年人,不断摆弄着收音机。那东西现在除了噪音什么也收不到,吵闹的声音使他开始暴躁,咒骂着捶打收音机,希望它能说句话。另一个个直瞪着中年人对收音机使用暴力,但眼中无神,他小声咕哝,听不清,可能是祈祷。
麻生太一继续想到妹妹。那个叛逆女孩所干的丑事父母早有察觉了,可管不住。全家不明白,有优越的生活条件,为什么她还想着去做那些损害名誉的交易?直到终于出了事,他看了妹妹的日记,才知道她很寂寞、很空虚。她渴望接触社会,却被禁锢在一个小圈子中,他们这样学者家庭的女孩,必须成为淑女名媛。
或许妹妹的反抗行为过于激烈,甚至给家族带来耻辱,但他没有责怪过妹妹,麻生太一掏出挂在胸前的项链,上边镶着照片――他与妹妹。他恨的是杀死妹妹的凶手,永远都恨。
“美纪……”他把项坠握进拳头,闭上眼,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嘿,看!那是什么?”
人们的惊叫吵醒了麻生太一。他从打盹中清醒,跟着其他人一起向窗外张望。
风依然烈,黑云使整个天空重得压向大地。大厦之间,云层背景下有一颗亮星,闪闪金光穿透烈风,似乎全城都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