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什么都没干呀。”
外界的金陵城，沉入了一片黑暗中。
突然，一间间府邸里，响起了一声惊呼一声声朝拜。
“老爷，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
吏部尚书府宅。
蹇义的妻子，看着突然从梦中惊醒的丈夫，连忙小声的询问。
蹇义没有回应，愣愣的看着昏黄的灯火。
他刚才做了个梦，梦到回到了建文朝。
不但如此，他还感觉到周围有好多好多熟悉的人，但又想不起来他们是谁。
唯一他记忆深刻的，就是太祖皇帝出现在了梦中，还有懿文太子朱标。
他们教训了建文皇帝，然后太祖高皇帝扶着一个少年坐上了皇位，那个少年的模样。
蹇义猛的收回了神，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发昏了。
他可以确定那个少年，就是二皇孙朱瞻均，可问题是这个梦太过荒谬了。
他也承认朱瞻均确实有不俗的本事，但大明祖宗制度和好圣孙在那里摆着。
除非好圣孙夭折，否则绝对轮不到那位二皇孙。
虽然想是这么想，可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刚才那个梦不是假的，好像真实存在一般，是告诉他，太祖高皇帝已经选出了继承人，选出了大明未来的帝君。
心中怀揣着这个想法，他一夜没睡着觉，一直坐在那里发呆。
越想心里那种感觉越强，又想了一下二皇孙的一切，蹇义竟然越发觉得，二皇孙才是太孙最好的人选。
一直到了上朝会的时候，蹇义从床上爬起，一脸疲惫地穿好朝服，到皇城门口集结，等待着老爷子打仗回归的第一场朝会。
“蹇尚书，晨安！”
“蹇尚书……”
一声声打招呼问礼响起，蹇义一一点头回应，虽然脸上挂着笑，但脸上的疲惫神情，谁都能看得出来。
“奇了怪了，怎么这么多上官，都像没睡好的模样？”
一个跟蹇义打完招呼的小官，等蹇义走过去之后，疑惑的询问身边的伙伴。
那伙伴瞪了他一眼：“你第一天当官呀，不知道有些事情不能乱问吗？”
官员连忙闭上了嘴，目光还是往前面看着，那一个个疲惫的上官们。
他惊奇的发现，这些疲惫的官员，好像都是建文一系的旧臣。
东宫，脸色凝重的朱瞻均，从床上坐了起来。
几个人想了半宿，愣是没想明白，把朱允炆几人带过来的意义何在。
服侍的小雪已经催促了好几回，朱瞻均无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换好衣服刚走出门，老爹朱胖胖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昨天朱瞻均回来的时候，自家胖爹没在。
问了一句才知道，老爷子回来就把自家胖爹叫走了。
“起来了。”
听到动静，不知道坐了多久的朱胖胖，神情复杂的看着朱瞻均。
“嗯，起来了。”朱瞻均应了一声，等看到朱胖胖发丝的露水，连忙关心道：“爹，你可要多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朱胖胖点了点头，在朱瞻均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朱胖胖没有往外走，向对面的房间喊了一声。
“瞻基，起了没有？快点。”
“来了来了……”
也换了一身衣服的朱瞻基，快步的跑了过来，扶住了朱胖胖另外一个手。
“走吧，别去晚了。”
朱胖胖看了看两个儿子，想到昨天父亲说的话，沉默片刻招呼二人出发。
父子三人跟着宫人的宫灯，走在皇城的甬道中。
周围一片安静，除了执勤的宫人护卫行礼的声音之外，只剩下了众人的脚步。
一直来到奉天殿外，朱胖胖才停下了脚步。
看着已经灯火通明的宫殿，朱胖胖挥手让服侍的下人离远一些，一左一右拉着朱瞻基和朱瞻均两兄弟，坐在了台阶上。
朱瞻均心中明白，老爷子已经跟老爹通过气了，自家胖爹如此举动，恐怕就是为此事心烦。
感受着老爹那紧紧握着的手，以及那浸出的汗水，朱瞻均心中就是一声轻叹。
甚至忍不住在想，若干年以后，他会不会也这样，为自己的儿子发愁无奈。
朱瞻基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从老爹和沉默的二弟态度中察觉，今天要发生的事情绝对不简单，很可能会关系到整个东宫，乃至未来大明的命运。
父子三人就这样坐在台阶上，没有一个人吭声，静静的看着远处。
直到响起了皇城护卫开启各门的号子，老爹朱胖胖才拍了拍两人的膝盖。
“走吧，进去吧。”
二人扶起了朱胖胖，顺着阶梯往上走。
等来到奉天店大门口，朱胖胖一左一右紧紧抓着两兄弟的手，看着那边灯火照明闪耀的宝座，缓缓开口道：
“不管今日如何，不管将来如何，请看在爹的颜面上，放他一条生路。”
朱瞻基瞳孔微微一缩，震惊的看着父亲，后又抬头看向对面沉默的朱瞻均。
他似乎明白了，父亲忧愁的到底是什么，今日这场朝会，又会发生什么。
面对朱瞻基的目光，朱瞻均回以了个笑容，微微的点了点头。
朱瞻基愣愣了片刻，也露出了笑容，微微的点头回应。
左右看着两个儿子，朱胖胖也露出了笑容，紧握着两兄弟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入了大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