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众所周知的。”
的确,桑梓今日若是死了,谁都不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直面着他:“你都已经瞧见我的样子了,这对我来说不公平。”
他却哼一声道:“你大可以再掩起来。”
桑梓的指尖微动,他都猜到她会随身带药水了。继而又想起他身上的那个瓷瓶来,是否因为他也有这样的习惯呢?
桑梓越发地好奇,他那瓶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恰在这时,韩王握住匕首的手一用力,想将它抽回去。而桑梓本能地双手握住匕首,狠狠一拉,却不想,他的力气竟然那样小,一下子扑到在地!
桑梓吓得不轻,慌忙丢了匕首去扶他,才触及他的身子,她猛地吃了一惊。
他在发烧!
桑梓瞧一眼他手臂上的伤,没有药物处理,定是发炎了。
“该死的!”桑梓也不知怎么了,居然咬牙暗骂着。
她伸手扶他起来,发现他的身上,根本没有大多的力气了。怪不得她出去拾柴,他连话都未曾说一句,只将匕首给了她。
原来,他根本就已经站不起来了。
可他却还能若无其事地与她说了这么多的话。
难道只是为了不让她发现么?
桑梓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都说人是要接触了才会愈发地了解,可是面前之人,却是让桑梓愈发地茫然。
本能地想抬手去碰触他的额角,却想起,他还戴着面具呢。可桑梓却突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强行摘下他的面具,大约就是单纯地不想趁人之危。
韩王却还能笑:“我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全让你瞧见了。”
他说话的时候,桑梓才隐隐地发觉,他的声音已经渐渐嘶哑起来。
而桑梓的心,再次渐渐地变得不平静。
与他一起,桑梓总觉得自己疯了,为何总要一遍一遍地想起苏暮寒?
他发烧了,连着声音都嘶哑了,却是独独不在桑梓面前咳嗽。
原来她那么希望他咳嗽,可是他偏偏不咳嗽。
忍住双手的微颤,桑梓低声问他:“很难受么?”
他却是摇头。
怎么可能不难受呢?那时候夏侯子衿生病,又是发烧又是咳嗽,绕是桑梓都瞧得有些惊心。
此刻他们又没有药,没有大夫,桑梓突然对他心生愧疚起来。若不是为了拉她,姚淑妃也不会出手伤他,他也便不会随她一起跌下来。
桑梓喟叹一声,扶了他道:“你休息吧。”
韩王有些迟疑。
桑梓又道:“我保证不揭你的面具,当是还你今日救我一命的恩情。如此,你可放心了?”
他轻笑一声,没有不说话,只是侧身躺下去。
火光照在他的面具上,时而明亮,时而昏暗。
须臾后,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桑梓坐在他的身边,不时添加着柴火。
很快,便听见他的呼吸声慢慢变得均匀,看来他已经睡着了。明明已经很累,却硬是要撑着,桑梓有时候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死撑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