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想,外头怕是有风,娘娘您又饮了酒,奴婢便回去取了披风出来。只是奴婢不曾想,您居然走得这般快。奴婢又不敢跑太快,怕食盒里的东西洒了。”
也难怪她这么久不来。
而桑梓若不是为了想甩掉韩王,也必不会走得那般快。
瞧一眼朝晨手中的披风,桑梓道:“给本宫披上吧。”
沾上衣服的血一时半会儿擦不掉,便用披风遮挡一下吧,总不能再让她回去换了衣服再过独轩居去吧?
朝晨帮桑梓披上了,又回身端了食盒中的汤碗出来递给我道:“娘娘快些喝了吧,现在必也不烫了。”
桑梓点头,接过来全喝了下去。若不是方才酒劲上来了,也不会一下子没有注意脚下的台阶,那么也不会摔下去了。
韩王……
想起方才摔下去的时候将她护在怀中的男子,不知为何,桑梓竟无端地担心起来。
不过三步台阶,并不算高,即便摔下去,又怎的会吐了血?
桑梓微微握紧了双手。
朝晨疑惑地瞧着桑梓,小声道:“娘娘……”
“嗯。”桑梓猛地回了神,吸了口气道,“没事,走吧。”
“是。”她忙提了一旁的食盒,跟了上来,扶住桑梓道,“娘娘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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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轩居里安静异常。
有宫人见桑梓进去,都恭敬地行礼。
朝晨问:“王爷呢?”
那小宫婢低了头道:“王爷在寝室内。”
桑梓也不多做逗留,只转身朝里头走去。
朝晨将手上的食盒丢给那小宫婢,疾步追上来。
行至寝室外头,桑梓迟疑了下,终是示意朝晨叩门。
朝晨道:“王爷,是我檀妃娘娘。”
隔了会儿,才见房门被人打开,里头的人露出脸来,果然是晚凉。她朝桑梓道:“娘娘,您来了。”
桑梓却不进门,只问:“王爷呢?”
她朝里头瞧了眼,小声道:“在里面坐着。”
桑梓才要入内,却听得晋王的声音传出来:“娘娘不必进来了,回去告诉母后,本王是臣子,自是一句微言都不敢说。”
这话说得豪迈,怕的只是,他嘴上不敢说,全藏在心里。
朝两个宫婢瞧了一眼,她们皆识趣地退了下去。
桑梓深吸了口气,终是推门进去。
夏侯子郁大手一扬,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茶几上的那整套的茶具皆被他拂落至地上。摔破的碎片还跳至了桑梓的脚尖,她吃了一惊,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从破碎的茶壶里溅出来的水,缓缓地渗入地毯里面去,水印一点一点地晕开。
明显看见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愧疚,他却是忍住没有上前,怒道:“皇都不是本王的地盘,所以本王说话,没有一个人会听了!”
他这是怪桑梓直接进去了。
桑梓也没折回,弯腰去拾地上的碎片,一面轻声说着:“一杯上好的茶放在面前的时候,会觉得它的味道清新袭人,未及饮尝,就觉得齿间留香。只是,不小心打破才会发现,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