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能离开。
他撤下了缚在她脚踝上的锁链,又变本加厉地用孩子来永远地锁住她。
在他眼里,这就是这个孩子出生的意义吗?
听着她颤抖的控诉,裴璟沉默着闭了闭眸,没有反驳。
他知道姜鸢此刻的愤怒难抑,因而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她的斥打。
但姜鸢最终也没有失控地动手。
没用的。
事到如今,她如何不明白呢?
她无论如何挣扎,他都不会放她离开的。
姜鸢阖眸轻轻叹息。
也不知是在为自己,还是为这个无辜可怜的孩子。
待她重新睁开眼时,起先那些激灼强烈的情绪,都烟消云散。
她依旧垂着眸,轻拍着孩子,柔声劝哄着他道:“不哭,不哭啊……”
等孩子渐渐止了哭泣,睡着后,她才极轻地说了句:“没意思得很。”
原先她发怒,裴璟都还觉得没什么,但她此时轻轻柔柔地说着话,裴璟却感觉心上窒痛不已。
他将她双手拢在掌中,恳切地望进她不起波澜的眸子里:“阿鸢,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和孩子。”
“名分、地位,都是你的。”
何况……这一切,本就该属于她的。
裴璟嘴唇微张,似是想要对她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罢了,还是等找到关键证据后,再告诉她吧。
这时,站在院门口,一身劲装黑衣的江渡引起了他的注意。
想起这些时日他交代江渡去办的事情,裴璟眸色一暗,和姜鸢道:“……阿鸢,我还有公务在身亟待处理,便先走了,等晚些时候回来陪你用饭。”
姜鸢恍若未闻。
裴璟目光在她面上流连几番后,终是起身朝外走去。
“如何?”
江渡颔首低声:“那婢女已经大好,能够说话了。”
裴璟心神一振,阔步而出:“走,现在就去。”
*
带着帷帽面纱的沈玉珠带着丫鬟从临时租借的马车上下来,直奔璟王府门口而来。
门口的守卫面面相觑,拦住了她。
身后的丫鬟怒斥:“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可是嘉平郡主!”
守卫被这般没头没脑地斥了一通,强按着怒意去回禀了府中的方庆。
方庆听到来人亦是惊了下,在听到那沈玉珠颇为盛气凌人地堵在门口要见裴璟后略带嘲讽的笑笑。
“什么郡主不郡主的,哪儿来的让她回哪儿去!”
郡主,呵,恐怕很快便不是了。
沈玉珠被这样的回话气得浑身颤抖,她竟然被一个阉人、一个低贱的下人这样对待?
那守卫与身边的人嬉笑着:“所以您啊,还是尽早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沈玉珠目若滴血,站在门口死死攥住衣袖,又恨毒地一一瞥过几人肆无忌惮嘲讽她的脸,最终转身就走。
身后的丫鬟虽然也气愤,但见她似要回府的举动还是松了一口气,嘴上小心翼翼地宽慰着:“郡主,我们本就是从府上偷溜出来的,想来这府邸上一定因为您的擅自出逃乱成一团了,还是待回去后和老爷夫人好好——”
沈玉珠猛然回头,那双眼睛中的激烈情绪使她一惊:“我何时说过要回去了?”
她望着那璟王府的院墙,素来骄纵肆意的眼里已是怒到极致的偏执。
她今日,是一定要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