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程程难得自己开车,不过她的车是一辆拉风的红色敞篷跑车,虽然同她龟爬一样的车速是不太搭。
尤其她戴了墨镜,又听了陈阿姨的叮嘱,戴了口罩,整张脸几乎被遮了个严实,看上去,就……很怪。
她凭着记忆,寻到阮家别墅的位置——自从她的作品获奖,能够经济独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车子停下,她站在阮家门前,回忆忽然涌入脑海。
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因病去世了,她对于母亲的记忆十分模糊,甚至已经不太能想起她的模样。
父亲也不遑多让——从小,她一年几乎也就能见到父亲两三次,她曾经告诉自己,是父亲太忙了,没有办法。
后来,她才知道,是父亲特意让自己忙成这样,因为她同母亲长得太像了,父亲见到她就会想起母亲,那让他很痛苦。
是父亲不想见到她。
于是,她也不再渴望那份父爱,在日复一日的孤独中,学会了一个人生活。
长大后,更是渐渐脱离了家庭。
事实证明,她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才怪。
阮程程低头看了看自己被银色手链遮住的疤痕——她都自杀了,要不是陈阿姨,她现在已经不在了。
如果,那天她没被救回来,会怎么样?
这个念头才冒出,下一秒,脑中忽然闪过一段段画面——
父亲发现了她的“遗书”,或者说不上是遗书,只是她生前写的最后一封,没打算寄出去的信,他一边看,一边哭得泣不成声。
画面一闪——
父亲坐在一个男人身上,手中拿着一把刀,不停往他身上刺,口中念叨着:“你害死她,你下去陪她,你害死她,你下去陪她……”
最后一幕是——
父亲站在天台上,口中喃喃着:“对不起,女儿,其实最该死的是我……”说罢,从顶楼一跃而下。
泪水不知不觉从眼眶中流出,阮程程并不明白,刚刚的画面怎么会那么真实,就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汪唔——”
一声带着点儿奶气的狗叫声打断了阮程程的思绪,她扭头看过去,然后就被一只庞然大物给扑在身上,整个人的身子都往后一倒,直接贴在了身后的跑车上。
她被吓得不自觉闭上眼,直到感觉手掌心被毛绒绒软乎乎的东西拼命地蹭着,才小心翼翼睁开眼。
入目是一只皮毛雪白的长毛大狗狗,身形高大,矫健,此刻正热情地将狗头往她手心里蹭,白色的尾巴摇得欢快,一对狗眼亮晶晶地望着她。
她顿时放松下来,下意识揉了揉手底下的狗头。
狗子似乎是被摸舒服了,眼睛微微眯起,尾巴摇得更欢实了。
忽然,一道热情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抱歉,这是我家的狗,它刚刚吓到你了吗?”
阮程程回过头,看到的便是一个穿着短袖运动服,身高腿长,蜜色肌肤的阳光开朗大男孩。
看着他那双亮晶晶望过来的眼眸,不知怎的,阮程程想到一句俗语——物似主人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