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旋即踉跄爬起,抽出一根弹条插进步枪里,疯狂开火道:“我去你们妈的!”
弹条双排双进,两边的子弹漏斗般向枪膛规正进入,枪机旋转过送入的子弹,从下方枪口爆发射出。
分秒之间,一个空塑料弹条冒着青烟弹出,温月摸出另一根弹条续上,又是顷刻间打空,热血冲上了头,他那管三七二十一?什么点射,枪管过热,统统滚一边去,他现在满眼都是那一双泛着光的眼睛。
“崩!”枪声戛然而止,温月扣着扳机,连连扣着,毫无反应,一股呛人烟气缕缕从镂空的气冷枪管里钻出来,他无暇检查,反正是卡壳了,温月拔了好几次枪身侧面的手动拉机柄,始终不见有弹头退出。
就是这么一下空缺,一条黏舌肉条飞了过来,扎中了他大腿!
一股钻心疼痛,温月被牵着飞速滑过去,拉进兽群里就是死路一条!
温月手掌砸着步枪拉机柄,无济于事,照明弹缓缓落下,亮了前方的路一瞬,兽群狰狞,一瞬又转到了幽邃黑暗,他喊着叫着拽着拉机柄。
无济于事。
手掌扒着泥地,像一台收割机翻过潮湿血润地面,温月几乎感觉不到掌心手指火辣辣地疼,他深深地把指头插进土里,和之前那个被拖走的战士一模一样。
血液全冲到脑袋里了,温月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真叫他抓住了一块嵌住的砖石,抓住的瞬间,他立刻全身绷直。
身首分裂般的痛苦叫温月差点坚持不住,但他仍一手抓住砖石,一手摸向枪套,扣下击锤,朝自己的脚射去!
“砰砰砰!”一连七八枪,也不知打没打中,一万只蚂蚁、毒蜂咬着他的大腿,山崩海啸的痛楚快要压倒了他。
“啪!”最后几颗子弹,温月终于跌到地上,他跪在地上转身向友军连滚带爬奔去。
“邓丰!”温月起来那一刹那就喊道。
温月喊着“邓丰”名字,冥冥中确有一种感应,远方的枪线真就朝他这边延伸了过来,旺盛地让温月置身在枪林弹雨里。
温月一瘸一拐地往后走去,路上不知跌几多跤,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一发一发地返身开枪。
嘴里蕴着一口血,温月脱开弹匣时,忍不住呛了出来,吐在自己身上,他艰难呼吸着,摸出了一个新的手枪弹匣续上,孤单地“啪~啪!啪啪!”地开火。
“咕咚。”温月又摔了一跟头,他扶着地,是一个仰面躺倒的战士。
“醒醒?醒醒?”温月拍了拍他脸颊,晃了晃他武装带。
毫无反应。
温月一点情绪也没有了,他甚至翻开了死去战士,端走了他身下压着的一挺通用机枪。摇摇摆摆地回身打了一轮。
“簌簌簌……”后坐力直接叫温月一屁股跌倒,他继续站起,带着这挺机枪回到己方阵线。
“邓丰啊……”温月看到正趴在地上架枪射击的邓丰,喃喃说了句,也没有人管他,副射手在给邓丰扶弹链,他们用的是一挺传统机枪,一枚枚炙热弹壳蹦地到处都是,黄澄澄亮闪闪。
温月像喝醉了一样,跟美人坐一个姿势坐在地方,他觉得心跳地厉害,喘着粗气间眯眼看着渐渐打密的照明弹,和呼呼风声。
抖索着手摸出一支止痛针,狠狠扎进去,温月脑袋立刻舒服了。他挣扎爬起来,弹链挂了他一脖子。
“来个人!来个人!”温月扯开嗓子吼道。
“班长!”黑暗中真窜出了个人影,温月没细看,就叫他朝着自己弓身站好
“抓紧喽!”温月喝到,直接以这人肩膀为支点,让他低头双手抓住通机的两脚架,临时做了个通机的重机枪式枪架。
温月自己跨步站好,抿着嘴唇,扣下扳机。
通机爆发出比步枪凶猛地多的火力,一条笔直的火线射入到黑暗里,那些胆敢夜袭的魍魉鬼魅被打得发出奇奇怪怪无法描述的声音。
脸颊压在枪机上,温月透过简易的铁环瞄具概略射击,弹壳如雨般喷发,后坐力由两个人一起分担,尽管如此,他依旧感到很吃力。
“站好站稳!”温月提了提弹链,不知又来谁为他补上弹链,火力不能间断!
“是!班长!”扛着通机的那人回道。
无人机掠过被战火熏热的夜空,一道道光束照下,指引着方向。
“是战术无人机!”
又有人跳到一个土堆,又或者是一个高台上,他也许是一个排长,也许是一个普通步兵,但是他扬手喊道:
“弟兄们,听好了!”
“跟着我,”
“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