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道:“我会的,玉木警官。”
“其实还只是一个巡逻官啦,陆桑。”
被拆掉木制扶手的楼梯旁是一排排长短不一的水泥柱,很明显,内里的钢筋都抽了出来用到别处。温月走到第2层,原来正坐在凳子上削着子弹尖的光头“刷”地起身,紧紧盯着温月,而听见动静的另一棕发小子更是出来直接叫道:“嘿,你来做什么?”
温月没兴趣理睬,径直越过这两个人渣,朝里吼道:“格林菲尔德!我们来谈谈!”
“嘴闭上!我们没找你算账就谢谢老子吧!”光头踏前一步,便被棕发小子摁住了手,两人一左一右隐隐围住了温月。
温月那里不知昨天夜里动静是谁搞出来的,每周例行清剿警局周边建筑轮到了这群逃出战俘营躲进警局的莫妮卡国俘虏,一件简单的事情非折腾到午夜,搞得警局切断了一根高楼连通缆索,以防止尸鬼追踪而来,打出了不少掩护用的信号弹,温月直到天快亮了才换了班,不然温月也不至于快到中午了才醒转过来。
“格林菲尔德!”温月再吼一声。
光头碗大的拳头攥起几度差点挥出,但他很清楚温月根本不是战斗力低下的海防师里拿来填战线的新兵,论体格论力量光头的确稳占上风,一旦惹得温月较起真来……
谁是训练狼群的猛虎?
“嘿嘿,冷静,少校应该是在检修围墙。”棕发小子顿时猜到温月找他们长官要做什么,他可不敢挑了这火头,息事宁人道。
温月食指敲敲腿部枪套里的92式,这才转身而去,留得这两人兀自窝火不已。
未到夜晚,一楼安全通道的诡雷无须挂上绊线,整个一楼除了影壁外纯粹是空无一物,以方便二楼透过射击孔覆盖到底下任何一处死角。温月看过被摘掉了原先硕大警徽,四周贴满了UV灯板的影壁,幽幽的紫外线,是枪以外的另一安全保证。
是的,白天不属于他们,夜晚更不属于他们。
才隔了十几个小时,温月便感觉裹在日头下有些燥热,他松了松领口,手搭凉棚,越过劳作在围场农田,准备收获作物的众人,一眼瞄见了第二道围墙的大门阴影里的灰发高个,正是警局里莫国陆战队少校——格林菲尔德。温月喉头动了动,直奔那个捏着弟兄救命药不放的狗玩意。
温月大踏步走来的动静不小,格林菲尔德一只手背着,微微仰起头,此人依旧维持着军官的气派,面容温和,修面整洁,军装拉得尽量笔挺,大檐帽的鹰徽寒光闪闪。
“陆,你最好是来谈昨天夜里切断缆索的事情。”这个前陆战队少校的淡色眼珠里毫无情绪,许久连动动眼皮也欠奉。“你们的人看到小乔治在缆索上,但是你们照样害他喂了尸鬼。”
一股邪火撞上脑门,温月“嗤”地笑出声,单手叉腰道:“那你的意思是放那个中毒了的小尸鬼进来?后头缆索追了多少头红眼爬行怪你看不见?”
“你他吗忘了?我的人还差点被你那小尸鬼搞死了!”
现在太阁岛一入夜,街道即梭巡满了夜行尸鬼,那些力量、跑速、体格都不亚于穿戴了轻型军用外骨骼的装甲步兵,遑论区区一层哔叽布?例行巡逻队一旦入夜前回不了警局,只能撤向警局旁的高层建筑,等待警局众人从天台用大型抛投器射过钢缆,再攀爬回来。
昨天轮到莫国陆战队一方派人巡逻清扫警局周围建筑,避免孳生尸鬼巢,天晓得他们回程时惹到了什么,一路被撵着上了附近的银行大厦,爬缆索时,所有在警局天台的人都看见了巡逻队落在最后的可怜虫被爬行怪撕开了大腿,结果那小子胡乱开枪,好几发子弹甚至擦着温月耳朵飞了过去,要不是全员戴了头盔,指不定几个跟着陪葬。
哪怕那个小乔治逃回来了,也免不了驱逐或禁闭到死的下场。切断缆索让他摔死可能还是一种怜悯。
听得温月说话,大门哨塔里探出个人来,竟是端着步枪对准了温月脑袋,那人又急又快地骂开。
“Little George at least had the right to come back for dinner and walk out the door decently!You sons bitch,we never should have let you in!”(小乔治起码有回来吃顿饭,再体面地走出这道门的权利,你个****,当初就不该放你们进来)
“那边的褪毛猪你说你妈呢!”另一边哨塔里的听得懂英文的海防师士兵勃然大怒,咆哮道:“几年前就该把你们狗日的全宰在俘虏营里!吗了个吡的,没我们死扛着,你们狗日的越狱狗,能逃进这里!”
“贼!”越狱逃出来的陆战队战俘喊道。
“我叼你吗的!”海防师士兵回骂道。
眼见两人就要开枪互射,温月暴吼一句:“够了!给老子闭嘴!”
争吵声顷刻偃旗息鼓,温月呼了几口气平复下心情,默念着抗生素抗生素,微微低下头,尽可能放缓了说道:“格林,刚才克瑞茜都说我们在一条船上,现在战争打完了,我们不算是敌人,我的人,王昊斌,一支抗生素就能让他活下来,他死了,少一双拿枪的手,撑到援救来的机会也少一点。”
“你是个校官,活着出去了,你说不定能做个将军。”
“枪,弹,罐头,你肯换,价钱你出!”温月感受到格林菲尔德嘲讽眼神,刺得温月脸颊生疼。
“你知道我的人想要什么。”格林菲尔德说的轻声细语,让温月不得不注意听。
“说出来,或许我能考虑考虑。”
温月拳头藏在身后,捏得指节发白,他一字一顿低声道:“除了徐军医,其他的本地人……”
“归你们……”温月吞掉了最后一个字。
乍听老对手以近乎求饶姿态说好话,格林菲尔德仍是死鱼眼下死水潭,抿紧着的嘴唇微动道:“我有两支抗生素,用在唐尼、赫克托身上,他们百分百几率痊愈。”
温月逼着自己听完。
“所以,我为什么要和你交换药物,冒着险用一个百分百几率存活的陆战队换一个百分之五十几率存活的华国人?”
“这样,桨手只减少一个。”
格林菲尔德转身审视着围墙支撑斜柱,他的属下满脸轻佻,手却握住了手枪枪把,显然,他们都知道对面这个海防师中尉沉默不了太久。
过了几秒,温月压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上下犬齿“哒哒”撞着。
“约翰·格林菲尔德,我最后问你一次,抗生素,换不换,。”
“不。”格林菲尔德干脆道。
温月不再废话,拔腿就走。
格林菲尔德抬头看着厚重砖墙边沿的铁丝网,像是看待着战列舰的主装甲带,他说道:“确实,我们是在一条快倾覆的船上。”
船之将倾,鼠辈先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