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踩着猫步缓慢上前,顺着床沿弓着身子一点点爬到贺砚枭怀中,然后斜跨在他身上沉沉坐稳。
贺砚枭呼吸一滞,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眸子里的欲火甚至灼热:“这衣服,哪来的?”
话音落,宋词便垂首吻在了男人的喉结上。
贺砚枭顿时浑身一紧,呼吸更是急促起来,两人对视,眼神纠缠,宋词水眸笑意加深,“喜欢吗?”
腰间的手在不断地收紧,宋词更是清楚地感觉到掌心的滚烫,贺砚枭急切地去寻找她的唇:“喜欢,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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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盛澜清平安产下男婴。
宋词便带着云笙回了安城容家,看着眼前软绵绵的孩子,予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没好气地说:“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嘛,不要让妈妈这么辛苦,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大家都被小孩子的童言童语给逗笑了,盛澜清转头看向一旁的宋词,见她脸色不好,担忧地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瞧你脸色不大好。”
宋词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颊,笑道:“没什么,可能是晚上没睡好吧。”
说话的工夫,本该熟睡的孩子却突然扭动起来,没过多久便哇哇大哭起来,盛澜清撩开衣服抱着儿子喂奶。
可就这么一会的工夫,宋词突然觉得心头一阵恶心,顾不得其他,立刻跑到卫生间呕吐起来。
云笙吓坏了,瞬间想起自己生病时呕吐的样子,立刻哭着去找容母:“舅奶奶,妈妈吐了,您快去看看她。”
小丫头哭得伤心,容母立刻放下东西朝着卫生间走去,见宋词抱着马桶差点将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心头却没来由的一跳。
她强压心头的欢喜,柔声哄着云笙:“笙笙啊,你去给妈妈倒杯水好不好?”
云笙乖巧的点头,立刻转身去了厨房倒水。
容母将卫生间的门关上,转身却见宋词有气无力的靠在马桶边上,脸上早已惨白一片,“小词,你这样呕吐有多久了?”
宋词捂着胸口,有气无力地说:“也就这两天,老是觉得反胃。”
容母闻言更加高兴,双手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那你有没有一种老是睡不醒的感觉。”
宋词点头笑了笑,“这段时间经常这样,砚枭还笑话我,说我像一只……”
说着说着,宋词自己都觉得不对劲,抬眸就见容母一脸欢喜激动的模样,她下意识地捂着小腹,神色有些紧张:“舅妈,我……”
容母伸手安抚她的情绪:“你先别激动,等一下咱们去医院看看不就知道了?”
“可是,可是……万一不是呢?”宋词有些害怕。
“我是过来人,我能不知道?你一定是有了。”容母嘴角的笑容十分坚定:“你先去换衣服,咱们立刻就去医院。”
一个小时后,宋词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单,上面清楚地写着宫内早孕还是双卵双胎,她整个人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自从收养云笙后,她就再也没往那方面想过,可没想到孩子居然悄无声息的来了。
“舅妈,我真的怀孕了?”
“是真的,小词,你怀孕了,你要当妈妈了。”容母红着眼眶,声音有些颤抖,“我已经打电话告诉砚枭了,他马上就过来。”
自从知道怀孕后,宋词整个人都处于懵圈的状态,以至于怎么回的容家都不知道。
还是贺砚枭激动地抱着自己,她才缓过神来,“砚枭,老天爷还是很照顾我们的,是不是?”
贺砚枭抱着她闷笑:“是啊,盼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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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宋词怀孕后,贺砚枭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等回到京都后,他便第一时间去了医院建档。
可等惊喜过后,宋词却担心起云笙的情绪。
没怀孕之前,她们俩所有的精力都在云笙的身上,可当怀孕之后,她自己都能发觉对云笙的关注似乎少了些。
这天晚上,宋词同贺砚枭说起了这个问题,贺砚枭却搂着她笑,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而时间则是一个月前。
视频里,贺砚枭坐在沙发上,而云笙则是站在他面前,双手环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教训”着自己的父亲。
“爸爸,我觉得您最近对待妈妈的态度很有问题。”
贺砚枭不解的看着女儿,“这话怎么说?”
“您知不知道妈妈怀双胎很辛苦?”
云笙蹙眉,贺砚枭则是点头:“那您更应该守在妈妈的身边,老是惦记我做什么?”
贺砚枭拉着女儿在身边坐下,笑着说:“妈妈怀孕固然重要,可你也是我的女儿啊,爸爸送孩子上学不是天经地义吗?”
“我都十岁了,可以自己去上学,再说还有张阿姨呢,您现在的精力应该完全放在妈妈身上。”
贺砚枭欣慰地看着女儿:“笙笙,您就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介意什么?”云笙天真的看着父亲:“我虽然不是您和妈妈亲生的,可在我眼里您和妈妈就是我的亲生父母,咱们不是一家人吗?妈妈要给我添弟弟妹妹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看完视频后,宋词深深叹息一声,“笙笙真的很懂事。”
贺砚枭亦是感叹,“是啊,可我不希望她这么懂事,她也不过才十岁,我希望她能像普通孩子那样甩性子,发脾气。”
第二天一大早,宋词便和云笙说起了此事,“笙笙,你是不是觉得,只有自己懂事了,才会讨爸爸妈妈欢喜?”
贺云笙吃饭的手一滞,垂着脑袋不敢去看宋词。
宋词抚摸着她的额头,温和的笑着:“其实,你不用这样,在我和爸爸眼里,你就是我们的女儿,弟弟妹妹的姐姐,你开心时可以撒娇,难过时可以发脾气,不用这样懂事。”
小姑娘泪眼婆娑地抬头,宋词伸手将孩子搂在怀里,柔声哄着:“你可是我的宝贝啊,你这样懂事,我会心疼的。”
那日之后,云笙肉眼可见地活泼起来,比来雁公馆之前更活泼,直到现在宋词才觉得,这个孩子才没有拿自己当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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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天,宋词顺利生下龙凤胎,看着怀里皱巴巴的儿子,贺砚枭皱眉:“怎么这么丑,跟猴子似的。”
转头又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女儿,贺砚枭立刻变了脸,笑眯眯地说:“还是姑娘长得好看。”
云笙瞥了父亲一眼:“您可真是驰名双标。”
宋词坐月子期间,贺砚枭并未假手他人,几乎都是亲力亲为,因为女儿出生时比较弱小,比起儿子,贺砚枭更在乎女儿多一些,而儿子多半是云笙帮着照顾。
没多久,贺砚枭便给小女儿取了名字,叫云曦,儿子的名字是云笙起的,叫云踔,高远也。
明明是同一个娘胎出来的,云曦活泼可爱,可云踔的性子冷漠倔强,有的时候就连宋词自己都觉得,当初在医院是不是抱错了。
可偏偏这样的性子,全家除了贺砚枭之外,他最怕的就是姐姐云笙。
龙凤胎十五岁时,云笙已经二十五岁,大学毕业后,贺砚枭直接把国内的公司给了她,可云笙却直接摆手拒绝。
在她的认知里,画画可比管理公司更有趣得多。
于是,贺砚枭又苦哈哈地当了几年的老板,直到云踔大学毕业,他直接双手一摊,将国内外公司尽数交给了儿子。
他自己则是带着老婆,两个女儿环游世界。
云笙二十八岁时与房地产巨头沈商豫结了婚,次年又为沈家人诞下一个外孙,取名为沈最。
龙凤胎也分别在自己最好的年华找到了各自想要度过余生的人。
又是一年深秋,宋词坐在廊下看着那两棵长势茂盛的柿子树,仔仔离开时,宋词就将它葬在柿子树旁。
宋词眼神渐渐有些朦胧,忽然肩头被披上一条毛毯,耳边则是丈夫温柔的声音:“年纪越大越不懂得保养,小心受凉。”
宋词粲然一笑,慢慢靠在丈夫肩头。
“在想什么?”
宋词看着湛蓝的天空,轻声说:“我在想,当初我要是没有嫁给你,现在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子。”
贺砚枭闻言将她搂得更紧,低声笑了:“那你后悔嫁给我吗?”
宋词侧首看着贺砚枭,岁月早已让他白了头,可他看自己的目光却一如往日,“从不后悔,甚至很幸运当初能嫁给你。”
贺砚枭笑:“老婆,若有来生,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生生世世都愿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