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十不停地朝老天爷祷告,祈求母亲平安。
直到傍晚,产房的门终于被打开,护士抱着孩子出来朗声问:“季暖暖的家属在吗?”
于是,大家都一股脑地围了上去,霍司珩声音有些颤抖:“我是季暖暖的丈夫,我太太怎么样了?”
护士笑眯眯地说着:“恭喜您了,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四个字,瞬间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霍司珩眼角有泪珠闪烁:“我太太什么时候能出来?”
护士笑道:“产妇有些撕裂,正在里面缝针,等一下就能出来了,要不您先看看孩子?”
此时的霍司珩哪里能顾得上孩子,听到撕裂,缝针四个字几乎吓得魂都没了,“怎么这么严重?我能不能进去看看?”
护士耐心地解释:“因为孩子有些大,所以产妇有些吃苦,不过不碍事,等一下产妇就能出来了。”
当听到季暖暖是因为孩子太大所以才撕裂时,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苏玉洁怀里的好大儿,眼神里满是嫌弃。
要不是他太胖,暖暖怎么可能会吃这么多苦。
也是这个原因,导致几十年后,霍司珩也没对儿子有过一张好脸。
孩子的名字很快就定了下来,叫霍延崇,只因为这孩子月子里太闹腾,霍司珩干脆给儿子起了个小名叫凡凡。
季暖暖出月子后,两家人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准备五月份的婚礼。
婚礼前夕,宋词去了一趟医院,她按照往日那般为贺砚枭擦拭身体,按摩腿上的肌肉,“砚枭,我明天不能来医院陪你说话,暖暖要结婚了,我要去当伴娘。”
“暖暖的儿子很可爱,长得很像暖暖,可霍律师却不怎么喜欢这个儿子,我猜大概是因为凡凡出生的时候让暖暖吃了不少的苦吧。”
“忘了告诉你了,澜清也生了,是个女儿,比凡凡大三个月,叫予夏,前两天霍律师还和表哥开玩笑,给两个孩子订娃娃亲呢。”
宋词边说话边为贺砚枭擦拭手背,可说着说着泪水便滴在了男人白皙的肌肤上,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贺砚枭的肌肤有着一种几乎是病态的白,肌肤下的血管更是清晰可见。
“老天爷给了所有人一个完美的结局,可怎么就忘了我们呢?有的时候我真害怕你会离开我,砚枭,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
宋词捧着贺砚枭的手低声啜泣着,可她并没有注意到,玻璃窗透进来的光线里,男人的眼睫在微微颤动。
翌日一大早,季暖暖身穿鲜红龙凤褂从季家出嫁。
碍于两家人的身份,婚礼并未十分奢华,只是请了比较亲近的朋友,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先在南海举办一场,回头再去京都举办一场。
酒店休息室内,盛澜清,阮薇薇,宋词和贺砚珺正陪着季暖暖说话。
阮薇薇看着身穿洁白婚纱的暖暖,眼底满是羡慕:“我什么时候才能穿上这么好看的婚纱呀。”
盛澜清看着她笑:“那你得去问谢医生。”
“别提他了,他就是个木头桩子。”
暖暖透过镜子看着阮薇薇:“不是吧,我觉得谢主任挺好的,说话温温柔柔的,怎么会是个木头桩子呢?”
贺砚珺到底在国外待了很多年,无论是说话还是思想都比较开放:“难不成薇薇嘴里的木头桩子,指的是在床上?”
大家闻言哄堂大笑,盛澜清连连追问阮薇薇是不是这样。
阮薇薇气急,上来就要拧贺砚珺的嘴,“你别以为你比我大,我就不敢打你,再怎么样我也是你嫂子的好闺蜜!”
如此哄闹一团,倒是安抚了季暖暖紧张的心。
盛澜清坐在不远处看着两人打闹,耳边突然听宋词问:“你和表哥真的不准备举办婚礼?”
“嗯,不准备了。”盛澜清喝了口茶:“等夏夏再大一些,我和锦谦准备去旅游结婚。”
“挺好的。”
盛澜清看了一眼宋词欲言又止,仿佛是猜到她想说什么,宋词淡淡一笑:“我很好,真的,我真的很好,至少他并没有抛下我离我而去。”
“对不起,我以为David能帮助贺砚枭醒过来。”
宋词浅笑:“没什么,医生不是神仙,我也是医生我也懂。”
盛澜清笑说:“宋词,你真的是我见识过最洒脱最乐观的人,说实话,我真的能明白当初为何贺砚枭为什么要娶你,你跟他才是天生一对。”
宋词喝了口茶没说话,但是嘴角却漾起温婉地笑意,盛澜清坐直了身子,朝着宋词伸手,挑了挑眉:“我为了我以前愚蠢的行为向你道歉,你就当我年少无知犯蠢,请你原谅。”
宋词盯着盛澜清看了好一会,这才伸出手回握回去,半开玩笑说:“说实话,当初我确实想打你一顿。”
“谢谢你手下留情。”
两人彼此相视一笑,所有的过往都化作云烟。
中午12.08分,婚礼正式开始。
季暖暖身穿洁白婚纱,挽着父亲的胳膊一步步走向舞台中央的男人。
台下的苏玉洁眼含热泪看着自己的女儿步入婚姻的殿堂,不一会,宋词为两人送上婚戒,在一声声起哄中,两个人热情拥吻。
从台上下来,宋词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当她从喧闹的环境退出来,这才听清电话那头说的话:“贺太太,贺先生刚刚醒了!”
宋词闻言心怦怦跳个不停,浑身上下都在微微颤抖着,阮薇薇看着她的不对劲,焦声询问:“小词,你怎么了。”
泪早已模糊了宋词的眼线,她抓住阮薇薇的胳膊,情难自禁道:“砚枭醒了,砚枭醒了……”
说着,她便抛下众人,激动地朝着医院方向跑去。
……
宋词气喘吁吁地跑到病房,可房间内却空无一人,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她的心瞬间咯噔一下,甚至有些怀疑,刚刚接到的电话是真是假。
“贺太太……”
是护士小林的声音,宋词慌忙转头紧张地看着她:“砚枭他……他……”
醒了两个字,宋词怎么也问不出口,还是护士微笑朝她点头:“您丈夫已经醒了,医生才给他做完检查。”
“那他人呢?”
护士微笑着说:“贺先生醒来后,一直盯着床头上的紫藤花瞧,所以护工就推着他去了楼下的小花园……”
林护士的话尚未说完,宋词就冲了出去。
望着那抹熟悉的背影,宋词筹措着不敢上前,还是护工先发现了她,微笑着将贺砚枭转了一个方向。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紫藤盛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都染成了金色。
贺砚枭看着眼前的人微微一笑,艰难地朝着宋词伸出手:“小词,过来……”
……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