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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寒并不打算将自己还活着的事广而告之。
但是,乔栀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他整颗心都难受地喘不过气来。
“娘娘,我要去辑事厂,求你了,我一定要去!”
寝殿里,乔栀哭地眼睛都红了,身体明明虚软无比,却还是挣扎着一定要去辑事厂。
皇后哭着劝,“你好歹换身衣服,梳一下头发,要是千岁看到你披头散发,过得不好,他在天之灵也没法安息呀。”
乔栀睁着泪朦朦的眼睛,身子一软,失声痛哭。
棱花镜前,乔栀呆呆地坐着,目光空洞,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下。
皇后红着眼睛,亲手为她梳理浓密顺滑的乌发。
如云的乌发散落下来,滑过指间,凉而温顺。
乔栀的目光缓缓落在指间的乌发上。
她小时候身体不好,头发又细又黄,江慕寒专门寻来上好的犀牛角梳为她梳头发。
太学休沐的时候,爷爷的小院子里,江慕寒的轮椅停在梨树的阴凉下,她坐在江慕寒怀里大声背着功课,江慕寒便用那只犀牛角梳,不厌其烦,耐心又温柔地为她梳发。
她那一头细黄的头发,便被江慕寒养地很好很好。
乔栀痛苦地闭上眼睛,眼泪悄无声息,成串地坠落。
原来人在极大的悲痛之中,是发不出声音的。
力气用尽了,仿佛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头发简单地梳好,只挽了一枚天青色的碧玉簪,皇后努力镇定下来,亲手为乔栀挑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裙,权当孝服。
乔栀脸色苍白,一双漂亮的眼睛红地像兔子。
可等她坐上马车,真正到了辑事厂门前的时候,反而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乔栀被两个力气大的嬷嬷搀扶着,刚刚下了马车,抬眼就看见辑事厂大门上悬挂的白色灯笼。
门口的石狮子上,也用白布缠了白花。
乔栀眼神空洞地看着白色灯笼上触目惊心的黑色“奠”字,整理了一下鬓发。
“这不是千岁养大的那位小千金吗?”
就在这时,一些低声议论的声音却忽然传来。
“是啊,哎,以前小千金可没少为此被背地里羞辱呢,谁知道,人家虽是太监,却能为国捐躯!”
“去年渭水城危难的时候,就是小千金在观星台遭受天罚,以一己之力,为渭水城求来天运呢!”
“你们没听说吗,渭水城那场雨,明明都开始落雨点了,却在天罚之后,突然又晴了!”
“那场雨要是落下来,哪还有咱们现在的太平无忧啊!”
“不愧是千岁养大的孩子,真有千岁的风骨!”
“千岁和小千金,都是为国为民的好人啊!”
乔栀缓缓歪头看去。
辑事厂大丧,京城里有不少百姓自发来祭奠,玄鹰派人在辑事厂外圈了一片祭拜的地方。
如今议论纷纷的,都是前来祭奠江慕寒的普通百姓,还有一些要进门的官员。
他们眼里再也没有对江慕寒身为太监的异样和质疑。
只剩下全然的敬重与惋惜。
就连看向她的目光,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感激。
江慕寒这一死,竟是将两个人的名声都逆天反转了。
乔栀锁紧眉心,泣不成声。
她的好看哥哥,就连身死之后都在保护着她。
两个嬷嬷心疼道,“千金,就算为了千岁这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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