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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
尘封已久的故齐王城城门终于被缓缓推开,已在故齐王城外等了好几天的剧昂等人赶忙钻出马车,争先恐后的跑向嬴成蟜。
“主帅!且稍待!是末将!末将是军将剧昂啊!”
“左相在上!末将迟迟未前来拜见,实乃末将之失也,左相可还记得末将乎?”
“长安君操劳日久,吾准备了热腾腾的牛肉汤,长安君且先饮上一口吧!”
原本等在故齐王城外的仅有剧昂等未曾第一时间拜见嬴成蟜的老部下。
但随着消息传开,棠珉等各势力领袖又怎敢落后?
他们只知道自家子弟对旁人做出了怎样的指控,却不知旁人家的子弟又对自家做出了怎样的指控,是假是真?是轻是重?是少是多?
茫茫多的不确定让各势力领袖这几天来都如坐针毡,即便是夜半躺在软榻上时也觉得头顶悬了一柄不知何时就会坠落的利刃。
无法安眠!
而今嬴成蟜终于再次露面,他们只想用尽一切办法保全全族老小的性命!
数十名甲胄俱全的猛男涌向嬴成蟜,三百余名未着甲胄的男子被挤在身后,竟是让足够四架马车并行的大道都显得颇为拥挤。
刚刚汇总过故齐地百姓罪状的嬴扶苏难免对故齐地百姓生出了有色滤镜,他很难不怀疑这些胆大包天的故齐地百姓有心伤害嬴成蟜。
以至于嬴扶苏赶忙提醒:“叔父小心!”
嬴成蟜却随意的说:“无须心忧。”
这点小场面,也就嬴扶苏能被吓一跳了。
背在身后的手打了个手势,八夫、卦夫等家兵面色依旧轻松随意,手也没有摸向剑柄,但精神和肌肉都已绷紧,做好了随时血战的准备。
而嬴成蟜本人脸上则是扬起灿烂的笑容,翻身下马主动迎向来者。
“军将昂!”嬴成蟜畅快大笑着张开双臂上前:“汝可还视本君为主帅乎?”
“本君入临淄已久,汝竟是现下方才来迎本君!”
看着嬴成蟜更似无赖子而非封君的姿态,剧昂心头一热、双眼一红,快步跑到嬴成蟜身前五丈处拱手一礼,满是自责的说:“大战之际,末将不在前线,未能……”
嬴成蟜加快了几分步子,给了剧昂一个大大的拥抱,用力拍了拍剧昂身后甲片道:“汝啊!就是想的太多。”
“我等可是过命的袍泽啊!”
“本君敢于将后背交给汝,汝亦敢将后背交给本君。”
“你我之间,何来的恁多废话!”
嬴成蟜一番话堵住了剧昂构思了大半个月的说辞,更是让剧昂心头猛地一颤。
确实,若是真正能托付性命的袍泽,又何必过多解释?
而吾,与长安君是能托付性命的袍泽吗?
剧昂心头涌起浓浓惭愧。
长安君,他信吾!
是吾对长安君的信任不够充足!
剧昂自责长叹:“是末将想的太多,以至于险些愧对长安君之情。”
“末将有罪!”
嬴成蟜洒然笑道:“那便自罚三爵!”
“酒水,汝自带!”
剧昂用力点头:“末将认罚!”
嬴成蟜又拍了拍剧昂的后背之后便松开了剧昂,转头看向另一人:“乡良人巢?”
“亦或是当呼军将巢?”
昌巢陪笑道:“主帅能记得末将,末将铭感五内!”
“末将之能,仅只为乡良人而已,军将之称实是折煞末将!”
“今末将乃是大秦一庶民,主帅呼末将为庶民巢便是。”
昌巢也是灭楚之战时齐国派出的军将之一。
但大军还没离开临淄呢,昌巢就被嬴成蟜以能力不足为由罢了军将之职、改为乡良人。
虽然在这之后嬴成蟜从未针对过昌巢,但昌巢心里岂能没点怨言,又岂能不怀疑嬴成蟜对他不喜?
所以灭齐之战后,昌巢先留在代国听用,又于大战结束后率族人家兵带上代王的封赏回返故齐地,准备休养生息、以备后事。
若非嬴成蟜的高压政策和明政科的那一问吓的昌巢肝胆俱颤,昌巢绝对不会主动来见嬴成蟜!
嬴成蟜手指轻点昌巢道:“昔本君为齐左相之际,见汝之能颇为错愕。”
“齐已孱弱如斯乎?便是此等无能之辈都能被擢为军将!也难怪齐王会请本将为左相。”
“如汝这般将领,如何能与楚军将领们争锋?怕不是一合便害了麾下万余将士的性命!”
嬴成蟜这话说的毫不客气,昌巢却也只能满脸谄媚的点头赔笑:“主帅说的是,是末将过于无能!”
至于不满?
不满是不敢不满的,半点都不敢不满。
嬴成蟜突然将手指化为手掌,用力拍了下昌巢的胳膊,欣慰的说:“秦与代、燕、齐之战时,汝再为军将,本君再观汝之军略,却惊觉汝之能虽依旧逊于都尉李信、都尉苏角、都尉冯毋择等将领,却已可谓是一名合格的军将!”
“不是汝无天分,而实是平白蹉跎了太多岁月。”
“汝能幡然醒悟、好生奋进,本君心甚慰也!”
昌巢脑瓜子懵了。
吾比不上李信、苏角和冯毋择等将军?
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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