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大人笑呵呵,不说话了。
跟这年轻的许大人聊天,他是不好接话喽。
许天衣眼睛微眯,工部、户部么,骨头不好啃是他入京前就料到的事,他也早就装好了一副能咬碎骨头的钢牙了。
从院子回到屋子,许天衣给这位不请自来的阮仲倒上水。
眼神盯着那茶叶盒的侍中大人,注定是要失望了,喝着没滋没味的水,反正是自己非要上门的,也就尝着没有多么难以下咽了。
“听说你把吴起打了?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侍中大人说道。
“嗯?”
“沈曼曼的兵马大元帅。”
许天衣恍然,平淡回道:“只是稍微教训了一下。”
“兵马大元帅就是聆听房也没有几只能斗得过,我好奇许大人是怎么斗赢了沈曼曼那只蛐蛐的?”阮仲问道。
“蛐蛐斗不赢,买只蝈蝈不就行了。”
阮仲一愣,旋即脸上笑容无奈又好笑。
蝈蝈斗蛐蛐?
我们那位沈右侍难怪会暴跳如雷,这几天逮着谁斗看不顺眼,就是连他这位门下侍中,见了都是表情淡淡,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许天衣突然问道:“他不是说这个秘密没有人知道?”
“什么?”
“兵马大元帅。”
沈曼曼那只蛐蛐叫起舞,许天衣当时也是巧合之下才联想到了吴起的名字,可看这样子,阮仲分明早早就知道了。
“没有人知道?”阮仲好似认可地点点头,“沈右侍是觉得没有人知道啊,他真这么觉得,没有骗你,嗯,没骗你……”
许天衣懂了,为沈曼曼默哀三秒钟,也感慨沈曼曼的福大命大。
这么给蛐蛐起名,上了庙堂也没有被那位吴起大将军给一刀劈了,不是福大命大是什么?
距离拾阶小院不是特别远,但算得上通景街极为偏僻的一间小屋舍。
面摊摊主的墨齐仁,刚送走了邻居家的老宋。
当初入不敷出,怕孙女饿着,就借了邻居老宋的钱,这不前段时间听说有佛门法会,老宋那婆娘看去看热闹,结果被踩断了腿。
这些日子里老宋都在给家里婆娘治伤,开销太大,迫于无奈只能来找他们要钱。
可他们哪有多余的银子给人家啊?
望着对方离去的身影,老人低叹了一声。
卧蚕眉小女孩,站在屋子里,看着久久站在门口的爷爷,小手不由地握紧。
犹豫了一下,小女孩还是跟爷爷说道:“前些时候,先生要搬走,让姐姐与我说,想还第一碗面钱,说可以多还一些。”
墨齐仁回头看向孙女。
“我不觉得先生欠我们钱,所以就跟姐姐拒绝了,也一直没有跟爷爷说。”
看到孙女眼睛红了,墨齐仁走过来,摸了摸乖巧懂事的孩子:“那位公……那位先生本来就不欠我们钱啊,寒心是对的。”
名叫墨寒心的小丫头,红着眼睛抬头:“爷爷,我们不问先生要钱,跟他借,先生一定会借给我们的,我以后多端几碗面!”
墨齐仁一笑,宠溺地看着孙女:“不用,爷爷有办法,寒心不用担心。”
老人如何看不出孙女是不想说这些的,但不想看到爷爷犯难,无奈才说出要与那位年轻先生借钱的话。
既然如此,他这个当爷爷的,又如何会去为难自己的孙女?
只能去要钱了啊。
但愿……
能要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