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行刺,若不是身旁侍卫舍命救主,恐怕他早就成为剑下亡魂。
但他当时伤得极重,还被江水带至一个不知名的村庄,他的伤还未好,便传来父王驾崩,和他一母同胞的小弟坐上王位的消息。
这么多年来深宫中尔虞我诈,培养了邵凌君异常敏感的嗅觉,他怀疑父王的驾崩与他此次被刺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他小弟坐上王位,想来也脱不了干系。
而如今邵凌毓登上王位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必是要找到他的“尸体”,如此他才能安心坐稳王位。
果不其然,不久之后王宫中就举行了国葬,他邵凌君的“尸体”与父王的尸体一同下葬,邵凌毓就成了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者。
而这些年来,邵凌毓也从未放弃过寻找他的踪迹,只有他完全消失,邵凌毓的王位才能做得稳稳当当的。
他知道自己曾经在朝堂中的根基已被拔除,整个旭朝已被邵凌毓只手遮天,要夺回王位如同天方夜谭,他便潜心发展自己的势力,等到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就有机会从这个暴君手中再次夺回王位。
可人算不如天算,连续两年都几乎未曾降雨,百姓流离失所,饿死之人不计其数,他再也看不下去,若连这天灾都抗不过去,那他就算推翻暴政,成为皇帝又有何种意义?
所以他冒着被朝廷盯上的风险,将御晟门千金散尽,救助百姓,只求挡过天灾。
而做这一切之前,他必须要让自己唯一的血脉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否则东窗事发,邵凌毓必然不会放过自己。
这一切也如他所想,御晟门树大招风,皇帝果然起了疑心,派人秘密调查他的身份。
世上焉有不透风之墙,他的身份被皇帝知晓,等到天灾一过,邵凌毓便以造反之罪将他扣押,而且被判处以凌迟之刑。
但他所做的那些善事终究是有人铭记于心的,只是他没有想到煜澈会假扮成自己的样子替他上了刑场,而他则被人秘密带出大狱,苟活至今。
“这些年来不见你们的原因,一是因为煜澈之死,让我实在痛彻心扉,你们好不容易保得一命,我实在不敢再连累你们。”
老者喟然长叹,“还有……你当年嫁与新帝,师父是衷心为你祝福,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过好这一生的,我若此时出现,你又该当如何,岂不是要陷入两难之境。”
“师父,你说的是什么傻话!”知清浊听得难受,“当年徒儿亲眼看着你被……煜澈师兄被处以极刑,若不是想要夺得王位,徒儿怎么可能跟王族之人有所牵连!”
“师父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情了……”邵凌君惋惜地轻抚着她的发顶,“你是个好孩子,当年师父是为了将你带出那个困境,才让你入得御晟门,如今师父最不愿意因为这些陈年往事,而将你牵扯进来。”
“可当掌门师兄将我关至鬼狱的时候,您就已经知道这一切了,那时您不肯见我,是也是不想让我参与这一切吗?可那已经晚了,自从我的一切被许煦朝先帝毁了之后,我就已经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知清浊紧紧抓着师父的衣袖,“这一切从我八岁那年就已经注定了,而今我亲手杀了邵逸松,一切也都不能回头了,师父,那个王位我一定会替您拿回来!”
“孩子……你这又是何必呢……为师之所以又建问悲楼,就是因为不想让你与煜翎参与这一切。”
“师父抚养我长大,您应该了解徒儿的心性,而今兵不血刃就能除掉武安候,为何不做?就算我们不动手,武安候也一定不会任由问悲楼与鬼市继续发展,若是师父狠不下心,就只能在重蹈覆辙!”
武安侯如今根基未稳,若能拿出他与问悲楼一同合作,劫杀邵逸松的证据,武安侯必当坐不稳这个王位,到时问悲楼与武安候一灭,到时煦朝易主,天下太平。
“再者说,师父今日既然肯见徒儿,那也就是说明师父已经考虑好了,我们此时不做更待何时?”
知清浊说得没错,今日邵凌君便是因为此事而来,但她一直犹豫是否将知清浊牵扯进来,但如今她终是无法脱身了。
“师父,您是煦朝正统,是要做上王位之人,问悲楼也好,鬼市也罢,都将成为您的剑,为您劈开一条直通往位的道路。”
言罢,知清浊跪在老者脚下,“师父,还请下令!”
鬼市之外,月冷星稀,京都王宫因为新的主人而大兴修建,却不知此刻一切正在悄然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