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言不惭,谬论!”
他未曾想到,知清浊甚至都没有否认过,就直接承认了这一切,煜翎被气得双手发抖。
“当今新帝已经意识到这个国家的根本问题,已然在做出改变,就算你有治国之能,也没有必要在这个关头掀起滔天之乱!”
“邵逸松的确在做改变,但朝臣皇亲众多,贸然改变国法,新法触碰到他们的利益,只会引起更大的骚乱,谁能保证在邵逸松改变这一切之前,没有第二个我,第三个我的出现?”
“休要为你的野心找借口!”
“我的确有野心,谁没有野心?就算是后宫那些嫔妃有谁是真的爱邵逸松的?她们不也是想在宫中要拥有更大的权利,才屡次加害他人,她们是养在池中的鱼儿,从未没有尝过至上权利的味道,才只局限于王宫那一方之地,若是后宫中有嫔妃能跳出这个局限,这烂透了的煦朝说不定早就换了名姓!”
“你……”
“师兄,为何你与师父总是如此迂腐,我们此时手握权力,便能得到更多的权利从而保护自己与重要的人,就算一夕落败,也总比束手就擒来的好。”
“你可想过为了你的野心,将有多少人失去性命……”
煜翎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脸色被气得苍白。
如今新帝一死,武安侯摇身一变成了摄政王,那人本就戾气冲天,怎么可能会放任鬼市不管?
就算后退一步,武安候与知清浊先前有过条件交换,不会轻易动鬼市,但他这个师妹的性子他心里清楚,她既然做到了如今的地步,便不可能放弃那个王位。
这又是一场避免不了的内战,生灵涂炭的还是无辜的黎明百姓……
知清浊并未在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只道:“师兄累了,该休息了,这些事情我自然心中有数。”
“你认为我会这样放过你?”
“像师兄这种正人君子,当然不会放任同门去为祸天下。”
知清浊半阖着眼,似乎并不将掌门师兄的威胁放在心上。
“倒是师兄,你认为这次我会像上次一样,再次被你关去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吗?”
她的话音方落,煜翎便听到外面有人将这座房屋包围的声音,是鬼市的人。
“你想怎么样?杀了我?”煜翎冷冷望着她。
“长兄如父,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只是想请掌门师兄去鬼市小住几日罢了。”
“你这样会毁了御晟门!你会毁了师父的苦心!”
“怎么会呢……”知清浊眼眸挑起,唇间绽开一个微笑,“有师兄亲自教养的缎师侄在,御晟门只会发扬光大,断不会陨落尘埃。”
煜翎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师兄的性子与师父太过相似,都是谦谦君子,可我那位师侄却不同,这么灵巧狡黠的人成了御晟门的掌门,肯定会比师兄在时要如鱼得水得多。”
“你……你到底想……”
“师叔赞缪了。”
房间角落中忽然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煜翎猛地抬眸望去,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不远处,甚至与他穿戴的衣物配饰毫无二致。
“徒儿拜见师父。”
带着人皮面具的缎云川朝着他师父行过一礼,也就是这一礼,激得煜翎当场心疾发作。
他的心口处疼得难以忍受,一口鲜血从喉咙中涌出来,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
这要他怎么接受这一切?
不光他那叛离同门的师妹,就连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徒儿,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背叛了师门,甚至连刺杀新帝都有他的一份“功劳”,他这一生简直成了天大的笑话!
“师父莫要动怒,等您下次回到御晟门,一切也便尘埃落地了……”
缎云川手疾眼快地扶住将要倒地的煜翎,将他扶到房间中隐藏的暗室之中,等做完了这一切,终于随着一声茶杯落地的声音爆发。
“御晟门从未有过你这样的孽徒,从此之后御晟门与鬼市势不两立,总有一日,本门主必将清理门户,将你除之后快!”
言罢,御晟门掌门在众目睽睽之下摔门而去,而屋内一片狼藉。
哑奴连忙进屋,他不知所措地看着知清浊脸上红肿的掌印,知清浊则对他苦涩一笑,“我这师兄性子急躁,这样让本君怎样出去见人,还不去替我拿些冰块来消肿。”
随着哑奴离开屋内,又只剩知清浊一人,她向着暗室的方向看了看,心道:“师兄,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我一定要把握住,你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