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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您就可劲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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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起来的意思就是,顾晗书与邵熙关系不浅,让燕南去查。

    燕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意思是明白了。

    白扁那边还张嘴说个不停,“姜姨娘这些日子全想着怎么收揽主君的心了,本来眼见主君念着旧情松了口,二公子在外面和哪家的小公子在市集上动了手,周围全是平民百姓的,一下就把这丢人的事情传开了,主君知晓了此事,罚了二公子二十棍......姜姨娘这些日子的努力算是都白费了。”

    狱卒虽然好奇沈府秘辛,但自己视线被挡,听了一半又微微移步,让沈知蕴能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而燕南也没有再去阻挡视线的意思。

    沈知蕴站起来瞅着白扁的劳作,“白扁啊,可要铺好些,你主子我还要在这里待上个好些日子。”

    白扁低头闷声说,“齐老才刚离京,您就整出这么一出幺蛾子。”

    沈知蕴闻言摸摸鼻子,又觉得不对,自己怎么能被白扁给教训了。

    抬腿往正蹲着铺褥子的白扁屁股上一踹,“反了你了,我是入诏狱了又不是死了,敢说道我了。”

    白扁一个歪身跌在地上,抬头瞪眼瞅着沈知蕴,“您就可劲作吧。”

    沈知蕴作势又要抬脚叫,白扁审时度势,抱住她的脚,笑嘻嘻地打岔,“公子我给您擦鞋。”

    “滚。”沈知蕴抬腿把他甩开。

    “好嘞。”

    白扁又规规矩矩整理拿进来的东西去了。

    沈知蕴来回走了两圈,又吩咐道,“姜如芸送进我院子里还没来得及安排,白扁你让兰玉留心盯着些。”

    “是,公子。”

    外面的狱卒盯了一阵,算算时候该到了,出声催促,“沈大人,指挥使大人说来访之人不便久留。”

    沈知蕴说,“东西送到了,你们俩走吧。”

    白扁和燕南向沈知蕴行礼告退,等这二人出了牢,狱卒正要落锁。

    沈知蕴又突然出声,“燕南!”

    “公子。”燕南在牢外应声。

    狱卒正抓着铁锁和钥匙,竖起耳朵听沈知蕴接下来的吩咐。

    “你去把对面牢上挂着的那些四人幡摘了。”

    此时顾晗书被邵熙带去审问,未在牢中,燕南也不知晓这是谁的牢,谁挂的白布,只见四块白布上每一块的正中间都印着大大的“囚”字。

    沈知蕴说什么燕南自然都照做。

    狱卒抬头欲言又止,他怕顾世子等回头回了牢中找他麻烦。

    沈知蕴面色不善地瞅了狱卒一眼。

    那狱卒又赶忙低下头站在一旁。

    勿言勿听勿视。

    等这二人都走了,顾晗书还没有回来。

    周围一下陷入了安静,沈知蕴静坐着,不由回想起刚刚邵熙说的话。

    “顾世子再是风华无量,再是惊世之才,也不过是荫封入仕,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真正的大风大浪他才见过些什么。”

    荫封入仕。

    如果顾晗书当初真想荫封入仕,便不会去书院读学了。

    沈知蕴又想到当年顾晗书出风头的事情。

    那年中坪水患,几万人口的大城,连日的下雨,派出的物资如同流水,不见成效。

    当时夫子问诸生如何解决此患。

    有人说,人与天灾,本就无解,只可尽力减少损失,哪怕耗尽国库,也不可不救,无非就是,尽人事听天命,至于筑堤防洪,那就是灾前灾后事了。

    夫子不言。

    有人反驳,为臣者,尤其为京中朝臣者,是天下千万官员办事的枢纽,司职天下万民的生计,如果中坪水患持续严重而无进展,一直消耗国力直至国库艰难的话,如果还继续持续投入,让别的地方的百姓怎么活,这么大个国家还怎么运作?

    夫子不言。

    诸生也都是刚入书院不久,彼时所思所言都还过于稚嫩。

    朝廷此时也试了诸多方案,换着法子堵,换着法子疏,都不见成效。

    顾晗书当时一开口就震惊了满屋子里的人。

    “炸堤。”

    满屋子人都安静了,一瞬后,有学生嗤笑,正想开口。

    顾晗书接着说,“中坪的下游是桑河五村,五村的人加起来都不足中坪的三分之一,提前疏散人口便很容易完成了,然后炸堤,将水患分流入五村,便可解决中坪之患。”

    诸生沉默了一瞬,然后有人说,“荒唐!中坪本是天灾,你这样祸水乱引,五村的水患便是人为,即便提前安置了村民,水患蔓延,让下游的田怎么办,让农民怎么活?”

    “就是,到时候全天下人都会说,京中朝廷,只知保护中坪大城,视小村小县之人的生计为浮尘,叫天下人寒心啊。”

    顾晗书又言,“与其倾尽国力而又无法救民,不如炸堤后用那些钱财安抚村民,田地可用钱财来弥补,百姓的姓名又用什么来弥补,此事拖一日,便多一日百姓受难。”

    还是有很多人反驳,“激进!你这法子过于冒险,如果炸堤后水患不可控制,谁来承受这炸堤的风险。”

    夫子不言,顾晗书也没有再解释。

    当时沈知蕴在心中默默说,此计可行。

    学生中有人回去向他父亲讲了此事,那个官员第二日在朝廷上提出此案。

    皇上问齐慎明如何。

    齐老当时回话,“此计可行。”

    沈平山那日回府还叫了沈知蕴去问话,“这是顾晗书自己想的还是顾亲王告诉他的?”

    沈知蕴还没来得及回话,沈平山又说,“糊涂了,怎么可能是顾亲王想的,他若想到这方法,早进谏陛下了。”

    沈平山大概是真觉得这方法好得很,根本没给沈知蕴说话的份。

    “顾家这世子,可真是不可多得的聪慧啊,这般年纪,还未及冠把,就有如此魄力和胆量,来日定当不可估量。”

    当时沈知蕴已经认了齐慎明做老师。

    齐老也连连夸赞,“顾家世子,可望。”

    她老师很少夸人,“可望”二字便足见对顾晗书的肯定。

    “如果他不是顾亲王的嫡子,我还真想认他做我的学生。”

    沈知蕴当时还不明白齐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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