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口。
没有谁是生来就会的,郭自达的那些审案本领治民手段,也都是从书本里面一点一滴的学来的。
“少爷早些休息吧。”
书童进来吹了灯,低声说了一句,然后轻轻的关上门走了。
夏知蝉躺下就睡。
时间慢慢的流逝,屋外的月色渐渐移动,虽然落下到光如白色的雪,但还是热气腾腾的,即使奴仆在阶下洒了水,都已经很快干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忽然又被人轻轻推开,一个蒙面的身影从外面钻了进去,他小心点关上门,伸手从怀里摸出来一把切水果的短刀。
他没有左右张望,径直朝着夏知蝉沉睡的地方走来,脚步很轻也很迟疑,甚至他都走到了床边,都没有着急动手。
蒙面人攥紧了手里的刀,他的眼神几番挣扎,最后才坚定了目光,努力压抑住心头的情绪。
明亮的短刀微微颤抖,屋外的月色从窗户落进来,又反射到刀刃上,明晃晃的闪着光。
他把刀搭在夏知蝉的脖子上,然后又不太敢用力,只能把刀刃贴着对方的脖子。
“醒醒……醒醒!”
蒙面人一只手拿着刀,另一只手在对方身上拍了几下,试图把夏知蝉叫醒
“醒醒!少……呃,不对,赶紧给我醒醒!”
夏知蝉无奈的睁开一只眼,他颇为无奈的看了对方一眼,都没有打算睁开第二只眼睛,只能是没好气的说道:
“你干嘛!”
“呃,我……”
蒙面人被对方一句话的质问,顿时懵在原地,他差点没抓住自己手里的短刀,但是终究意识到自己的失神,于是连忙稳住心神:
“少废话,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
夏知蝉很是玩味的打量着对方,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而是好笑的说道:
“就在不到两个时辰之前,你才刚刚给我端过洗脚水,你问我是谁?”
来人能是谁呢?自然是唯一疑心他身份的郭家书童,对方虽然蒙了面,但是身上的衣服未换,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没有特意改变。
别说夏知蝉了,就是换另一个人,也是能够认出来的。
“你……”
书童一阵迟疑,他没有把刀拿开,但是作为奴仆倒是也没有胆魄真的伤害对方,他几番迟疑最后吞吞吐吐的问道:
“你不是我家少爷,你到底是谁?”
“唉——我就知道你约莫猜了出来,毕竟你是常年伺候郭自达的人,怎么可能发出不了我违和的习惯细节。”
夏知蝉叹了口气,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兔子拿着利爪按在猛虎的面前,认为这种行为在对方眼里算是威胁,在他眼里只能算是可笑。
毕竟兔子就是兔子,老虎就是老虎
他丝毫不在意自己脖子上的刀子,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把伪装成郭自达的面容暂时变回到自己的脸颊。
“你认得我吗?”
之前郭自达进驿站,书童没有跟着,他跟下人在门外守候,所以根本没有见到夏知蝉。
但是在更早之前,在郭自达在外地做县令的时候,他倒是见过夏知蝉一面,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多。
“你……你是……你是神仙?”
书童不比郭自达有见识,他对当时可以收服猫妖的奇服男子夏知蝉的印象,就是跟龙虎山万佛山上一样的神仙真人。
他几番眨眼,但是屋子里面光亮不明显,书童也不能确定,所有他既没有把刀挪开,也没有再问一句。
夏知蝉则是伸手去摘自己脖子上的刀刃,他的这个举动吓到了书童,后者连忙抽刀后退。
但是明亮的刀刃还是被对方捏在手里面。
明明是精铁打造,细心打磨的短刀刀刃,在对方的手里却如豆腐一般,直接捏出来几个指头印来,甚至可以看的清楚指纹。
“你家少爷最近要倒大霉了,所以我来顶替他受罪。你不用担心,他现在在驿站过得好好的……”
夏知蝉之所以触碰刀刃,就是为了让书童后退,他这样就能顺势坐起来,毕竟不能一直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
“呃……”
书童借着窗边的月光,看清晰的看到自己手中短刀上的印记,他像是一个皮球一样泄了气,颤抖的手把短刀松开,刀刃落下的时候还差点扎到脚面。
“正好你明日跟我一同进驿站,见见你家少爷就知道了。”
“好吧……”
如今的形势,书童也没有拒绝的念头,他只能点点头,无奈的一拱手,从地上捡起来短刀,转身退了出去。
夏知蝉看着关上的门叹了口气。
他打了个哈欠,然后倒头继续睡了下去。
直到第二天清晨。
书童端着洗漱的脸盆进来时,还是忍不住打量躺在床上犯迷糊的自家少爷,他感觉自己做了梦,如果不是短刀上的印记还在,他甚至不知道昨夜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少爷……”
夏知蝉接过打湿的毛巾,把自己的脸稍微擦拭了几下,虽然夏天的夜晚还是热的,他身上却没什么汗珠。
“你感觉很奇怪?”
书童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的目光止不住的在夏知蝉的身上打量,虽然他找不到任何破绽,但就是忍不住。
“嗯。”
面对顶着郭自达面容的夏知蝉的问话,他只能是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夏知蝉也只是笑笑不说话,他简单梳洗之后,按照郭自达休沐的习惯,换了一身便服,准备带着书童去驿站。
可是他的马车才刚刚出门,就被一个黑衣人拦下。
夏知蝉撩开竹帘看了一眼。
看见的是,女扮男装出现的吴淑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