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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藏剑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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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树,还是那只鸣叫不止的蝉。

    男子又侧耳听了一会儿蝉鸣,才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继续向山上走去,只留下那棵大树上四季鸣叫不止的蝉。

    又走了十几步。

    周围的景色一变,符合夏知蝉想象之中的剑冢才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把把或是寒光四射,或是光芒内敛的宝剑,就坚定笔直的插在道路两旁。

    跟之前的带有墓碑的蝉鸣短剑不同,这些宝剑就像是被人遗弃了一样,随手丢在道路边,虽然锋芒依旧,却带着一股难言的悲凉。

    那些笔直的宝剑,就像是一个个排列整齐的灵牌,在他们的主人死后还无声的诉说不为人知的故事。

    夏知蝉放缓脚步,像是怕惊扰到依附到宝剑上的灵魂,他把自己的姿态放低,就像是个虚心求教的学子,在诸多老师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去。

    嗡——

    左手边是把带锈的铁剑,上面斑斑点点的暗红锈迹,像是未擦干的敌人血,又像是铁剑流出的泪。

    它在夏知蝉靠近之后,自动发出一声悲鸣,颤抖的剑身上散发出来的剑气没有一丝杀气,只有淡淡的凉意。

    就像是夜半三更推开窗,看见白色的月光堆积在庭院中间,如同一潭积水般清冷。

    随着它的一声鸣叫,周围的那些宝剑也跟着颤抖起来,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锐利,各种剑气都充斥在夏知蝉的身体周围。

    一把剑所孕育出来的剑气,往往代表着其主人的性格。

    如果剑客豪爽潇洒,剑气就如同飞流瀑布一般;如果剑客沉稳厚重,剑气就如海岸礁石一般。

    就好像之前那把蝉鸣短剑,其主杀人无数,剑气就是充满了无尽的杀意和戾气。

    “多谢诸位……”

    夏知蝉先是躬身行礼,然后他张开嘴巴深吸了一口气。

    周围那些交杂的剑气就涌进他的体内,跟体内的无形剑气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一条条流淌的江河溪水,最后都是东入大海,融为一体。

    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一天。

    等到夏知蝉消化完进入体内的所有剑气之后,他耳边的剑鸣之声也停了,道路两旁的宝剑也停止颤抖。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再次向周围的那些宝剑躬身施礼,然后才脚步轻柔的走过这片剑冢。

    沿着小路向前继续走去,夏知蝉也不知道这条路到底有多长,所以只能放缓心态,一边打磨自己体内的真气,一边向前走去。

    他又走了一个时辰,期间也零零星星的看到一些宝剑,但是有的虽然剑气锐利,却失去灵性;有的灵性十足,却不含一丝锐气。

    最奇特的是一把小巧的木剑,比起短剑略长一些,比起长剑略短一些,比起细剑宽一些,比起宽剑细一些。

    上面没有半分杀气,就好像是寻常人家做给自己孩子玩闹的小玩具一样,但是偏偏这种不起眼的木剑,却充满了难言的灵性。

    夏知蝉看着斜插在草地上,还被一朵牵牛花的藤蔓缠绕周身的木剑,参悟了半天也不明白这把剑的主人是如何孕育出来这种灵性的。

    他最后放弃了那把木剑,继续向前走去。

    眼前出现一颗巨大如亭台的山石,周围的视野也一变,夏知蝉知道自己现在已经登顶了。

    他面色古怪的打量了一下那颗特别巨大的山石,准确来说是端坐在石头上的那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身穿灰色的布衣道袍,盘膝端坐在山石上面,膝盖上还放着一把连鞘长剑。

    他可能在这里坐了一年,也可能是坐了十年。

    山石上长有青苔和野草,还有部分叫不出名字来的野花开放。那些花草就贴在男子的身体周围,还有部分藤蔓缠在他的四肢上,就连头顶上都有爬上几朵小花。

    离得远的话,根本发现不了这颗山石上面还坐着一个人。

    夏知蝉挠了挠鬓角,他回头望了一眼山脚,心想张太玄绝对是知道的,但他就故意没有告诉夏知蝉。

    “唉,这也算是冤家路窄吗?”

    他仔细辨认了一下山石上男子的面容,确认自己并没有认错人,这才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

    “张自横?”

    当初有个好酒的道门弟子,来到困龙山讨要仙酿,还想要把装仙酿的酒葫芦抢走。结果自然是被洪煌岚好一顿教训,后来还是张太玄亲自上门提人的。而当初那个被一顿暴揍的倒霉蛋就是现在夏知蝉眼前的这个家伙。

    对方纹丝不动,看他的样子可能已经打坐了许久。

    夏知蝉自讨没趣的笑了笑,他目光一转,从自己的袖袍里面把红色酒葫芦拿来出来,然后轻轻拧开塞子。

    嘭——

    枯坐十年的男子从山石上一头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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