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呀,有钱也没用……”
“有钱没用?那你把兜里的钱都拿出来,兄弟们勉为其难的帮你分了。”
“哈哈哈,对呀对呀。”
“滚蛋吧!”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周围有听见的人也只能感叹一句,跟自己的同伴窃窃私语。
白家主是很有钱的,但是没有为富不仁,他们白家每年都会在年尾时舍粥舍衣,所以至少在桑树镇里还算是有口皆碑的。
周围那些一早就来喝酒的人,自然不会是穷苦人家,但是即使是他们对白家也是大多称赞的。
有些人已经在感叹好人不长命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又从门外走来一个男人,他一看打扮就不是什么好人,身上穿的邋里邋遢的,脸上也是脏兮兮的长满疙瘩,离远了看还以为是只癞蛤蟆。
他是当地有名的地痞无赖,每次来酒铺都不掏钱,因为他也从来不点菜,都是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厚着脸皮过去蹭吃蹭喝。
屋里有认识他的人,都厌恶的看了一眼,然后把自己酒壶往手边放近一点,害怕到时候这个无赖直接过来抢酒喝。
无赖环顾四周,那些熟识他的人都一脸的不屑和厌恶,他自然不会去自讨没趣,于是干脆找不认识的生面孔,反正找好欺负的。
他看了半天,终于把目的锁定在之前说话的商人和其同伴上,周围的人大多他都认识,或者就是人数众多,他根本不敢过去。
只有商人这两个人,不但面生而且看样子都是身材瘦弱的普通人,应该是好欺负的。
这个无赖打定主意走了过来,就站在商人的酒桌面前,也不搭话就直接伸手抓对方桌子上的酒食。
“你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商人还算客气,看着无赖直接伸手抓起酱肉就往自己嘴巴里塞,也只能面带不悦的问道。
“乞丐?小二,赶紧赶他走。”
一旁的同伴上下一打量对方,皱起眉头直接喊小二过来,想要把这个无赖赶走。
“我说你们这两个白眼狼,偷了我的钱在这里大吃大喝,让老子落到这个局面,我踏马还跟你们没完!”
无赖自然有办法,他都不等小二走过来,把手往怀里一抽,拿出来一把窄刃小刀,直接咚的一声茶在桌子上。
酒铺的小二自然认得这个无赖,于是走到商人旁边,压低声音说道:
“客官,这是个无赖,我看你们给他些钱,打发他走算了。”
“凭什么?”
商人把眼一瞪,没听说过有个不三不四的人走过来,嘴里说些胡话,然后还拿把刀子在这里示威,自己就要给他钱。
自己是个走南闯北的经商之人,都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挣钱的方式。这跟土匪劫道抢钱有什么区别呢?
“你要是胡说八道,咱们衙门见!”
“我怕什么?我姐夫就在衙门口当差,你要是进衙门,我就让姐夫安排人把你打个皮开肉绽……”
其实无赖的姐夫不过是在衙门里当差的普通衙役,连个班头都不算,但是就这样也可以拿来吓唬人。
“客官,您要是去了衙门,那个王八蛋可就不是拿些小钱就能摆平的了。您还是破小财免灾吧。”
小二在旁边还是小声的劝着。
“小钱?你们踏马的偷了我一万贯钱!要是不吐出来,我一定把你们都关进大牢里去。”
无赖这是狮子大开口,一万贯铜钱别说人拿,就算是用马拉都要十几辆马车。
嘭!
原先喝了商人一壶酒的壮汉站了起来,他大踏步的走过来,站着无赖面前,比他正正高一头。
壮汉一拳抡在无赖脸上,啪的一下把没有反应过来的家伙打得倒退了好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踏马是什么世道!好人就应该被人拿刀逼着?”
“你……”
“还踏马不走?老子非把你的牙打下来不可!”
壮汉又是一挥拳头,那个无赖一看自己要吃亏,连忙捂着嘴巴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多谢壮士。”
商人举起酒杯,敬了给自己解围的壮汉一杯酒,后者只是哈哈大笑,大大方方的喝了一杯。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又有个人走进酒铺,他一进来就大声的喊叫道,把屋子里所以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听说了吗?白家的白二郎死了,今天白家给他办丧事呢!”
呼啦——周围的人都是面面相觑,先是突然的安静,然后就像是爆炸一样出现各种纷杂不止的声音。
所有人都是窃窃私语,只有酒馆一角的一张桌子上,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剑客放下酒杯,结账之后静静离开。
他没有离开桑树镇,而是来到了正在办丧事的白家大门前,门口进进出出的都是头戴白条的下人奴仆。
正好一脸悲伤的董掌柜走了出来,迎面碰上那个年轻的白衣剑客,后者简单一拱手,说道:
“在下,庐陵……白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