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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国王驾崩了?快叫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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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格落在温莎城堡书房的橡木书桌上,投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威廉四世正坐在高背扶手椅上,披着那件他最喜欢的蓝呢马甲,围着松垮的白绸围巾。他的手里握着拐杖,拐杖轻轻敲击着地毯,节奏急促、杂乱,正如他此时的心情。

    “她拒绝了?”威廉四世嗓音沙哑,眼睛半眯,像是在确认一则荒谬到可笑的传闻:“当真吗?”

    张伯伦勋爵犹豫了片刻:“陛下,公主殿下确实……亲手抄写了一封回信,信上她提到了自己的年轻和缺乏经验,并且说,她愿意留在母亲的保护之下,不愿违逆母亲的意见,而且愿意将财政与府邸之权继续委由母亲掌管。”

    “她抄写的?”威廉四世重复了一遍:“到底是她抄写的,还是她写的?”

    “陛下,根据字迹,我确定这封信确实出自公主殿下的手笔。”亚瑟平静的补充道:“但我不能确定这封信是否是由她本人起草的。因为根据我对公主殿下的了解,这封信里有许多用词习惯是我曾经三令五申要求她,必须尽可能避免的。”

    威廉四世缓缓起身,动作比从前迟钝了许多。

    他走到壁炉边,背对着两人站定,望着火炉上那幅描绘特拉法加海战的油画。

    “他们敢这么做……他们竟敢!”威廉四世低声喃喃道:“这封信肯定不是德丽娜写的。”

    张伯伦勋爵上前一步,试图以平稳语气劝慰:“陛下,或许只是暂时受母亲控制,她并非出于本意……”

    “她当然不是出于本意!”威廉四世怒喝道,“这正是我无法容忍的地方!”

    他猛地转身,眼中布满血丝:“我当年曾经在加勒比海上熬过瘟疫,也在直布罗陀顶着风暴操过舵,但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从未像今天这样,感觉大不列颠这艘大船马上就要触礁沉底了!”

    “她是王储,是未来的女王!”他抬起手杖狠狠敲了一下地面:“但现在她却像是康罗伊和那个女人养在金笼子里的小鸟,连啄食的时间都要听命于人!我要让全国知道,她不是他们的小玩偶,至少不会再是了!我要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亲自把权杖交到她的手上,让她明白,她属于整个帝国,而不是……”

    话音未落,威廉四世的脸色陡然发白。

    他身体猛地一晃,拐杖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咚”。

    亚瑟眼疾手快,赶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陛下!”张伯伦勋爵惊呼道:“您没事吧?”

    威廉四世的额头汗涔涔的,他的眼神短暂涣散了一瞬,背也挺不直了,就像是被子弹击中了脊柱。

    他抬起手,半张着嘴试图说话,然而却只发出一声模糊的喘息声,随即整个人便沉沉地向后倒去。

    亚瑟一手托住他肩背,一手扶住臂膀,将他轻轻放倒在靠椅上:“快,快去叫御医!”

    张伯伦勋爵已经冲出书房,而亚瑟则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探查着他的呼吸。

    威廉四世嘴角轻微颤动,似乎还有意识,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望着身边的亚瑟,轻轻摇了摇头。

    “陛下……”亚瑟俯身问道:“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他没有急着说更多话,也没有大声呼喊,只是这样低低地问了一句。

    这世上恐怕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与死神交涉的感觉了,当年他倒在伦敦塔下的时候,只希望整个世界都能安静一些。

    威廉四世半睁着眼,喉头发出轻微的咳嗽。

    他虚弱地抬了抬手,指了指靠椅旁的软垫,示意亚瑟扶他坐正。

    亚瑟赶忙俯身将他扶稳,一边拿起身旁的靠垫,垫在他的背后。

    “水……”他沙哑地说出这个字。

    亚瑟闻言,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他转身倒了杯温水,用银匙试探了下温度,然后才递到他唇边。

    威廉四世抿了一口,又闭眼休息了片刻。

    良久,他终于缓缓开口:“亚瑟,我的好小伙子……你告诉我……我能不能……活到德丽娜生日那天……”

    亚瑟看着他,轻声点头道:“一定能的,陛下。”

    谁知威廉四世闻言却轻轻摇头,他的眼神一瞬间竟然清明了许多,那种清明,不像是病中昏聩后的康复,更像是一个老水手,在回港前最后一次确认天气与潮汐。

    刹那间,亚瑟恍惚从威廉四世的身上看到了杰里米·边沁先生的影子。

    他还记得当年议会改革前夜,自己最后一次见到边沁先生时,也是这种感觉。

    “我知道我撑不了太久……这副身子……一阵风就能吹倒……”威廉四世自嘲般低笑一声,又猛地咳了几下:“但只要能看到她……站在我身边……由我亲口宣布她已经独立,是不列颠的继承人……那我就算死在第二天,也……也死而无憾了……”

    他微微闭眼,又缓缓睁开,眼神像是穿过了书房的天花板:“当然了……如果上帝怜悯……我还想……我还想活到六月十八日……滑铁卢纪念日那天。”

    他断断续续的念叨着:“如果我能……能在滑铁卢纪念日那天保持清醒的……穿上这件马甲……再次走进圣乔治礼拜堂,哪怕只是坐在最后一排,听一场为阵亡老兵们举办的弥撒……我会感谢上帝……然后心满意足的去见霍雷肖·纳尔逊、去见约翰·摩尔,去见我的兄弟和父亲……”

    他说完最后这句话时,声音已低得几不可闻。

    亚瑟俯身倾听,却发现威廉四世的头颅已经缓缓垂下,那双先前还透着一点神采的眼睛此刻已经缓缓闭上,睫毛垂落,映出一抹苍白无力的阴影,他的手还搭在扶手上,却再也没有力气紧握。

    “陛下?”亚瑟轻声唤了一句,没有得到回应。

    他并没有立刻惊慌,而是伸出手按住国王的脉搏。

    脉搏仍在跳动,只是极其缓慢,就像多年没有上油的老怀表,走到了最后几圈发条。

    亚瑟轻轻为他整理了下披巾,顺势握住他的手,那只曾在甲板上指挥水手、在御前会议上挥拍定夺的手,如今却冰凉如雪。

    书房里静得出奇,只听见钟表滴答,仿佛连时间也放慢了脚步,等着这位风烛残年的老国王写完他最后的航海日志。

    亚瑟没有起身,也没有喊人,只是静静的陪着他。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杂乱沉重的脚步声,是张伯伦勋爵带着御医匆匆赶来,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大群寝宫侍从和正在温莎城堡做客的贵族们。

    “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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