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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咫尺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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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七,传令下去,但凡阻我去路者,全部——格杀勿论。”

    这一刻,这艳绝少年脸色仍旧温和,但他温和的表相下,却是决绝的狠厉。

    鹰七领命,立即开始往队伍里打手势。

    混战,拼智慧与力量的战争,就在荒草凄凄的旷野上,无声无息开始了。

    埋伏在草丛里的人,身手自然不弱;而宁楚所带来的人,亦是护卫中的精英。

    刀兵相接的声音,听起来永远那么冰冷无情;必须用人的鲜血来浇,才能热得起来。

    伏杀,用的是最原始的手段与方法。

    背后那人的目的,就是不计后果,务必将宁楚这蛟玥太子死留在这片辽阔的旷野之上。

    宁楚看着胶着的战局,心里微微有些不耐烦起来。

    “鹰七,撤人,按第二套计划布置下去。”

    他目光清远幽亮,冷静地下着命令,这一霎,他似乎已经可以看到宁步所形容那座古老而古怪的塔楼。

    第二套计划,是由多个护卫穿成宁楚的模样,骑着白马往不同方向奔走。

    这样一来,势必会分散护卫的力量。

    但是,保护宁楚的力量薄弱了;那些领了死命令伏杀宁楚的刺客们,一时间也难以辩出真假,势必也得分散力量去追逐那些宁楚们。

    而宁楚的计划,是利用化身将这些刺客的力量分散之后,再将后援的人调来包抄,将这些刺客猩猩各个消灭。

    宁楚从小熟读兵法,知谋略善用人,智慧天纵的一代骄子。

    对付这些刺客,显然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他不耐烦的是,因为要消灭这些刺客;而耽误了时间。

    他一想到那个少女,可能已经被人囚禁在那座古老而古怪的塔楼里过了数天,他心里就觉得异常愤怒,异常心疼,异常难受。

    而这些刺客,这个时候,居然还前赴后继阻他去路。

    玩计谋,宁步显然不是宁楚的对手。

    面对聪慧绝伦的宁楚,宁步暗杀计划的第一阶段显然很快就被宁楚挫败了。

    之所以说是第一阶段,那是因为在宁楚将那些毒蝎子似的刺客消灭之后,还没跑多远,居然又遇上了另外一场伏杀。

    这些人比之前那批明刀明枪搏杀的人,似乎更擅长利用林子环境作掩护下暗手这一道。

    宁楚的护卫在这些暗手之下,损伤数字一直在扩大。

    “鹰七,命人全部撤出林子;他们敢出来,我们一刀送他们一个人头;他们若不敢出来……”

    宁楚淡淡瞥过那片秃枝颓枝的林子,眉宇间高贵气质尽显,他低低地冷哼了一声,温和声音中透着傲然,“我们换一个办法对付他们。”

    宁楚招手,鹰七凑近过来,认真听着宁楚密密低语。

    鹰七很快又去奔波了。

    宁楚的护卫既然是精英中的精英,就算被那些擅长暗道伤人的刺客伏击,伤亡情况也不并不严重。

    鹰七一声嘹亮哨音响起;护卫们立时有序而迅速地撤出了林子。

    这样一来,宁楚距离那座古老塔楼又远了些。

    不过此时,他心里的怒火已被这些阴魂不散的刺客们给激起到了极点。

    只见他骑在雪白的骏马之上,目光冷清中隐隐透着高贵的傲然;他艳绝脸庞上,神色依旧温和,只是嘴角处隐约可见冷嘲遥远的笑容。

    护卫退出林子,刺客自然不敢追出来。

    他们绝不会以已之短对他人之长;他们只需耐心伏在林子里击杀便可。

    除非宁楚不想去那座塔楼,否则宁楚与他那些护卫就一定得踏进这片林子。

    而宁楚与他那些护卫一入林子,这林子就是他们的天下。

    宁楚遥遥瞥着又恢复了平静的林子,眼底流泻出来的尽是森然冰冷笑意。

    你们好好待在里面吧,再过一会,你们就是想出来也没有机会了,我会让你们永远都待在这片辽阔的旷野之上,做一抹孤清游魂。

    宁步显然低估了宁楚的决心与杀伐力度;更没有料到,宁楚在一支又一支护卫之外,还调用了京中禁卫。

    待宁步明白过来,宁楚不管遇到什么阻拦,都非要亲自到那座塔楼去的时候,那片荒芜的林子,埋伏了无数好手擅长暗杀刺客的林子,已经被一团火球般迅速滚燃的熊熊烈焰给烧成了火海。

    宁步在遥远处看着那片林子变成火舌狂舞的大海,一瞬震惊到失神,喃喃:“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他不是爱民如子吗?他怎么敢!他难道不怕大火会蔓延,他就不怕大火会波及周围的村庄与百姓!”

    就让在林子不远的艳绝少年,看着呼啸寒风将火势带得更猛更急,似是能听到另外一头宁步的喃喃自语般。

    他淡淡一笑,唇角自成讥讽的弧度,目光晶亮,却透着烈焰的赤,那是愤怒的颜色。

    “我怎么不敢!我既然敢烧,就敢保证这仇只烧林子,不殃及任何无辜。”

    鹰七看着林子在熊熊大火下,飞快冒起滚滚黑烟,更听得里面陆续传来惨叫声。

    他心神一凛,正了神色,对着那容貌艳绝的少年抱拳,道:“主子,林子外围的防火带可需要再加宽?”

    宁楚没有回头,他一直悠然抬着看着大火将林子吞噬,只随意道:“不用,两丈的距离足可以将任何大火都隔开;你看这片林子的树木,最高的也不过三米,即使有风势助火,火苗也绝越不过防火带去;更何况,我不是让你传令下去,让禁卫军守在防火带外,直至大火熄灭,他们才可以离开。”

    鹰七动作僵硬地点了点头,面上表情古怪之极。

    他心里在为禁卫军们哀叹那。

    这个主子,果然是那种不做则已,一做势必要一鸣惊人的那种。

    想想禁卫军们的职责,那是为了保卫皇城安全;如今却沦为了挖防火带的苦力,真是可怜的一群。

    宁楚没有回头,却似乎能洞悉鹰七的表情与他内心想法一样。

    他淡然一笑,温和道:“你在心里感慨什么,我这是为了增加他们的阅历,锻炼他们的能力,提高他们遇到突发事情的应急力;再说,挖防火带,守住大火,也是保护百姓生命财产安全的一种方式。”

    “鹰七,看人做事,不应该只拘泥于形式。这片林子长的都是荒木,大火过后,百姓可以开荒这片林子,重新种植一些有经济价值的作物,这样可以让他们的生活过得更好。”

    宁楚最后那句语重心长;说得鹰七顿生无地自容之感。

    鹰七垂首,抱头,屁颠屁颠转身走去传达宁楚的命令去了。

    主子,我错了。

    我根本不应该质疑你的手法;你有天纵智慧,所有想法与眼光皆不是我等可以看透的。

    有防火带,还有禁卫军严阵以待地守在外面,大火自然越不过去,更不可能波及到周围村庄殃及无辜百姓。

    那些埋藏在林子里的刺客,这个时候,那里还顾得上刺杀宁楚,当然也不可能还死守着命令,乖乖留在林子里等着被火烧死了。

    火球借助风势,很快便形成一冲天烈焰;于是陆续有刺客从火海里面哭爹喊娘的往外逃。

    当然,宁楚对于这些人是绝对不会心软留情的。

    那些没被烧死在林子的刺客,抱着无比激动的希望逃出了火海,却被等在防火带外围的护卫们,一刀将他们的希望终结在了这片交织着浓烟与烈火的旷野上。

    宁楚望着火势渐小的林子,手一挥,那精致莹润的玉掌便在空中形成一道亮眼的风景。

    “好了,鹰七,留一部份人断后,我们进林子。”

    鹰七望着仍冒着哧哧火舌的林子,紧张道:“可是,主子,现在火势仍大,林子里面的热度也高,这个时候进去,实在太冒险了。”

    “不如主子暂留外面,待属下先进去探一探情况。”

    宁楚淡然瞟了他一眼,道:“不用。”

    “拿水来。”他目光一低,视线已越过了林子盘旋的火苗。

    很快有人拿了水过来。

    宁楚手一伸,接过水,对着自己脑袋,便将冰冷的凉水往自己身上哗哗地浇了下去。

    鹰七见状,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知道主子执拗的毛病又犯了。

    主子自从遇上东方姑娘之后,所做的事情实在越来越超出他以往的认知。

    一旦主子决定的事,他们这些做属下的,无论怎么劝,都没有用。

    他将叹息声吞回自己肚子里,也取了冷水来,对着脑袋往自己身上浇。这凉飕飕的冷水往身上这么一浇,再被这高旷荒野的寒风这么一吹。

    鹰七立时忍不住哆嗦了起来,寒颤自腿肚子之下直打个不停。

    可他抬眼看宁楚,却见那艳绝少年,脸上仍是淡淡的温和神态,连脸色都不曾见有一丝波动。

    他心里一紧,随即运功默默抵抗冷水带来的寒意,再默默跟随着宁楚进入了那片烧得所剩无几的林子。

    一入林子,呼啸的寒风带着明焰,卷扫而过,灼热的火星子一下打在脸颊上,让人在冷得发抖的时候,还要痛得生疼。

    可再观宁楚,只见他岿然如天神般,大步踏过仍冒着哧哧热气与火焰的地面,身姿卓约而线条笔直地向塔楼方向迈去。

    仿佛他脚下踏的是平坦的康庄大道,而不是还在冒着火苗的,残留着荆棘的林子。

    鹰七心里,一下似被人塞了把雪进去一般,又凉又堵。

    而他遥望塔楼的方向,忽然便狠狠地咬起牙根来。

    再说,墨白一路暗中跟踪聋女,发现她在一间简陋的房子前停住,接受了检查,再接过了食盒,然后又开始摸索着往别的地方走去。

    他在心里迅速地盘算了一番,然后招手叫来炼铁,低声吩咐着炼铁去准备一些事情。

    再然后,他又开始远远跟着聋女。

    跟着她越过枯草地,越过光秃残桠的林子,再越过高旷荒凉的原野。

    然后,一座外形古怪又古老的塔楼,突然便闯入了眼帘。

    墨白看见这座塔楼,心里居然难以抑制地一紧,他撑着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聋女的举动,不敢有丝毫错失,就连再轻微的举止,他也不肯放过。

    聋女走了几天,对周围的情况已经熟悉,所以这会,她的脚步略略加快了些。

    墨白看着她走到塔楼前面站了站,却突然绕着塔楼走了一圈,然后,在塔楼一方蹲了下去。

    他还欲细看,就在这个时候,就在他们刚才走过的草地,似乎遥遥传来了激烈的撕杀声。

    墨白心下一凛,目光微微泛了冷意,再回头,却见聋女已从塔楼底下抠出了一块整体的岩石砖块。

    ------题外话------

    好冷好冷,我是说天气。

    嘿,手也好冷,连带着,连心也凉得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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