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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人心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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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悄然来临,安静如水的寂寞黑幕下;那眉目清丽的少女死气沉沉愣在耿府花园一角,保持着仰头拉长脖子的姿势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啾啾……”

    “啾啾……”

    连续两声高低富有节奏的鸟鸣声倏地划破夜的沉静,耿言暖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一刻,听到这几声清脆鸟鸣声的欢喜激动。

    “小曼,你听,他来了,他终于来了……他来了……”

    耿言暖激动得语无伦次,在喜极而泣的欢喜里,忍不住拉着小曼原地转起圈圈来。

    随着鸟鸣过后,便是散发着淡淡沁人心扉的墨香信笺飞越过高高的围墙,安静落入了神情激动近乎疯狂的少女掌心里。

    耿言暖在看见熟悉的字迹,几乎毫不避讳地当潮匆匆便拆开信封读了起来。

    除了一如既往的诉着绵绵情意;信笺中间还夹有一朵并蒂莲的标本。

    耿言暖轻轻将那已干枯的脆嫩标本贴近胸口心脏跳动处,闭上眼睛,慢慢细细品尝着这盼望噬骨相思的幸福甜蜜。

    半晌,才缓缓重新睁开眼眸,翻开信笺另外一页。

    那里只写了廖廖几行藏头诗。

    耿言暖费了好大心思才将那藏头诗的含意给弄清楚。

    小曼问她到底说了什么,她只微微含羞带怯地笑了笑,却是将那信笺紧紧贴着胸口,然后如珠如宝般欢天喜地进屋休息去了。

    翌日傍晚时分,耿言暖早早用过晚膳,还让人为她精心梳妆打扮了一番;然后去见耿夫人,找了个理由出府去了。

    对于耿言暖如此反常的举动,耿夫人只道是女儿在府里心情郁闷,想着让她到外面散散心也好,反而有丫环贴身陪着,不会有什么闪失;而小曼虽然猜不出耿言暖出府的目的,但她觉得这事肯定跟东方家的大少爷有关。

    一路上,耿言暖清丽眉目都透着一股欢喜雀跃、兴奋中又含羞带怯的表情,小曼在耿言暖直达荣升戏院门口时,才明白自家秀想去什么地方。

    耿言暖只在戏院门口站了站,随即便有人匆匆往她手里塞了票子,待她想要从人群中寻找那人的模样时,却发觉完全无迹可寻;无奈之下,她只得带着小曼进入戏院,按那票子所示的位置坐好。

    戏台上,很快响起了开锣的鼓声,第一场唱的是令人几番唏嘘的牛郎织女的故事;就在耿言暖心不在焉听着,又为戏词感动得感同身受的时候,在她身后稍远的桌子,低低传来了她日思夜想那人的声音。

    小曼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戏台上精彩戏文的故事里,并没有发现耿言暖激动的异状。

    按着东方贤的指示,耿言暖拒十分想念心上人的容颜,但却顺从地听从了他的劝告,只是低声娇怯地说着什么,却一直没有敢回头去看那心上人一眼。

    第一场戏结束的时候,有不少观众走动,那一直温存与耿言暖诉衷情的男子,也趁着这个时候悄然离开了荣升戏院。

    但耿言暖这一刻,即使只能听听心上人的声音,她内心也是充满着澎湃的欢喜与甜蜜。

    以至于在回去的路上,好几次都因为魂不守舍而踩到了小曼的脚跟。

    自此之后,耿言暖几乎隔三岔五都会找理由出府;而耿夫人眼见她心情日渐开朗,之前清瘦的身子也缓缓变得丰腴起来,耿夫人自是心头欢喜,除了暗中叮嘱小曼照顾好耿言暖之外,还暗下让多名家丁暗中跟去保护耿言暖的安全。

    不过,耿夫人所派这些家丁,每一次跟着跟着,就会失去耿言暖的踪迹,而待他们急急惶惶寻找时,耿言暖又会再度安全出现在他们面前。

    对于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家丁们很一致对耿夫人缄默其口,反正他们的责任只是保护耿言暖不发生意外便可;现在,虽然耿言暖暂时离开了他们视线范围,但人却一直都是安全无虞的,他们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无端受到耿夫人责罚。

    这一晚,耿言暖依着早前与东方贤暗中约定,到了允东戏院指定的位置坐好。

    待戏台上的戏开锣之后,在耿言暖身后隔一张桌子,再度传来了她心心念念那人的温柔声音。

    起初是隐晦的诉着相思,但越到后来,那人的声音越发烦燥不安,就在耿言暖心中忐忑的时候,那人竟突然低低叹息道:“言暖,我对你的心意日月可鉴,苍天可表;无奈现实里有人横加阻挠,令尊令堂似乎对我颇为不满,还再三告诫我……,唉,若是无法得到父母祝福,我怎能……。”

    “唉,算了,长痛不如短痛,今日你我一别,他日再见遥遥无期,你还是把我忘了吧,令尊令堂坚持会给你找到更合适的夫婿,我唯有祝福你日后过得幸福……”

    “别了,我的解语花q生能在茫茫人海里遇见你,是我最幸运的事,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日梅亭春雨……”

    男子声音极低,语速飞快;待耿言暖听着听着,骤然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她急急回头,欲要与心上人表明决心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男子清瘦落寞的背影,全身被一股萧索的味道深深笼罩着,却在她一瞥之间,已迅速离开了她的视线。

    “不……东方大哥!无论如何,言暖今生绝不负你!”她眼睁睁看着男子一身悲伤出了戏院,想要追出去,却又一瞬不见了男子落索的身影;她忍不住当场泪如雨下,语不成调,泣难成声,双目含泪晶莹如珠,却不得不忍驻动悲凄的哭声。

    接下来,耿言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府里的;她只知道这个夜晚,她一直睁大眼睛,躺在床榻之上,却双眼放光,直勾勾盯着帐帘,一夜无眠。

    就在这个辗转难眠,相思成霜的夜晚,耿言暖在心中暗暗做了个决定,一个足以改变她一生的决定。

    天际刚刚透出一丝浅青的鱼肚白,勤劳的鸡便声声啼鸣起来。

    而耿言暖更是顶着两个深深的黑眼圈,在听闻第一声鸡啼之后,便激动地一骨碌自床榻上翻身起来。

    负责守夜的丫环看见她如此反常的早起,当时吓得眼睛瞪大如铃,揉得眼睛都通红了,似乎仍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一样。

    耿言暖没有理会她的惊诧,皱着眉头,掠了她一眼,直接而快速吩咐道:“妙儿,别愣着了,赶紧打水让我梳洗。”

    妙儿愣了愣,在她略带凶恶之色的眼神下,立即愣着跑了出去,在心里嘀咕着秀的反常,神智还在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状态。

    耿言暖很快梳洗完毕,之后只随便喝了两口水,便急着到前院正屋去拜见她的父母——耿原夫妇。

    她过去的时候,耿原两老才刚刚起床,连洗漱之事也未曾完毕,看见女儿反常的神态,与她满脸倦色,却眼神熠熠的模样,两人默默对视一眼,一时都在心下惊诧莫名。

    耿言暖心急如焚地等待着耿原夫妇梳洗完毕,也不等二人用早膳,便双膝一跪,来个了未语泪先流的委屈自怜姿态。

    凄凄然道:“女儿今天有一事求爹娘成全,若你们成全,女儿便起来,若你们执意不肯成全,那女儿今日便一头撞死在你二人面前作罢。”

    耿原夫妇看见她这副模样,再听到她竟然以死明志的决心,一时心神大震,两人心下立即起了不祥的感觉。

    耿原脸色沉了下去;而耿夫人毕竟慈母心切,看不得爱女这副委屈凄切的模样,心下凛然大震之外,当即极为心疼,欲要上前将耿言暖扶起来。

    “暖儿,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跟爹娘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快起来,有什么话,起来再好好说便是,何必跟爹娘来这种闹心的事。”

    耿夫人敛去神色的疼惜之情,语气多了几分严厉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无论平日你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份,我和你爹都会满足你。”

    “爹、娘!”耿言暖微微昂起了头,一脸泪痕看着耿原夫妇二人,却仍旧挺直了腰跪在地上,固执道:“我知道你们向来疼爱我,可今天我要说这事,非比寻常,你们若是不先答应,我今天是决计不会起来的。”

    “好了!”耿原皱着眉头,沉沉横了耿言暖一眼,这个女儿虽说从小被他们娇惯着养大,但一向都温驯听话,从来不曾违逆他们,如今这情形,还是他们头一次见,所以耿原的神经顿时绷了起来,“你究竟有什么话就说吧,跟我们还用卖关子讲条件吗?”

    “就是啊。”耿夫人看了看丈夫泛黑的脸,也柔声跟着帮腔劝道:“暖儿,只要你提的是合理的,我们什么都会应允,你还是先起来,再说话吧。”

    “不,爹娘。”耿言暖生平第一次做出忤逆父母的决定来,她虽然心里害怕,但脑里一直萦绕着那男子满含悲伤落索远去的背影,便是这个背影让她有勇气坚持跪在这里,“我求你们,就答应让我嫁给东方家的大少爷吧!”

    耿原夫妇闻言,登时惊愕得瞪大眼珠,二人面面相觑了一会,才齐齐转头吃惊地盯着跪在地上神色倔强的少女。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坚持不肯起来,要他们成全的会是这件事。

    “暖儿。”耿夫人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才幽幽道:“不是爹娘不肯成全你,而是……他们东方家欺人太甚,爹娘担心你这样嫁过去,将来会受委屈。”

    “娘,我不怕受委屈,而且女儿确定,他不会让我受委屈的。”想到那个人,耿言暖心里便一甜,她跪在地上,一直保持着同一姿势纹丝不动,睁大双目,定定亮晶晶晃着光芒看着耿原夫妇,“你们只要答应我,让我嫁给东方家的大少爷,我马上就起来;否则,我今天就是跪在这死……”

    她说着,咬了咬微颤的嘴唇,睫毛掩映的眼底露出一丝愧疚,她从来孝顺爹娘,做出这样违逆之举实属第一次,不过,她也是迫于无奈……。

    只希望爹娘看在她坚定的决心,一定要答应她才好!

    耿原皱着眉头,声音冷了下来,他沉着脸,端起一家之主的威势,冷声道:“暖儿,够了,你别再胡闹了,一个姑娘家,说这样的话,也不知道害羞。”

    “爹!”耿言暖吃惊地抬头,看着原本慈和的父亲,此刻端出一副陌生的严厉面孔,脸微微红了红,“女儿已经决定了,不管你怎么说,女儿这一生非东方大哥不嫁,你们今天若是不答应,那就让我死在这好了!”

    “你……!”耿原又气又怒,一掌拍在桌子上,一时连声无奈叹息:“孽障呀孽障!”

    耿夫人望望丈夫又看看女儿,一时也是气恼难消;她盯着女儿清秀面庞少见的坚毅之色,脑里忽有什么闪过,连忙问道:“暖儿,你实话跟娘说,你这些日子是不是曾偷偷见过东方家的大少爷?”

    耿言暖闻言,略略垂下眼眸,小脸瞬间露出娇羞夹杂着甜蜜的神态,她害羞地瞄了耿夫人一眼,小声道:“娘……,我是见过东方大哥,不过,我们相处的时候一直都发乎情而止于礼,东方大哥很尊重我,从来没对我做出什么越礼的行为来。”

    “孽障,私相授受,还敢说没做什么越轨行为!”耿原气怒交加,狠狠地盯了耿言暖一眼,大掌又往桌子上重重一拍。

    耿言暖似乎被他厉色疾行的模样给吓了一跳,双肩在他拍桌声中微微震了震,却仍旧倔强地低着头,道:“爹,你别说得那么难听,你明明知道,在这之前,我和东方大哥就已经……已经两情相悦!”

    “你……你……”耿原登时被耿言暖直白的言语气得呼吸不顺,颤颤指着她,你了半晌也骂不出下句。

    耿夫人见状,当即又急又恼地瞪看着针锋相对的父女二人,道:“好了,暖儿,你别再气你爹了;老爷,你也别再只顾着生气了;按我说,这门亲事你起初不也赞成吗?现在既然暖儿中意,那不妨再重新考虑一下这事?”

    “哼!考虑什么!”耿原在耿夫人的动作下,终于缓缓顺过气来,闻言,却忍不住又瞪了耿夫人一眼,气恼道:“你难道忘了,当初那个东方夫人是怎么对待咱们的?”

    “欺骗了我们耿府一次又一次,难道我耿家的女儿除了她东方家之外,就再也嫁不出去了!”

    话说到这份上,耿言暖咬着嘴唇,心里漫过莫名气恼的悲哀;为什么一定要拿她的婚事与大哥捆绑在一块?为什么就不能考虑考虑她的感受?考虑考虑她日后是否幸福?

    她越想越觉心下郁愤悲苦难平!

    耿言暖泪眼婆娑地掠了耿原夫妇二人一眼,忽地咬了咬牙,头一低,提着裙摆站起来,便一头往边上的柱子撞去。

    “爹娘,既然你们非要反对这门亲事,女儿自觉今后生无可恋,不如现在就在这了此残生!”她含恨悲怆的哭声里,眼见就要一头撞上柱子,触柱而亡。

    耿夫人被这突发的一幕吓呆了;耿原瞅见耿言暖的举动,当即猛地站起,三步并作两步冲着耿言暖奔过来,幸好来得及从后面拽了耿言暖的衣裙一把,耿言暖撞到柱子的时候,只是头皮轻轻擦过而已。

    不过即使这样,耿言暖如此激烈的举动,也着实将耿原夫妇吓了一大跳。

    “暖儿,你可别做傻事来吓娘!”耿夫人刚才惊吓软得发抖的双腿,在看见耿言暖只是轻微擦伤之后,终于镇定了些,她一边白着脸一边急急过来将耿言暖抱住。

    “娘……”耿言暖闭着眼睛,任凭两行苦涩眼泪潺潺而下,“没有东方大哥,女儿以后可活不下去……!”

    耿夫人看着意志坚决的女儿,有些无助地望向耿原。

    后来,在耿言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迫下,耿原夫妇终于同意重新再考虑与东方府的婚事。

    这天,东方府为了招待耿原夫妇,再度热闹起来。

    虽然耿原夫妇是逼于女儿以死相胁的无奈,才到东方府再次谈起之前已经谈砸的婚事,但两人见到夫人之后,却无论如何不愿输了气势,一见面便将该谈的条件一一列明出来。

    耿原道:“东方夫人,虽说我家的祈儿脑子不太灵光;可他其他方面样样都好;配你府上庶出的秀,说句不谦虚的实话,那可是低就了。”

    夫人闻言,只得硬挤出僵假的笑容,应道:“那是,那是。”

    耿夫人看她怏怏的神色,立时接口道:“东方夫人,我们来之前,已经调查过了,贵府的三秀从小身体健康,目前也尚未婚配,我们觉得让她嫁进耿府,做耿府的大少奶奶最合适;如果你没什么异议的话,我们两家的亲事就这么说定,再也不变掛了。”

    夫人垂下眼睛,沉默了一会,将东方秀嫁去耿府,换东方贤娶耿府唯一的千金;这事她之前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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