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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心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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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东方府二秀——东方语。”

    玄竹法师此言一出,现场立时一片哗然;惊恐纷乱的东方族人;窃窃私语的东方府家人与下人;一时间,指指点点的,愤怒的,惊恐的,憎恶的,什么声音都混在一块,光是那些人恼愤嫌弃的目光就能将东方语绞死于当下。

    当然,前提是,她会害怕这些吃人目光的话。

    “玄竹法师,”少女似乎没受到一丝被指证为妖邪之物寄主的影响,仍旧笑眯眯看着那长须白眉穿一身八卦道袍的老道,幽幽问道:“你说我就是那妖邪之物的寄主,那么在我被你们灭了之前,我想请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吧?”

    玄竹法师眯起阴森眼睛看着他,半晌,他狼狈地发觉自己竟然在她镇定清亮眼眸直视下,自气势上败下阵来。

    他暗地咬了咬牙,挥动着宽大的灰色八卦道袍,示意在场吵吵闹闹的人安静下来。

    “你有什么疑问,拒问吧。”

    “三日前,法师你不是说,那在我府中作祟的妖邪乃是在十二年前,于府中病逝的人,她是因为怨气太重,所以才一直逗留府内;现在我想请问法师的是,既然那怨气太重的亡灵这十二年来一直逗留府内,为何她要等到十二年后,才出来作祟?”

    “二秀。”玄竹法师眯起阴森眼睛看定她眸光流丽的眸子,凉意森森道:“这个问题最基本的根源其实就在你自己身上。贫道在来府上作法之前,便已知道你的往事,你在未及笄之前,神智一直痴痴呆呆,这便是那妖邪亡灵之前一直无法作祟的原因。”

    哦,因为她之前是个傻子,没有这本事在府里兴风作浪是吧?

    东方语眨了眨眼睛,绝色容颜依旧泛着微微笑意,但她眼角处却缓缓漫出一片令人惊心的冰寒之色。

    这妖道,说什么因为她之前是个傻子,妖邪才无法作祟;还不如直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其实最近令到府里家宅不宁,在府里作祟的妖邪就是她本人!

    “哦,那我再请问法师,既然那妖邪明知我以前一直痴傻蠢笨,她为什么还要一直逗留府内?她若真有心要搅得东方府家宅不宁,她一则可以另择中用的寄主;二则她可以早早到别处游荡,我真是不明白,她一直逗留府内却又偏偏选中一个痴笨的人做寄主,为的是什么?”

    “二秀;据贫道所知,十二年前秋天,府里病逝的人似乎只有一位而已;而那个人与二秀你的关系,我想不用贫道再明说出来,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那妖邪之所以一直含着浓重怨气一直逗留在府内不散,最直接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你与她是骨肉血亲!”

    “法师的意思是——我娘在病死之后,因为放心不下我,所以这十几年才一直逗留府内不肯散去;既然如此,她为什么又要在十几年之后,突然冒出来害她的亲生女儿呢?”

    “还有一事我不明的是,既然我娘当年是病逝的,她又为什么会有怨气?还是浓重的怨气?”她目光忽地一转,直直透着令人心底打颤的寒意盯着夫人,幽幽道:“嗯,这件事,我想夫人你应该最清楚了,小语在此,还请夫人你可以让我死得明白,请你将因由清清楚楚地说出来。”

    “二秀。”夫人还没开口,玄竹法师倒是抢先说道:“这怨气,并不一定是指怨恨所凝集而来,她韶华早逝,而当时你正在年幼需要亲人照顾之中,她的怨大部份来自求不得;以致她十几年一直游荡人间。”

    东方语闻言,微微笑了笑,眨着明亮惊人的眼睛,又道:“哦,按照玄竹法师的说法,这倒有意思了,如果你说这府中妖邪是我病逝多年的亡母,而她一直逗留府内不肯散去的怨,亦只来自无法在世照顾年幼的我,那她为何要在我年长之后,突然跑出来搞到家宅不宁?按道理,这时候她不是应该心无牵挂,好好登极乐去吗?”

    “这……”玄竹法师霎时被她反驳得哑口无言。

    东方家本族的族人见状,立即齐声道:“玄竹法师,你还跟她废话做什么,赶紧将这妖邪寄主拿下,让她受天火之刑打个魂飞魄散才是正事。”

    “好啊,玄竹法师,来拿我吧!”少女无所谓地摊开了双手,她临风而立,一身水蓝衣裳摇曳舞动,更为坦然从容的她增添一分灵动卓绝的艳与媚。

    “呯!”雷劈之声响得震耳欲聋,众人齐齐不自觉被这声音惊得心头狂跳,当下扭头往声源处望去,只见院里一棵大树就在刚才那声突如其来的雷劈里,自树干中间化为两半。

    这个阴天霹雳的威力也够惊人的,有雷就有电,有电就有天火。

    夫人与玄竹法师默默飞快对望了一眼,那些东方家本族的族人见状,立时再度激愤道:“玄竹法师,请你速速拿下这个妖邪寄主,缚她行天火之刑。”

    然而,刚才还打起响雷,层云低垂的天空,就在这些人迫不及待想要处死东方语的时候,明丽灿烂耀眼的阳光蓦地突破层云,自厚厚的云层明烈而出,将金灿灿的阳光*辣地投洒到众人身上。

    “呵呵……,玄竹法师,今天看来这天火怕是引不来了呢!”少女凉凉地娇笑起来,淡然神情透着一股令人惊心的寒意,笑意晏晏转动着她透澈明亮的眸子,缓缓掠过玄竹法师与夫人脸上,慢吞吞道:“很明显,老天并不觉得你口中这妖邪寄主——我是个该死之人!”

    夫人与玄竹法师脸色微微变了变,那东方家本族的族祖却已怒不可遏冷哼道:“哼,就算无法引来天火,用木柴的地火也一样能够将你这妖邪之物的寄主烧个灰飞烟灭。”

    东方语默默垂下眼眸,果真是越怕死的人叫得越大声。

    她若真是什么妖邪化身的话,她还真想好好灭灭这东方家族。什么狗屁族人,因为害怕恐惧会殃及他们利益,便听任这个所谓玄竹法师的神棍糊弄。

    “那请你亲自上来动手将我缚了拿下,扔进火海烧死,如何?”

    少女笑意嫣然迎风伫立,娇俏自如,淡淡含笑的绝世脸庞上洋溢着从容自信。

    那边东方家本族的族人见状,在族祖的示意下,立时有人便欲要冲过来绑了东方语,但,却有人比他们更快一步站到了东方语面前,她人影一闪,站在东方语跟前的同时,锋利泛着冰冷寒光的长剑已牢牢横守在前面,阻挡着那些族人的靠近。

    “你们敢靠近语姑娘试试,我这把剑可不长眼睛!”

    那些族人见状,自然怔着停了下来,就在这时,东方府的大门突然呯一声被猛力自外面撞开了,接着,一大群形形式的百姓冲了进来,进门就高声喊道:“二秀,我们来了。”

    在前院激愤要捉拿东方语处死的东方族人,霎时都被这莫名的混乱惊愕得晕了眼。

    夫人怔了一下之后,才气急败坏朝守门的家丁厉声喝道:“林福,这些人是谁放进来了,这都是些什么人!”

    “夫、夫人……小的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大门刚才明明是锁着的……”

    夫人黑着脸,还想再骂,但那些无论是穿着还是行业,从外表上看起来都绝对不一样的百姓,已经在她这两句发怒的厉喝里,在众人尚惊愣的瞬间,已一窝蜂般涌进了前院花园,还霎时如有组织的军队一样,一下朝法坛冲了过去,将那笑意嫣然镇定自若的绝色少女牢牢围在中间保护起来。

    “二秀慈悲为怀,菩萨心肠,她怎么可能被什么妖邪附体,你们这些人太可恨了,她明明就是大善人,不但对我们赠医施药,还不时送钱给我们,让我们有吃有穿。”

    “这样的人,你们今天还要放火烧的话,不但老天不答应,就是我们也不会答应!”

    那群突然冲进府,又突然将东方语保护起来的百姓中,有人义愤填膺朝东方本家一族吼了起来。

    “安静安静!”玄竹法师楞了一会,皱着眉头放开他沉冷的喉咙,挥着双手叫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跟这位东方二秀有何关系?为什么突然到这里来捣乱?”

    “我们都是些普通老百姓。”人群中有个神情稳重的中年汉子站了出来,“不过,我们这些人都受过二秀的恩惠,本来这是东方府的家事,我们是不便来过问的,但是我们却听到有人说,今天你们要设法烧死二秀,这样的事情我们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发生。”

    “二秀可是我们的大恩人,若是没有她,我们一家早就饿死街头了。”

    “就是,要是没有二秀,我家的二狗也早就没命了……”

    “对对,若不是二秀仁心仁术,我今天也没法站在这里……”

    一时间,百姓们几乎一呼百应,七嘴八舌反驳着玄竹法师的质问,眼见这情形越发混乱得不可收拾。

    “你们住口!”夫人又急又怒,呼着粗气气急败坏大声斥喝了起来,“她对你们有恩惠那是她的事;可现在,这位华开道观的玄竹法师已经证实,她被妖邪附体,若不将她斩灭,她不但搅得我东方府家宅不宁;将来还会祸及全族,甚至搞到东方一族全都家破人亡,你们感激她,那是你们的事,今天这妖邪,我是斩定了,谁若敢再来阻拦我处置家务事,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啊,这位道长原来是法开寺的玄竹法师!那可是名望很高的道长啊。”

    “就是说,他说有妖邪附体在二秀身上这事不会有假了?”

    “大概是真的吧!”

    ……

    夫人这番怒吼出来的话,顿时像一颗炸弹落在平静的湖面,转瞬激起层层波浪来。

    “就算是真的,二秀真被什么妖邪附体,那作祟的也是妖邪,与二秀可没有关系,二秀是无辜的,你们凭什么要烧死二秀!”

    “大伙说说,我这话说得对不对?既然玄竹法师是得道的道长,他更应该将那妖邪从二秀身上驱走,而不是本末倒置滥杀无辜!”

    那个相貌平常却稳重的中年汉子在听完众人议论后,立时振臂高呼:“请法师驱除附在二秀身上的妖邪,请法师驱除附在二秀身上的妖邪!不要连累无辜,不能滥杀无辜,二秀是好人!”

    其余将东方语保护起来的百姓立时也跟着他高声叫喊起来:“请法师驱除附在二秀身上的妖邪,还二秀清白,不能滥杀无辜!”

    夫人料不到事情一下就逆转到她所不能控制的场面,一时又惊又急与玄竹法师对望了一眼;那些东方家本族的族人见状,也一时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若要硬冲过来将东方语束起来烧死,怕是今日这事难以善了;论人数,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也没有这群百姓人多。

    眼下要硬来是没有办法了。

    可就此低头放过东方语,他们无论如何也同样做不到。

    夫人冷着脸快步走到东方家族的族祖跟前,低声与他商量起对策来。

    一会之后,夫人不得已走到玄竹法师旁边,对着他耳语了几句。

    而那些百姓们仍然一直激愤地高喊着,保护着东方语不肯移动半分。

    东方语看着这场景,心下缓缓有股暖流蔓延而过。

    不过,她心底的诧异亦同时越发的浓了起来。

    看样子,这什么玄竹法师在百姓们心里的威望还是很高的;但他们却宁愿得罪这什么神棍老道,也要护着她,这事还真是够蹊跷。

    虽说她平时也有让人拿钱去救济一些穷苦人家,但她从来都不肯让人留下她的名字,一直都是在悄悄救济的,今天这些人怎么一下子都及时涌到这里,还个个声明受过她恩惠?

    就在她疑惑难解的时候,周围空气微微波动起来,随即她便闻到随着微风有股淡淡的华艳清凉气息飘了过来。

    她心下一喜,缓缓随意扭头往围墙外一棵大树望了过去,只见枝叶繁盛的树桠上,翠绿树叶掩映间,若隐若现露出了一抹如雪白衣,那只同样通体雪白却拥有一双琥珀眼瞳的雪貂,亦慵懒地趴在树丫上半眯着眼睛,懒洋洋朝她瞥了过来。

    白衣如雪那人妖魅的容颜掩在斑驳的树影里,如覆着一层薄薄令人惊心的寒意般。

    墨白眯着妖惑魅人的眸子,正静静看着她,即使隔着一大段距离;东方语仍然能够明显感受到他眼眸中那脉脉流转的淡淡温柔与担忧。

    她忽地抿唇,亮起惊艳灿烂的笑靥。还在众人无法看清的角度,朝树桠上那白衣如雪的人调皮地眨了眨眼。

    她就说,这些百姓来得及时实在蹊跷呢!原来是这家伙在外面搞的鬼。

    就在东方语隔空与墨白情意互通的时候,玄竹法师与夫人看着已失控的场面,不得不皱眉飞快商量对策。

    “各位。”玄竹法师皱着眉头,眯起阴森沉黑不见底的眼睛盯着那群情绪激愤的百姓,高声喊道:“你们说得对,二秀为人善良,广施善缘积善德,这作祟之事,实属那寄身于她的妖邪所为,与她本人并无直接关系。是贫道一时糊涂,才差点做错了决定。”

    “今天,贫道当着大伙的面,决定不会再对二秀用天火灭除附寄在她身上的妖邪之物;而会另寻它法驱除那妖邪,力求做到不伤害二秀她本人。”

    “玄竹法师英明!法师不愧是道行高深的道长!”

    百姓闻言,立时一致欢呼起来。

    玄竹法师待他们冷静下来,才又高声道:“不过,因今日贫道已施法多次,法力损耗,眼下暂时无力再为二秀施法驱除附身寄宿于她身上的妖邪之物,唯有待过几日,贫道法力恢复以后,再行择日施法驱邪!”

    百姓中难免有人表示失望;但总的来说还是比较满意这个结果,起码对他们施惠的二秀不用再焚身烈火,无辜枉死,那才是最重要的;驱邪的事,迟一天晚一天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这场准备了半天的闹剧,最后便在百姓的保护下,草草收了场。

    东方语一众人回到绿意苑后。

    罗妈妈还是忧心忡忡道:“秀,这事奴婢看还没完那!谁知道那玄竹法师什么时候再来府上作法驱邪除妖,谁又知道到时他又会使出什么法子来伤害秀?”

    “罗妈妈,你不必在这杞人忧天;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他不能拿我怎么样的,你还是放宽心好了!”

    “小语,你这丫头,怎么天天都招人忌恨!”声如其人,冷冷淡淡中透着一股令人舒服的温柔,声落人至,众人只觉眼前白影一闪,那身形颀长俊美的一人一宠,便悠然踏入绿意苑内,亮起一室惊华流彩。

    “嘿嘿……那是因为我长得人见人爱,树见了都要花开,你说我怎么能不招人忌恨呢!”少女毫不掩饰她那自嘲式的洋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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