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呆愣愣的,反应过来后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惊喜,在地上磕完头就急匆匆跑了出去。
就他家公子这烂臭了的名声,京城里普通的好人家都不愿把女儿嫁进来,更别提娶什么门当户对的贵女为妻了。
谁家愿意把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姑娘嫁给招猫逗狗,流连青楼,臭名昭著的两广总督之子严大发?
小时候算命先生说严家这个儿子不好养,需要取一个粗俗点的名字才好养活。
从小到大,他这个名字也是被世家贵族嫌弃的。
现在居然能娶到六部尚书的嫡女,简直是赚大发了。
“呯呯!”
另外一边的偏殿里传出声响,裴或皱了皱眉,还有完没完?
他让安福去把门打开,从里面扑出来一个嘴巴被塞住的清秀少女。
没想到外面的人会是皇帝,张兰儿手里的扫帚赶紧放下:“臣女见过皇上。”
她样子狼狈,脸上沾着灰黑:“皇上,您不能进去,陆倌倌她……哎……”
不对呀!
皇上没进去,那衣裳怎么换的?
“啊!你这个浑蛋!浑蛋!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里面的声音再次杀猪般的响起,不再需要裴或解释,张兰儿也明白了一切。
她双手震惊地捂着嘴,瞪大了一双眼睛看向皇帝……
难道……皇上让别人进去和陆倌倌……
张兰儿简直要笑出声来,但在皇上面前并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她掐了一把大腿:“既然皇上无事,那臣女就先告退了。”
惹不起惹不起……
她一拍大腿,从腰间取下荷包:“皇上,这是刚才陆倌倌刚才打晕臣女的时候,塞在臣女荷包里的东西,应该是她自己给自己下药的证据。”
谁爱要谁要,反正张兰儿是死了进宫来的心了。
还没进宫她就差点被陆倌倌给算计死了,将来怎么斗得过满后宫的女人?
安福打开荷包,取出小盒子,沾了点粉末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而后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的确就是皇上刚才身上的那股味道。
“啊?”
大殿上,有人惊呼一声,吓得场中的舞女崴了脚。
那些舞女立刻跪了下来求饶,沈飞鸾摆摆手,让她们起身,转而去问发出惊呼的妇人:“严夫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严夫人烧红着脸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裴氏。
两家官职相当,挨得很近,裴氏很快感应到了,眉头紧紧皱着,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事。
严夫人咬咬唇,狠下心道:“回皇后娘娘,臣妇家的奴仆来报,臣妇那不成器的孩儿在雍和殿……和……和六部尚书家的嫡女陆倌倌在……在……哎……臣妇不好意思说……”
她这一声“哎”就很有内涵的意思。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还有什么事不好意思说?
不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吗?
可陆家?
陆家不是退了和张家的那门好亲事,一心要送陆倌倌进宫为妃吗?
怎么和严家那个不成器的搅和到一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