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拉下脸来,冷哼一声就坐在了胡家主的身边。
几名侍女过来上茶,甄宁夕说道:“这些是我从江南采购来的好茶,请诸位品尝。”
此时的茶叶并不是直接冲泡饮用的,而是要将茶叶碾成碎末,然后混合各种香料一同煮沸,制成后世抹茶一样的糊状再喝。后世小日~本的茶道就是剽窃的此时茶艺。
胡家主浅尝辄止,然后笑着说道:“今日前来,我也就不绕圈子了。”
“小女子洗耳恭听。”
“大侄女应该听说登州镇加税的事情了,咱们各家在登州镇都有生意,此番都会受到影响,以我胡家,还有王家、你甄家受到的影响最大!”
甄宁夕喝了一口茶,然后问道:“嗯,所以呢?”
“老夫与王家主等十几位家主商议了一下,决定集结各家的私兵,咱们十几家团结在一起,共同抗税!同时,我和王家主会出面联络泰宁镇节度使,出钱让其做咱们的后盾。如此,咱们各家便可以剩下不少的钱财,也可以打击登州镇的嚣张气焰!”
说完,胡家主说道:“此事大侄女不用操心,只要将甄家的私兵和矿工集结起来,叫给老夫和王家主统领,剩下的事情就由我们这些爷们去办,大侄女就在家里等候消息好了。”
王家主也笑着说道:“我们可是为你着想,甄小姐就不要犹豫了。”
甄宁夕笑着说道:“今日诸位将甄家的私兵和矿工拿走,明日是不是就要登门分我的家产了?”
胡家主和王家主微微皱眉,其余十几人也没有说话,十几双眼睛去刷刷的看着甄宁夕,眼神中都透着一丝怒意和贪婪。
“我是一介女流,可是阿爷将偌大的甄家交给我,我就不能让旁人占了便宜!”
甄宁夕瞪了王家主一眼,而后对胡家主说道:“我甄家别的没有,钱财和人手还是足够的,登州镇要加税,我甄家掏钱就是了,犯不上跟一个拥兵十万的节度使结仇!泰宁镇都不是登州镇的对手,诸位家中的些许私兵,难道还能闹出什么动静吗?”
说到这里,甄宁夕缓缓站了起来,对着众人说道:“诸位也都知道甄家是我这个弱女子当家,可是女子虽弱,但也有几分脾气!如果有人想要趁机从甄家讨便宜、要好处,小女子也绝不答应,甄家的八千私兵更不会答应!”
此时胡家主和王家主等人的脸色非常难看,众人原本以为甄宁夕只是一个小女孩,众人一番忽悠、吓唬,就能达到目的,让这个小女孩不知所以。可是现在看来众人自己的算盘是落空了,这个小女孩可不简单。
王家主率先站了起来,冷声说道:“甄小姐是要与我们大家唱反调了?”
甄宁夕根本不理睬王家主,而是看向了胡家主说道:“老家主,此番抗税,我甄家就不参与了!”
王家主见状不由气急,旁边胡家主以目示意让其不要轻举妄动,随后对甄宁夕说道:“大侄女的意思是,要与我们划清界限,是否?”
甄宁夕冷笑一声,说道:“我是甄家的主事,还请老家主称呼小女子为甄家主!”
胡家主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随后胡家主大手一挥,对众人说道:“咱们走!”
十几人怒气冲冲的离开了甄家,而甄宁夕则是坐了下来,皱眉思索了一阵,命人喊来了管事。
甄宁夕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对甄管事说道:“甄管事,你辛苦一趟,立即动身前往登州城。我写一封书信,你一定要亲手交给登州镇节度使李从燕!”
甄管事闻言非常诧异,急忙说道:“小姐,此番抗税之事咱们甄家不参与也就罢了,决不能再向登州镇告密了,否则咱们甄家在兖州就无法立足了!”
甄宁夕苦笑着说道:“阿爷走后,甄家上下就如同一盘散沙,这两年是我靠着多发月钱才笼络住那八千私兵,以及上万铁匠、学徒、矿工。如今甄家的收入连年减少,等到家底吃光的时候,那些私兵、矿工、铁匠肯定会自寻出路,甄家也就走到头了。现在兖州、沂州的世家已经看出咱们甄家的颓势了,今天不就借着抗税登门发难来了吗?咱们甄家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快要在兖州待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甄宁夕流着泪说道:“只恨我不是男儿身,守不住阿爷的家业!”
甄管事也是痛哭不止,老家主对自己有大恩,自己肯定会不遗余力帮助甄宁夕的,当即叉手说道:“请小姐放心,我今日就动身去登州城!”
数日之后,甄管事带着几个随从,骑快马抵达了登州城,然后带着甄宁夕的亲笔信和甄家的名帖,直接来到了节度使府邸。
议事堂内,李从燕看着甄宁夕的亲笔信,脸上挂着一丝笑意,心中暗道:“真是一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
只见李从燕放下书信,对甄管事说道:“此事我已经知晓了,甄家的好意,我李从燕铭记在心!甄管事回去之后,替我问甄小姐好,将来有机会,我会登门致谢的!”
甄管事哪里见过如此平易近人的节度使,急忙叉手说道:“不敢、不敢,甄家只希望能够安稳做生意而已,还请李帅多多关照。”
李从燕笑着说道:“放心,我肯定会关照甄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