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放人,石敬瑭派人送来过请辞回镇所的奏章,朕没有理会。”
冯道心中一喜,试探着问道:“圣人是准备撤换河东镇节度使?”
李从珂点了点头,说道:“石敬瑭此人难以驾驭,长久执掌河东镇,迟早会出问题,所以朕想将其留在洛阳城,另选干将执掌河东镇。”
冯道闻言心中大喜,没想到这三十万贯外加一座酒坊如此顺利就到手了,正要开口加把猛料,将石敬瑭的生路全都堵死,却猛然见到李从珂依然眉头紧锁,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便没有将话说出口,而是问道:“圣人还有顾虑?”
李从珂说道:“昨日和今日曹太后和魏国公主几次替石敬瑭说情,她们的面子朕不能不给。而且朕派人去看过石敬瑭,此人大病初愈,据说身体已经非常虚弱,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气度,已经难成大事,所以朕在犹豫。”
冯道心中大惊,急忙问道:“圣人万万不可光听后宫之言,不知圣人可询问了军中将领的意见?”
李从珂点头说道:“从凤翔镇跟来的将佐大多劝说朕把石敬瑭羁留在洛阳城,最好是将石敬瑭斩草除根!”
冯道心中一松,再问道:“那圣人以为将领们所言如何?”
“很有道理!”
“那……”
冯道正要说下去,却被一名宦官打断了。
“启禀圣人,枢密使韩昭胤求见。”
李从珂闻言顿时来了精神,脸上也挂上了一丝笑意,说道:“快请!”
冯道见状暗叫不好,微微皱眉站到了一旁。
韩昭胤进来行礼之后,李从珂便说道:“朕将爱卿找来是有事要询问一番。”
接着李从珂便将石敬瑭一事说了,而后问道:“爱卿是什么意见?”
韩昭胤看了看冯道,笑着说道:“不知道冯相是什么意见?”
冯道说道:“我主张扣押石敬瑭,撤换河东镇节度使,最好是将石敬瑭……”
说到这里,冯道并没有说下去,而是做了一个手势。
韩昭胤大笑着说道:“看来冯相与军中将领是一个想法,只是向来不曾站队的冯相,为何突然有了自己的主意?”
冯道冷笑着说道:“我只会为圣人谋划,仅此而已!”
李从珂说道:“冯相一心为朝廷办事,朕是知道的。韩爱卿是什么意见,说说看。”
韩昭胤便叉手说道:“启奏圣人,臣得到消息宣武节度使正率军在汴梁一带进行操练,其部距离洛阳城太近。臣以为绝对不能对石敬瑭动手,否则宣武节度使赵延寿肯定会心生疑惧,稍有不慎,不光河东镇的那些骄兵悍将会因为石敬瑭被扣押而闹将起来,臣担心宣武镇也会出乱子!”
李从珂闻言连连点头,随后松了一口气,说道:“的确如此,现在想想,石敬瑭不但是朕的内亲,而且他从小与我共同经历艰难;现在我做了天子,不依靠石敬瑭这样的人才还能依靠谁!”
冯道闻言微微摇头,暗道:“这些话恐怕连圣人自己都不相信,看来此番石敬瑭是逃过一劫了!”
那边,李从珂说道:“命人通知石敬瑭,随时可以返回河东镇。”
“喏!”
李从燕收到消息之后长叹不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没想到一个混账韩昭胤突然跑了出来,坏了自己的大事!
白济汛皱眉说道:“主上,根据北镇抚司送来的情报,石敬瑭当日便离开了洛阳城,现在估计已经快到河东镇地界了。”
“哼!俗话说祸害活千年,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
“主上,那韩昭胤怎么处置,用不用调动北镇抚司杀手司,将此贼除掉?”
李从燕刚听到消息的时候的确是动了杀心,可是回过头来想一想,韩昭胤此时风头正盛,是李从珂身边的大红人,在这个时候将其暗杀,李从珂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定然会追查到底,这对登州镇会非常不利。
于是李从燕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等看吧。”
“喏!”
“对了,民政部实业司司丞李偲升来了吗?”
白济汛说道:“刚才有人通报过,李司丞正在偏厅等候。”
“好,那你去忙吧,我跟李偲升谈谈。”
“喏!”
片刻之后,李偲升来到正堂叉手行礼,李从燕寒暄了两句,便说道:“实业司尽快调集五万贯,准备好之后转拨给北镇抚司。”
李偲升诧异的说道:“主上这是何意,北镇抚司所需资金向来是民政部直接划拨的,没有从具体哪个司划拨过。”
李从燕笑着说道:“这笔钱原本是准备在洛阳城筹建二锅头酒坊的,我让冯道帮了忙,想着送他一座酒坊。如今这个忙没帮成,酒坊就算了,直接折合成现钱送给冯道好了,也算结个善缘。”
李偲升了然一笑,说道:“那冯道肯定乐坏了,事情没办成还有钱拿,将来再给咱们登州镇办事的时候,一定动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