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满是嫌弃的训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在我家中,教育我儿子又有什么错?你母亲说你弟弟不善于读书,叫孩子抄写经书罢了,也算是为长辈祈福,怎么到你口中变成了这么不堪的一件事了?”
“你问问这孩子,我们这些年里可有苛待过半分,难道我尽心尽力的供养着他,反而又成了错处,他在读书上确实没有任何天分,难道还一口一口的叫我把书本都塞到脑子里去不成?”
“作为姑娘,进门就是一通排喧,你可曾真的把我当成你的亲生父亲,有你这样的女儿,简直是有辱门风!”
此事原本是伤人的一句话,可正因为这些年大家都彼此不相容的缘故,什么难听的话,董湘君也都是听过了的。
她并不把此事当作一回事,反而笑吟吟的转头,看向了自己的挂名母亲张氏,脸上带着些嘲讽的说。
“你说我弟弟不精于读书,那好,我只问你,我弟弟若不精于读书,这些年来又怎能顺利通过童生考试?你扪心自问,你儿子今年才七岁不假,可如果换作六年之后,你儿子十一岁的时候便能拿下童生吗?”
“不过是故意打压罢了,还有那傻子真的信以为真,一个读书的材料就要被扼杀在自己府中,看来,这天下最毒的也不是什么鹤顶红,而是后娘的这一颗心!”
“既没有做后娘的大度,你又何须外出给人做平妻,等我母亲死后,如此苛待我姐弟二人,我说的桩桩件件,可冤了你?这些年我弟弟可认真读书过一次?哪天不是你来来回回的找茬?反反复复的叫他去做旁的事情,这才耽误了他的课业!”
“可是父亲愚钝,竟然对京城之中恶意中伤的伤仲永之词也敢相信,这便是要毁了我弟弟一生,你又是何居心?”
在女儿堪称痛彻心扉的质问当中,董政才恍然想起,是了,这个儿子原先也不普通的,在十岁那年便曾参加过童生考试,一举拿下了京城当中的最小的童生。
那时,众人都在自己跟前连声恭维,说自家要出了一个小神童,可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孩子读书的本事是日渐不成了,便是在提问课业时,也总是走神,被先生找过多次,他脸上也挂不住,因此,便带着儿子回家读书,对外只说是这孩子身子不好。
哪知回家之后,孩子的成绩更是一落千丈,所以他才在心中有了这样的念头,可是张氏温柔贤淑,向来把府中操持的干净利索,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有这些坏心思呢?
张氏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可是看见男人眼中的犹豫之色,她也知道自己还有机会,于是便一脸委屈的哭着说。
“老爷,妾身着实是冤枉呀,妾身自打成亲以来,没有哪一日不是尽心尽力的,可是这孩子读书这件事上也不能全怪妾身呀,妾身没有读书的才学,便是最仰慕读书人的,否则也不会甘愿嫁进来做平妻了,又怎会故意伤害孩子呢?”